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三十五岁的汉子走到韦山仁的卧房前,房门虽然没有关,但是听见房内女孩儿的哭喊声,又听见韦山仁的牛喘声,却不敢进去,只是在门外喊道
“大哥,有要事要和你说。”
这汉子正是韦山仁的同胞兄弟,名叫韦山义。
怒喝声从房中传了出来:“老子正在兴头上,有啥事快说,别耽误了老子办正事。”
韦山义恭恭敬敬的道:“青石峡里面的梁山贼寇的一个头目,唤作病关索杨雄的,说有要事要求见大哥。”
韦山仁一听是梁山来人,不敢马虎,立刻问道:“他说了来意没有?”
“说了。”
“什么来意?”
“还是借粮。”
韦山仁语气中明显的不悦:“上次不是跟他说了,咱们韦家寨的余粮也不多了,还有这么多的人要吃饭,没有借的了。”
韦山义道:“那梁山贼首是这样说的,他们的大头领,在江南的那个祝彪,派人来召他们回江南去,可是他们军中没了粮食,许多兄弟都几日没吃干的了,走不得了,他说只借二白石粮食,让兄弟们吃顿饱的,他们就开拔了,绝不再来叨扰我们韦家寨。小弟想,好鞋不睬臭狗屎,这些人不比一般的山贼,还是借给他们,不招惹他们为好,反正他们也说了要走嘛。安安微微的送他们走了,这天下还是咱们韦家寨的。”
“你去和那梁山贼首说得明白些,只有这二百石粮食,今后没有了,要他们快走――当然,你说的时候语气一定要委婉,不要激怒了他们,免得横生枝节。”
韦山义道:“这个请大哥放心,小弟自有道理。”
“还有一点,搬粮食的时候一定不许他们进寨来一个人,都由寨子里的人给他们搬出去,再让他们运走,这事一定要做的精细,万不可着了他们的道。”
“和山贼土寇打交道这又不是第一遭,大哥放心就是。”
“快去吧,老爷有正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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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家寨,韦家宅子的大堂上,韦山义正领着几个山寨里的小头目,陪着来借粮的病关索杨雄吃酒。
这河北河东的形势其实是极其险恶的,韦家寨的地形虽然险要,但是地形的险要绝不是韦家寨能够在北有金人(过去是辽人),西有田虎的的险恶形势下能够生存的原因。虽然通往韦家寨只有一条路,可是也正是因为只有一条路,所以,如果金军(辽军)或者是晋军,只要调动一支小小的军马,守住路口,便足以困死韦家寨,可是为什么金军或者是晋军都没有这般做呢?这正要归功于韦家寨的二寨主韦山义。
原来当年田虎起兵造反的时候,他还协助过官军围剿田虎,可是后来官军屡次围剿都被田虎击败,并且日渐在河东做大,韦山义立刻劝他哥哥韦山仁向田虎暗中输送粮食,甚至还劝他哥哥亲自去田虎营中送粮,与田虎达成了互不相攻的承诺。
后来金人南侵,韦山义见宋朝气数已尽,他又派人送了疏通了喝金将粘没喝的关系,然后又给金人送去了十个美女并一千石粮食,金人见他恭顺,也就不去攻打了他。
最为关键的是,韦山义还在金人和田虎之间搬弄是非,他想只要金人和田虎打得难解难分,那谁也不会去攻他了,就算有一家攻他,他还可以拉着另一家反抗,不至于寨破人亡。
在酒席上,韦家寨的小头目们轮番向杨雄敬酒。杨雄的酒量在梁山虽然不是最大的,但是来前小杨林交代过,只要是酒就喝,不要拒绝,于是杨雄是开怀畅饮,来者不拒,一连饮数十杯。
韦山义料杨雄有七八分醉了,问道:“杨将军的军马准备什么时候开拔回江南啊?”
杨雄一听韦山义问话,哈哈大笑,心中暗道:“来了!来了!老爷还没喝醉,别想掏出我实话来。君子不开口,神仙猜不透。”一个小头目端杯向杨雄敬酒,杨雄也不推却,仰首一饮而尽。
那小头目道:“听闻杨将军武艺高强,乃当世豪杰,这太行山区实为穷乡僻壤,一洼之水,如何养得活杨将军这般真龙,想必杨将军心中早有一番宏图伟业之打算,岂是我等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知晓?”
杨雄道:“这太行山也确实太穷,此处吃没吃,喝没喝,再不离去军心便散了。我军来此只为抗金,如今金人退回北方去了,我家的寨主让我军立刻撤回去。”
韦山义听了杨雄要撤军的理由,心中喜的什么似的:“果然是真的要走了。”于是拉着杨雄的手假意道:“自杨将军率梁山大军至此,大小杆子,皆被剿灭,金人南侵也被贵军杀得溃不成军,端端的是长了我汉家儿郎的威风志气啊。如今将军要走,韦某可真有些舍不得啊!”
杨雄听得韦山义满嘴的假仁假义,微微一笑,道:“如果贵寨能提供足够的粮草,贵寨寨主执意要挽留我军,那在下就留下了,却之不恭嘛!”桌上众人听了这话,无不吃惊。韦山义道:“哎呀,小可也是这般想的啊,只是敝寨粮少房稀,那有粮草提供给贵军啊?再者,怎能为了小可一句不打紧的话,让将军违了贵军大头领的将令?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杨雄也笑道:“在下一句戏言,寨主何必当真。”
饭后,韦山义见杨雄似乎喝醉了酒,假意留杨雄在寨中略做休息,杨雄坚持要走。杨雄回到了青石峡,向小杨林说了酒席上的事。小杨林向杨雄拱手笑道:“哥哥辛苦了!”
杨雄道:“俺也好些日子没这般爽快的吃酒了,辛苦个什么,要好好感谢小林子兄弟,将这般好的一个差事交给了俺。小林子,你说拿韦家寨的两个王八蛋会上当吗?”
小杨林淡淡的笑道:“鱼儿咬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