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散去了一天的余晖即将褪尽,它整了整衣衫,准备下班。
东方的月亮也已经出来了,浑身充满了力量,炯炯有神地看着天空,准备上班。
上班,下班,下班,上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除了阴天它们很少休息。
深秋的季节真的到了,路边的向阳花已经渐渐泛黄,聒噪的蝉虫早就不见了踪影。
再次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大道上,秦木心里有种某名的孤独失落,他非常忐忑非常矛盾,甚至于有些害怕,原本的兴致勃勃,现在感到却是浑身的乏力,提不起一点的精神来。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来的路上陈亮已经告诉了他一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一个噩耗。
或许上官斐然预感到了什么,在金威的人围攻星龙岛之前,他已经令人悄悄地让星龙岛的孩子们,尤其是那些工作人员和流浪的大人们,对他们的记忆进行了全方位的封印。
也就是说,现在秦木于他们那些人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他们谁也不会记得有秦木这个人了,换句话说秦木又失去了一大批曾经认识他的人。
孤独,寂寞,深深地笼罩着秦木的四周,他感到又是一个人在冰冷的世界里开始了独行。
这也是为什么秦木这么多天都没有来星龙岛的一个关键因素,他非常害怕,他害怕过不了自己的这一关,试想一下茫茫人海中,没有一个人认识自己,却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叽叽叽!”
深秋的蝉虫也叫得疲倦无力,又有些歇斯底里,或许是偶尔出来透一下气的吧?
秦木一个人无力地走着,好像走过了慢慢长路,平时五六分钟的路程,今天却走了足足半个小时,偶尔走个一两步,大多数的时间他却是在原地打转,在独自徘徊在心里惶恐。
“你怎么来了?”
秦木抬头的瞬间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人,一个他认识两世的人。
“我到你家的时候,正好赶到你和金威一块出去。再等我赶到村东头广场的时候,又正巧赶到你刚走。后来我碰到了常叔,他说你到这个方向来了,”韩姜微笑着,说话的时候有些气喘,额头上业已有了汗水,“再后来我碰到了金威,他说你一个人来了星龙岛!”
秦木擦去韩姜额头的汗水,“这么晚了你不应该出来,听说你不是快要入学考试了吗?”
“本来是快要考试了,可是最近我们镇不是赶上大事件了吗?金威的人整天在抓金天的人,对全镇进行了大封锁,我也走不了了,”韩姜笑了笑,“你的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
“你看我龙精虎猛的,会有什么事?”秦木也是微微一笑。
“其实你再见到他们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们根本就不记得你了!”韩姜提醒着。
“记得不记得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关键是我看到他们才能安心!”
韩姜拉住秦木的手并肩站在一起,“他们记不记得你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要记得我!”
东边的太阳终于落山了,还不忘为大地留下最后一缕光辉撒下最后一缕温暖,看了看它工作的地方露出了灿烂的满意笑容,完成了一天的使命就要回到家中,见到自己的妻儿老小。
天伦之乐,一直是它埋藏心里,拼命工作的动力。
“老大,如果不想进去,我们可以回去?”韩姜看着愁容满面唉声叹气的秦木小声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有什么不想去的?”秦木接道,“走吧,我来就是要进去的!”
“咚咚咚”几声响过,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星龙岛的大门“吱呀呀”地打开了一条缝隙,里面露出了一个脑袋,嘴上如同挂着两根香肠的人,他看到秦木很生气地转身就要关门。
不过当他看到秦木手上的金威令牌的时候,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非常客气地把秦木他们两人迎了进去,说话更是客客气气,令人挑不出一丝瑕疵来。
“请大人不要生气,我等小人也是奉命行事,职责所在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挂香肠的这位客气非常地说道,“不知道大人怎么称呼?上面问起来我也好有个回话不是?”
“秦木!”
韩姜小嘴气鼓鼓地又加了一句,“我哥哥是你们金威的表弟,他的母亲是陈亮的亲姑姑!”
脸上挂香肠的这位此时此刻跳河的心都有了,吓得是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肌肉不时地跳来跳去,他站在秦木的面前就好像身在那火炉之中烧烤一般,烤得他都快酥了,连声道歉不止,金威的地位岂是他能得罪的,现在金威在紫竹镇就是天地,掌有人命生杀大权。
“我来只是随处走走,并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秦木看了看这位,“你忙你的去吧!”
“哎”的一声,嘴上挂香肠的这位仿佛得到了特赦一般,麻溜地转身就要离去。
“回来!”秦木喊道。
“啊……大人……大人……大人还有什么事?”嘴上挂香肠的这位这次差点尿了裤子。
“你的东西掉了!”韩姜笑呵呵地说道。
“哎呀,我的娘唉!”
嘴上挂香肠的这位差点坐到地上,看了看一脸笑眯眯的韩姜,又看了看他掉到地上的钱包,把几乎就要跳出来的红心给放了回去,等秦木和韩姜走了老远的时候,他的腿才能动弹。
看着远处的背影他的脖子转了转,麻溜地一通小跑人不见了,生怕秦木再回来找他。
星龙岛对于秦木来说,一切还都是那么地熟悉。
这里甚至于比他对紫竹村的情况还更熟悉,沿着熟悉的路线他看到了熟悉的人,却没有听到那熟悉的喊声,也没有得到他们这些孤儿曾经的礼节“互掐互打”。
此情此景,秦木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许失望失落的。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他秦木也必定只是个凡人,有着凡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生雨,角棱你们别打了!”
秦木在外面看到了两个他很熟悉的伙伴,他们正在屋里狠狠地掐架,两眼猩红地纠缠着。
此刻的他们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什么也不记得,纯粹就是靠着本能在打架。
任随秦木怎么喊怎么叫,他们两个一点回音都没有。
一个个还是互相扭打着不松手,犹如生死仇人一般。
这一刻,秦木感到心口好闷,那里一块大石死死地压着,使得他喘气都有些困难了。
这两个人曾经是最好的朋友,然而现在没有记忆却变成了仇人。
原本做好了最坏打算,可看到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他才知道根本就做不到平常心。
一股股寒气侵入到了秦木身上,恍惚间他到了一个冰窖了,真的好冷好冷!
“上官斐然,就是挖地三尺找遍三山五岳,我也要找到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