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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敏见到赵清茹正看向她时,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可转眼间又变成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这才多久没见,这演技竟然又飙升了,没去报考燕京电影学院,真真是暴殄天物一大浪费咯。
“老大回来了?”
家里人见赵父在薛玉敏的搀扶下,慢慢地踱步进屋,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来。尤其姚大姑父,在赵清茹仅有的印象里,就是个只要进家里坐在那里没有特殊情况基本不再起身的主。这次竟然也很是难得地主动起身,一边嘴里连连叫着“大哥”,一边上前搀扶赵父。
说起来这还是赵清茹头一回见到姚大姑父如此热情。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赵清茹不仅想起上回大姑母带着一家四口来家里,想让老太太帮着给姚大姑父挪个肥缺这事。
只不过这事因为家里老爷子受了刺激进医院,暂且耽搁下来了。之后老爷子虽说出了院,到底还在静养期,而自家便宜老爹又上了前线。挪肥缺这事儿便一直没提起。现在瞧着,多半还没放弃这个念头。
按说姚大姑父正值壮年,若是有可能当然安排自家人的好。只是姚大姑父那“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唯利是图的性子,清水衙门里都尚且担心惹来祸端,更何况是……
不过做为小辈儿,赵清茹可没打算立马跳出来指手画脚,暂且看戏呗。现在瞧着明显别有缩图的姚大姑父一来一往的功夫,就将那个薛玉敏给一个不小心地挤到了一旁,还差点还人小姑娘摔倒,赵清茹觉着,姚大姑父其实也不是一无可取。
赵清茹也只是稍稍迟疑了片刻的间隙,赵母便脸色有些不痛快地从外头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大哥赵清山,手里还拎着赵父的随身行李。
“姆妈,大哥。”赵清茹瞧着自家姆妈那架势很想要发作,便赶忙开口招呼。
赵母之所以脸色有些异样,那原因想来也不难猜。其实换做任何一个人,只怕心里的这口气都难咽下去,除非是伟大到不行的圣母。就连事后,赵清茹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很是佩服薛玉敏。甚至,都有点怀疑薛玉敏是不是在自家便宜老爹身上安装了追踪器,要不然这都严防死堵了,怎么还能让这朵成精的白莲花这般顺利地找上门来?说起来,还是医院里无意间(鬼使神差般)碰到了。
这未免也忒巧合了吧。
“姆妈,我瞧着爸的样子应该累了,不如就让大哥扶着爸先回房休息一下吧。”赵清茹见薛玉敏还想死乞白赖地巴上来,便朝着自家大哥使了个眼色。
“是啊,爸。我先扶您回房躺躺。医生不是说,您身上的伤,还没完全愈合嘛。”
“不急。”赵父又不傻,别说同床共枕十几年的老婆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知道得一清二楚,就连自家闺女赵清茹在打什么算盘也瞧出来了。但是赵父显然不愿意顺着自家妻女的意思,“汝儿啊,正好,爸有话要问你。”
一直坐在沙发上的赵家老爷子显然也瞧出了一些端倪来。对于自家老大,这些年对个曾经的战友遗留下来的孤儿寡母诸多照顾,而忽略了自家三个孩子这事,也是略有耳闻的。之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怎么阻止,一来时局的原因,二来也是最主要的,想让自家整日不着家的儿媳妇来处理这事。谁曾想……这一拖竟然拖延了那么多年。
现在看来,有些小错漏根本就不该放纵。
赵家老爷子半眯着眼,不着痕迹地侧过头看了一眼就坐在不远处单人沙发上的远房族弟,赵家三爷爷,在心底轻叹了口气。随后慢悠悠地开口道:“老大,也不急在一时,有什么话不能回头再问?”
“爸,也不是什么紧要的。”赵父坚持着,看向自家闺女,道,“汝儿,爸就想问问你,之前你薛姐姐家里遇到了困难,上学校来找你,你为何不肯借钱给她?之后还逼着她写下什么欠条?!”
