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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元化显然不准备改换门庭,但是康宁的语气让他觉得对方已经胸有成竹。【愛↑去△小↓說△網w qu 】
他不知道对方的底气究竟字啊那里,只好试探性的说道:“卑职实际上是山东承宣布政使石子明石大人的幕僚。这次,只不过是暂时借调到青州团练。”
砰地一声巨响,打断了孙元化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孙元化在一个哆嗦之后,赶紧看向了传来巨响的方向。
康宁正微笑着站在一门大炮旁边,手里举着火把,然后指着远处的山林。
“这么大的威力,比你的这些笨重家伙强多了吧。”
黄林的大炮虽然和孙元化的一样都属于滑膛炮,但是黄林的火药药方显然要出色不少。
毕竟是能够从穿越者的家乡搞来商品的人,顺手从某些图书馆里找来一些比较来就的资料,也是正常的事情。
康宁自然很清楚这一点,他就不相信,这样的技术优势,不足以吸引孙元化好奇的目光。他若不是对西方的东西那么感兴趣,也不会在徐光启的指引之下,毅然决然的受洗改宗天主教。
果然,孙元化好奇的目光在大炮身上看了好长时间,但最终他还是一咬牙,拒绝道:“我受人恩惠,总不好……”
“这话说得,我们可都是为了大明朝卖命。是自明的忠诚,陛下向来都不曾怀疑过。”
孙元化点点头,石子明的忠心他和其他的木料都是有目共睹的。
但是话说到这个程度,他却突然警惕的看向康宁,问道:“陛下的想法,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京城,很是有过一段机缘巧合的事情。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我是不会跟一个外人透露哪些事情的。除非,你和我一同踏上保卫大明,保卫华夏,保卫老百姓的道路。”
孙元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类似的话,他曾经在石子明那里听说过。当时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热血都被点燃。恨不能当舅舅冲上战场,为了大明,为了华夏,为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千万黎庶。拼上自己这条老命。
但是后来他终于想明白,其实石子明想要表达的意思,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保卫大明、保卫华夏、保卫老百姓的话,其实并不是准备同时执行的。而是在不能做到第一目的的情况下,依次追求其他三个目的。
换句话说。之所以有后面两个目的作为备选,是因为石子明已经预感到,大明王朝可能不是一个通过保卫就可以让他免于灾祸的王朝。
所以,石子明才强调保卫华夏。那意思就是说,如果大明王朝完蛋了,他们脚底下的这片土地,也将必须是值得守护的存在。
至于保护百姓,恐怕更多的是一个安慰人心的口号。能够预感到自己所效命的王朝即将崩溃的人,怎么会真正在意百姓的死活。他孙元化反正是不信的。
这一点上,他不信石子明。也不信康宁。
不过,这都没有关系。相比较而言,是康宁在为了这个朽木之国的死而不僵竭尽最后的努力。他们正在用不可想象的速度,平定这一场刚刚开始的叛乱。
想通这一点之后,孙元化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得保证我将来可以研究更多的火器。”
康宁笑道:“那是当然。”
虽然康宁的脸上怪这微笑,但是他很奇怪孙元化的表情,刚才那番话,也算有点煽动能力,他却没有任何青年人该有的热血。反而是似乎回忆了什么,思考了什么,才最终做出了决定。
但是他康宁并不是鳕鱼,无法通过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看透别人的心里。
所以。他也只好继续微笑着说道:“炮兵原来的指挥官水委一将前往天津港口。通过海运将那些饥民运走。现在,你来接替他的位置。不过你需要注意一点,他的炮兵可能跟你训练的不一样,你可要注意。”
孙元化点点头,就带着自己的手下和那些炮兵打招呼去了。
其实康宁心里也清楚,都是前装滑膛炮。就算有什么区别,操作起来只要按照流程走,便不会出现晕头转向的情况。
何况他们使用的大炮,除了尺寸和装药的差别,其他看上去都是如出一辙。想来,孙元化需要的,也只不过是适应一下性能而已。
康宁只不过是看了他们一眼,就离开了。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忙碌。
回到自己的帐篷之后,康宁在桌案上发现了最新情报。
“台头营、燕河营、三屯营。我一直以为这是三个地名呢,原来是军营啊。王森啊王森,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是我替你吹响了造反的号角。不过这样也好,你不得不反,就没有时间准备。我正愁没有足够的把握,拿你的人头换取军功呢。”
这个时候,进城去清点粮草的斛律光也走了进来。不过它带来的,不光是粮食已经清点完成的消息,还带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主公,有个叫做刘曰梧的,自称什么佥都御史,什么巡抚顺天的,非要见你不可。”
康宁摸了摸脑袋,怎么穿越过来遇到的人,都是些不出名的家伙。也就是孙元化、谈迁名留青史,柴寅宾、王之钥等人,上辈子直接没听说过。
这个刘曰梧也是如此。
但思考了片刻之后,他还是决定见上一见。
以后,他少不了要和这些文官打交道。顺天巡抚,怎么说也是朝廷大员了。
果然,这位叫做刘曰梧的巡抚大人刚刚走进来,就摆出了一幅封疆大吏的派头。
“这位小将军,你倒是好大的威风啊。我堂堂一个挂着御史衔的巡抚,要来你这腌臜的小军帐里头坐坐,都还得在外面等这么长的时间啊。”
听着这种阴阳怪气的声音,就连见惯了官僚的斛律光,都有些怒火中烧了。
但是康宁却懒得搭理他,打了个手势让斛律光出去,而后就把这位刘曰梧大人请到了主座上。
“嗯,算你有觉悟。”
刘曰梧还好死不死的笑着。屁股问问的坐到了椅子上。但是康宁的第一句话,就把他气得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公公,您是东厂的吗?”
