86_86212虞丰年高喊救命,蔡南成不闻不问,步步紧逼。
虞丰年跳腾了片刻,终于被蔡南成觑得一个破绽。他猛然进招,长剑一晃虞丰年的面门,虞丰年大惊,忙甩剑拨打,可蔡南成这一招是个虚招,虞丰年的剑甩出去,并没有拨到蔡南成的剑,不禁惊呼一声,再要变招已然不及。
就见蔡南成身子一晃,电光火速,飞起一脚正踹在虞丰年小肚子上,虞丰年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蔡南成眼眉一立:“姓虞的,你给我在这儿吧!”长剑分心便刺,虞丰年就第十八滚,奋力躲避,蔡南成一剑未中,又连刺三剑,欲丰年左右翻滚,勉强避开。
蔡南成心中急躁,拦腰砍躲,要是砍上,必定将虞丰年砍为两段。虞丰年再也躲不开了,无奈之下,使出了拼命的招式,软剑横扫——你砍死我,我也砍断你的双脚。我活不了,你下半辈子生不如死。
蔡南成从没见过这么打架的,万般无奈,只好抽招躲避,跳出圈外,并不跟他拼命。
虞丰年捡了一条命,慌忙爬起来退出老远。就这么一个回合,已经浑身大汗淋漓,腿脚直抖。自出世以来,包括上辈子拳台对敌,从没有遇到过这么快、这么厉害的对手。
若再继续交手下去,用不了片刻之功,必定死于非命。师父,你这老家伙在哪里啊?小师妹,你到底怎么样了?
蔡南成几招下来,心里更有底气,心说再要伸手,我让你拼命的招数都使不出来。你不是跟小师妹学“盖天八剑”吗,我让你看看这“盖天八剑”的创立人是怎么使的。
蔡南成抖擞精神,抖剑再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人群外有个公鸭嗓子大喊一声:“住手!别打了,我们来了。”
虞丰年没瞧见人,只听见声音就心中一暖,是王无忧!连忙喊叫:“停停停,蔡南成,停!有人来了!”
蔡南成气得发疯,收招定式,定睛观瞧。一老二少分开人群,进入战圈。前面走的正是王无忧,后面跟着周晨星,最后面还有一人,人高马大,不怒自威,正是师父周牧。
虞丰年看到三人,差点哭咯:“师父,师父,大师兄要杀我!小师妹救我。”忙躲在了三个人的后面,小师妹神色慌张,关切地问道:“你受伤了没有?……没受伤就好,我已经把实情告诉了我爹,你放心吧。”
王无忧悄悄对虞丰年说:“是我看到喽啰兵抓了小师妹,也是我把小师妹救醒,带着他去找师父禀明情况的。五师弟,你可欠我一个大人请,一条命,没五百两银子可不行。”
……
蔡南成忙收了宝剑向周牧叩头行礼:“师父,虞丰年是秦桧的密探,前来三江水寨打探消息,我要杀了他,为民除害,替您清理门户!”
一旁的丁大力忙凑过来,将装着夜明珠的锦盒呈给周牧,附和道:“周大侠你瞧,这颗夜明珠是从虞丰年的房间里搜出来的,当初,程智他秃熊他们从秦桧府中偷出来,又被虞丰年反偷了回去,不用说,他定是要还给秦桧,邀功领赏。虞丰年与秦桧沆瀣一气,与天下英雄无敌,死不足惜!”