若不是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再加上父女关系经过前几日的相处确实已经缓和了不少,只怕即便没直接上演父女大战,这说话语气也是带着责问的。
“爸,我回答您问题前,能不能先问薛玉敏几个问题?”赵清茹不等自家便宜老爹赵父开口,便侧过头看向薛玉敏,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薛玉敏,你虽说考上的是大专,可每月学校也有发生活费,对是不对?而这笔生活费其实足够你一个人在学校里日常开销,对是不对?薛婶子跟薛玉笙现在也跑到了燕京,整日窝在家里无所事事全指着你养活,对是不对?你之前来学校,开口就问我要钱,我班上的同学好心凑了一百多块钱给你,你拿到了钱后,便拍拍屁股再也找不到人,对——是不对?!”
“不是这样的,我,我没想过要躲的。实在是我……”薛玉敏原本也不愿意上赵家,说白了还是怕遇到赵清茹。之前对峙失利,给薛玉敏还是留下了不少阴影。所以瞧见赵清茹也在时,薛玉敏一直紧绷着那根神经,很努力地跟赵清茹保持距离。
“爸,您是不是到现在了还觉着您家闺女我又做错事了?只要您在这儿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一句‘您家闺女这事儿做的忒不厚道’,回头只要薛玉敏找上门来,她想要多少钱,我砸锅卖铁都给她!但是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孝敬您一分钱。因为这钱都孝敬给薛玉敏了!”
“汝儿,你这丫头怎么尽胡说八道!”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赵家老太太没好气地摇着头,呵斥了一声。
“赵保义!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是不是觉着我徐慧珍好欺负?!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个外头的小女表子……”其实赵清茹很早前时,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了,或许自家姆妈赵母彪悍程度不亚于自家婆婆。本来嘛,赵母前头也有三个疼爱有加的嫡亲哥哥百般维护着。
现在瞧着已经忍无可忍的自家姆妈就差直接掀桌子的架势,赵清茹知道她之前并没猜错。
“赵姨您别生气,其实我也不想找清汝妹妹帮忙的,我实在是没办法啊……呜呜呜~”薛玉敏泪眼婆娑,很是委屈地开口道,“我是每个月有生活费,可就那点生活费也只够我一个人生活的。我姆妈跟弟弟千里迢迢地来燕京找到我……因为没有户口,他们整日里东躲西藏的,根本找不到工作……他们是我的姆妈跟弟弟啊,难道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娘跟弟弟活活饿死不成?呜呜呜~~”
薛玉敏那脑子读书方面或许差强人意,但某些方面,尤其牵扯到自身利益上,绝对灵活得不要不要的。
薛玉敏一直就觉着自己挺委屈的。好不容易摆脱了自家姆妈跟弟弟,结果还是千里迢迢地来燕京学校这边找到了她。杜娟儿跟薛玉笙因为没有暂住户口,想要找份工作,哪怕是临时工都难,更别提养活自己了。
最要命的是,现在这对母子俩,在山城时坐享其成习惯了,都不乐意自己赚钱了。甚至因为想好以后就扒着薛玉敏,指着亲闺女/姐姐养活,而跑来燕京。
薛玉敏哪里肯当这个冤大头。所以即便知道怼上赵清茹,可以说基本没什么胜算,还是硬着头皮,来燕京大学碰碰运气。很显然,薛玉敏的运气还不错。不仅从赵清茹这儿黑到二十块钱,还从其他冤大头那儿弄到了一百多块。
这点儿钱,薛玉敏自然是不满意的。毕竟一个月,再怎么省也得二三十块钱。这一百多块钱也只够半年的开销。为此,薛玉敏不得不趁着闲暇之时,到处找零工。这一来两去,便在赵父所在的医院里,找了份临时工。
之后便在医院遇到了刚刚检查完身体,准备回病房的赵父。
“这么说来,确实蛮可怜的。是吧,姐。”小丽偷偷地拉了一把自家姐姐大美的衣角,压低了嗓门,轻声道。
“嘘,别说话。”大美朝着自家妹妹摆了摆手。
“慧珍,你看这事……”赵父本想直接开口说“不就是找份工作的事儿”,可瞧着一旁的赵母还有赵清茹兄妹俩,便改变了策略。
“还想着让我们帮着在燕京找工作,想都别想!山城那边又不是没有工作!”赵母直接打断了赵父的话,几乎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开口道,“赵保义,你自己可想好了!”