刘曰梧跳起来破口大骂,呵斥道:“本官是顺天巡抚。难道你没有听清楚本官的官称吗?”
康宁笑道:“您说话这般阴阳怪气的,自然是东厂来的大官。又怎么会是那帮书呆子呢?”
“你!”刘曰梧气得用手指指着康宁。
但是康宁就好像没有看见一样,继续平稳如故的说道:“公公啊,其实我们是一家人呐。”
刘曰梧狂怒一声,吼道:“谁和你是一家子?本官乃是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正义凛然的士大夫是也。”
康宁却依旧是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公公,你就别闹了。我们这里又不是不欢迎你。都跟你说了嘛,我们是一家人。您是东厂的,我是锦衣卫的。”
刘曰梧还想继续发怒,但是康宁的后半句说的很明白。
锦衣卫,那是什么样的存在?已经子啊官场上打拼多年的刘曰梧岂能不知道。
他噌的一下从主座上跳了下来,老老实实的走到康宁身边,前倨后恭的躬身施礼道:“下官顺天巡抚刘曰梧,不知上官身份,刚才多有失敬之处。还请海涵,海涵。”
“哎。”康宁不但没有讽刺他的前倨后恭,反而大手一挥笑道,“公公,你又说笑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嘛。”
这时候,刘曰梧已经没有心思在强调自己是什么七尺男儿,正义凛然的士大夫了。
在锦衣卫面前,他也只好乖乖的默认自己是东厂的公公了。
康宁掏出自己的腰牌,递到刘曰梧手里让他检查了一下。刘曰梧其实看都没看。能够出外执行任务的锦衣卫,哪怕就是个小旗,也一定是当权者的心腹。
这样的小人物,说不定背后捅上一刀。就够他下半辈子受得了。
刘曰梧恭恭敬敬的将腰牌还给了康宁。康宁则是笑眯眯的接回去,问道:“公公来这里,究竟是有何贵干啊?”
刘曰梧不了康宁直接切入正题,有些尴尬的支吾道:“没,没什么事儿。”
“没事儿?您不再东厂里好好呆着享福,跑出来做什么?”康宁笑容不减的说道。“说罢,您有什么难处,兄弟我其实也是能帮上忙的。”
刘曰梧又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勉强说道:“不瞒上官,卑职是受了王皇亲的委托,来这里做一些事情的。”
“王皇亲?”康宁假装不知道这个人,想了很长时间,才猛然说道,“就是和王德祥太监很熟悉的那个是吧。听说他们两个还互相连了谱,如今可以说得上是一家人了。”
刘曰梧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就是那位。”
康宁道:“他托你来做什么事儿?”
刘曰梧又是低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上官神通广大,一定知道王森和王皇亲,他们其实也是连了谱的。”
“知道。”康宁云淡风情的说道,“我就负责王森这件事情,怎么会不知道呢?”
刘曰梧道:“王皇亲是想,如果可以的话,烦请上官可以高抬贵手,放过王森一马。”
康宁闻言,心中已然是怒火万丈。这个自称正义凛然的士大夫竟然是来请托的。而且,他请求放过的那个人,竟然是在本地无恶不作,愚弄百姓,诈取钱财的王森。
这样的士大夫,究竟良心何在?
强压住心中的火气,康宁尽量用刚才的那种语气说道:“王皇亲只不过是和他连了谱,感情上应该没有那么深吧。”
刘曰梧笑眯眯的凑上前来说道:“上官说的极是。王皇亲的意思是,如果能够保得住他的性命,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如果不能……”
“如果不能,就干净利索的杀了他。反正就凭旧日里的那些书信,也不能把他堂堂一位皇亲怎么样,是这样吧?”
“上官,真是英明神武啊。”
“是啊。我真是英明神武。”康宁抬起头来,叹息一声,忽然转过身去,抬手指着刘曰梧,怒斥曰,“你,请托宽赦造反之徒,是为对皇帝不忠。纵容王森欺诈乡里,是为不仁。如此龌龊勾当,尤为父母教诲,是为不孝。入账之后前倨后恭,妄称七尺男儿,是为不义。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留你有何用。”
说完,康宁狂吼一声,斛律光闻声,拔剑冲入帐内,一剑将刘曰梧刺死当场。
“主公,你骂得好!”斛律光抽剑入鞘,压根就不去看一眼倒地的刘曰梧。
康宁也懒得去看那厮只是冷冷的问道:“他的随从呢?”
斛律光说道:“全部都咔嚓了。他们的头发我都带着呢。”
“好。把这王八蛋的头发也弄些来,正愁没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来执行军事的孔明计划。”康宁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这个人可以合作,那他完全能够给出充满诱惑力的条件,如果不能合作,那就是送上门来的肥肉。
康宁掏出自己的秽土转生卷轴,一阵亮光之后,一个完全听命于自己的刘曰梧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斛律光赶紧将原来刘曰梧的尸体处理掉,康宁则坐在帐篷之中继续训话。
只不过这次的目标,换成了老实听话的新版刘曰梧。
“我想让我的手下参加科举。你看有什么方式可以安排下。”
刘曰梧思考了片刻,答道:“如果数量不多,那自然不是艰难事情。如果数量太多的话,那就可能费劲一些了。”
康宁道:“数量自然越多越好。”
刘曰梧答:“那就只能分摊到各个州县里面。怕只怕遇到不开眼的愣头青,把我们的计划给拆穿了。”
“这个不必担心。我的手下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他们能怎么拆穿?考试第一作弊?抄的谁的?”
刘曰梧点点头,说道:“那这样问题就简单了。每年参加科举的人数,都是官员们的重要考绩。我想,他们不会介意多出那么些人来,去给他们的考绩添砖加瓦。”
康宁满意的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