程智、秃熊和猴子也把在临安打听到的情况简要做了说明。
周牧听完,脸色阴沉,他盯着虞丰年望了半天,虞丰年心中坦然,回望着周牧说道:“师父,我并非秦桧的奸细,我所有的情况小师妹都知道。”
小师妹护着虞丰年,点头说道:“是的,爹,五师兄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瞒我,早在临安的时候,就已经对我严明一切,是我没有向爹爹禀明。何况,这一切事情究其根源,都是猴子、豹子深入相府盗窃夜明珠栽赃陷害五师兄所致,他一点错都没有。”
周牧瞅瞅这个,望望那个,沉思良久。蔡南成唯恐师父将虞丰年释放,再次跪下磕头,言辞恳切:“师父,此事宁可错杀,不可漏放。师父您想,那次在聚义厅议事,举寨主张兴兵举事,诛杀奸佞,只有他虞丰年屡屡阻止,他若不是心中有鬼,何止于此?”
虞丰年也慌忙跪下:“师父,我劝阻出兵,正是为三江水寨和全天下的八字军着想,妄动干戈,如盲人骑瞎马,岂能成事?眼下静待时机,才是王道。”
蔡南成大怒:“虞丰年,我看你心中有鬼!我杀了你!”摆剑就要动手。
虞丰年好汉不吃眼前亏,直往周牧的身后躲:“师父,师父救我。”
周牧呵斥蔡南成:“住手,成儿,退下!”
蔡南成无奈,收了宝剑,恭恭敬敬退到一旁。虞丰年却趁机跪倒在地,给周牧磕头:“师父,事到如今,徒儿有下情回禀。”
“有何事,说!”
“师父,大师兄杀我其实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起兵之事,他也知道我不是秦桧的密探,之所以要杀我,完全是公报私仇,泄愤而已。”
周牧一愣:“哦?此话怎讲?”
虞丰年略显犹豫:“我不敢说……”
“说!”
“是!师父,其实大师兄杀我,是因为小师妹。有一事我还未敢向师父禀报,我屡次救下小师妹,与小师妹一见钟情,可回到鄂州之后,却惹恼了大师兄,他说师父你早就把小师妹许配给了他,这才要借题发挥,杀我泄愤!师父,请你为徒儿做主!”
蔡南成大怒:“虞丰年,你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说过这话。”
虞丰年反问道:“大师兄,你别装了,你难道不喜欢小师妹?难道不想师父变成你的岳父?”
“我不想!不是……我……”那个年代,哪有男人会把感情的事情挂在嘴边?那是憋烂在肚子里都难以启齿的事情。
蔡南成吞吞吐吐,憋得脸色铁青。周牧的脸色也极为阴沉。
虞丰年突然冲过来抓了周晨星的手,双双往周牧身前一跪,指天发誓:“师父,我是真的喜欢小师妹,为了小师妹,我可以上刀山下油锅,死一千次我也愿意。望师父您老人家成全我们,别让大师兄再为此事刁难我和小师妹。”
周牧低头看看虞丰年,见他面色微红,略略发窘,也不禁为之动容,看来这小子真的对女儿动了情,要不然也不会把这些难以启齿的话说在当面。
又瞅瞅女儿周晨星,周晨星捏着衣角,低头不语,竟然默认了。
周牧、武林世家出身,儿女婚姻上本身就排斥那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老礼,看虞丰年为了女儿如此不顾一切,周牧突然觉得这小子比大徒弟蔡南成不差。
蔡南成可傻了!他哪里知道虞丰年会做出大胆又如此“不知廉耻”的举动?可问题是,师父竟然丝毫没有生气,脸上反而生出赞许的表情。
蔡南成心中杀机更胜,再次跪倒:“师父,你不要听他花言巧语,我敢打赌,虞丰年阻止我们起兵,定是已经私下勾结了朝廷的人,说不定水寨之外,已在调动兵马,正要围攻山寨!我们应该当即立断,先杀虞丰年祭旗,然后马上起兵,杀奔临安……”
“胡说八道!我没有勾结官……”
话音未落,有喽啰兵慌忙来报:“周大侠,大事不好,鄂州知府刘洪道飞鸽传书,请周大侠过目。”
说着,把一张字条递给周牧,周牧接过来一看,大惊,怒斥道:“大胆虞丰年,难道你真是秦桧的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