薛玉敏在山城供销社那份刚刚转正的工作,因为考上了大学,不得不放弃。不过薛玉敏并没有吃什么大亏,因为她用这份正式工作,帮自家姆妈杜娟儿在街道办的厂子换了份打扫卫生的临时工。虽说是临时工,但对方保证只要做得好,坚持个一年半载就转正。至于工资待遇方面,虽说没有薛玉敏在供销社上班拿的多,可养活自己跟薛玉笙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这事儿赵母也曾听人跟她提过。只可惜杜娟儿母子俩可没打算留在山城过苦日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反而有点点尴尬了。
赵父倒是挺想出手帮忙的,而且还是尽自己全力帮着薛玉敏。可现在瞧着赵母那架势,赵父已经意识到自家老婆是认真的。
“慧珍……敏,敏儿她们毕竟是老薛留下的孤儿寡母不是。我们能帮,还是要帮一把的。”
“赵保义,这么说你当真是要选杜娟儿母子仨,不要老婆孩子了是吧。”
“慧珍!这完全是两码事!”
“赵保义,在我看来是一回事!山子,汝儿,你们是要跟姆妈,还是跟你们只知道偏心外头人的爹?!”
“好了好了,夫妻俩都少说一句!”赵家老太太见说着说着,好像闹翻了,便赶忙出来相劝。
“是啊,大哥大嫂。为着个不相干的外人夫妻两翻脸,岂不是让那些没安好心的外人白白看了笑话去!”赵大姑母虽然跟赵母关系并不算很融洽,但赵大姑母并不希望自家大哥跟大嫂闹翻了。毕竟自家大嫂娘家给力,性子也不算太难相处。再找一个,未必能找得到像现在这个这样娘家给力,性子好的。
“大嫂。”要说还是小姑母聪明,不由分说地将赵母给拖进了厨房,暂且将人跟赵父间隔开。
“薛……玉敏是吧。”一直没开口的赵家老爷子其实打从薛玉敏进屋后,便一直在不着痕迹地瞧着眼前这个面带忧郁之色的小丫头。若不是多吃了几十年的盐,有心观察,可能还真瞧不出薛玉敏在偷偷观察赵家陈设时,那一闪而过的贪念。
“是,赵家爷爷好。”薛玉敏乖巧地向赵家老爷子问好。
“嗯。来,拿着。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好送的。就当是见面礼。”赵家老爷子在口袋里掏了半天,还是赵家老太太反应快,及时翻出个并不算太薄的红纸包。
“这,这个……我不能要。”薛玉敏犹豫了很久,摆着头连连拒绝。不过最终还是接过了这个红纸包。
“薛丫头,你看,按理说老头子也该留你吃顿饭。但今儿是元旦,一家子团聚的日子。这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家去了。”赵家老爷子见赵父似有话要说,便丢了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汝儿,你亲自送薛丫头出去,让小宋开车送人闺女回家!”
“好的,爷爷。”
“爸!”
“山子,扶你爸回屋躺着!”
“哎。”
“请吧。”赵清茹径直走到薛玉敏跟前,做了个“请”的动作。
薛玉敏抿着嘴,哪里还会不明白赵家老爷子的意思。她这是让人给请出家门了。薛玉敏隐藏在身后的左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很努力地不让自己的眼泪留下了。在这一刻,薛玉敏甚至想到了那个已经记不住长什么样子的亲生父亲,甚至在想,若是他还活着,今天是不是就不可能被赵家这般羞辱了?
这笔账,她一定会牢牢地记着。回头一定会将这笔账连本带利地算回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赵清汝你先别得意。”才走出赵家,看着赵清茹那张似笑非笑的精致小脸,薛玉敏的脸有些狰狞。
“是么?薛玉敏,你知道你爸爸当年是怎么死的么?”赵清茹趁着小宋去开车,周边再没其他外人,便压低了嗓门轻笑道,“薛伯伯当年并不是因为救人才牺牲的。因为你姆妈馋嘴,偷偷地去结了冰的河里弄鱼,结果冰面破裂掉进了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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