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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像极了她

作品:浮云纪之丞相别怂|作者:大夫有酒|分类:综合其他|更新:2024-11-07 09:06:34|下载:浮云纪之丞相别怂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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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了,君子昀才开口询问余武陵:“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对待病弱之人,总要网开一面。”

“我不允许。”余武陵颇为强硬,一丝一毫也不愿意退让,“既然你将事情交给我处理,就无须质疑我的做法。”

“好。”君子昀撑起身子,一步步走回竹屋,在走廊尽头回望了一眼那个焕发一身光芒的人,有些恍神。

晚间,二人在用膳后,君子昀让仆人端了伤药和纱布进来。

抬头定定的看着余武陵,淡淡道着:“手给我。”

“我没大碍,倒是你今天挨了几棍子,背上的伤处理了吗?”

君子昀点了点头。

就是因为知道那个蒺藜棍子打在身上有多痛,才更担忧眼前的人。

君子昀也不管人同意不同意了,直接捞过余武陵的手轻轻放在膝盖上,上头已经结了暗红色的痂,但边缘的淤青还是很扎眼,几个指节上有凹下去的血印,是被扎破了才有的痂。

君子昀眸色黯了黯:“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有什么事情不要鲁莽地冲在前面。不要以为别人看不见你,就胡来。”

因着这句话,余武陵猛然抬起头,清亮的眸子泄露出几丝疑惑来。

空出来的一只手轻轻摩挲着身上的黑袍斗篷。

她好像有些理解了,为什么在第一次见这个人的时候,黑色斗篷衣下是一片黑的,像是生长在深邃的黑暗里。

且今日在被流民冲撞时,君子昀紧张的神情和莫名的戴帽子动作。

在暗暗打听中,从下人处得知,这个人是在君子昀病后突然出现的。

这人的所有衣衫也全是黑袍,想必是要现身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才总这样的办法让别人能看到他。

至于之前的话,就只有眼前的君子昀能够看见他了?

不禁开口试探道:“之前的衣袍有些旧了,你说过会给我新衣裳的。”

“怎么,不穿你那套太监服了?”

“太监服?”

难不成这人是从宫里出来的?

那,是禹国皇宫,还是,他国?

余武陵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并没有注意一旁细致包扎伤口的君子昀淡淡犹疑眼神。

“在关山郡呢,你要是想念,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咱们就回去,拿上你的那些小玩意儿。先前你说过落山郡风景山水不错,到时候我们也可以搬过来这边,找个小山村住下。”

“嗯?你……”

八郡联盟已然促成,不论心是否齐,但好歹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君子昀已经得到了,会就这样放弃了?

就因为“自己”?

从之前摸索出信息知道君子昀对眼前人的在意,但真的到了舍弃一切的地步了吗?

那“自己”还真是很有价值呢。

余武陵淡淡回应着:“到时候再说吧。”

就怕你们等不到团聚的那一天。

余武陵暗暗笑了笑。

两个人都怀着极多的心思,暂作休息。

往后的几日,城中暴乱被暂时镇压平息,余武陵却在书房里忙碌起了另外的事情。

“我清理了之前的折子,里面有一封让我感到很费解。”

“怎么了?”君子昀放下杯子,抬头看着余武陵,轻声询问着。

这人最近总是很有主见,很少有事情要与自己商量了。

乍一有疑问,君子昀不免也在心里重视了起来。

余武陵从桌子下拿出事先就准备好的折子递到君子昀手中,还有散开的数十张整齐排列在桌子上。

“这是瘟疫爆发后期,落山郡大大小小官员,包括陆净川慕容枢在内的所有人的议事折子。”

君子昀看完了手中的,再拿起桌子上的看了看,心中有了大概后开口问道:“这里面,只有我手中的折子是提议封城的。其他都是比较温和的,让疫民逃难,救济等。”

“嗯。我想不通的地方就是,从你现今对疫民的态度来看,肯定是属意后者,采用安抚的方式,一方面治疗瘟疫,一方面平息疫民不安情绪。但最后却采用了这一封,可谓决绝的封城之法。”

“从各个方面来说,它是最好的。从封城之后的各项措施与各郡的配合以及现在取得的效果来看足以证明。”

瘟疫爆发时,落山郡与秦山郡都是重点受灾地区,第一时间将没有染病的百姓迁往南郡,然后封城治疗。

既避免了了传染源的外溢,造成更多的无辜伤亡,也在很大程度上杜绝他国潜入郡中,伺机报复的行为。

恰恰是这样有效的法子,于君子昀几人而言,是出格的。

所以余武陵很好奇,是怎样的原因,驱使君子昀力排众议,采用了那折子。

细思之下,君子昀也明白了其中道理,又翻开折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并没有找到落款留名。

又翻看其他折子,皆有名姓。

余武陵似乎也看出了君子昀的动作,淡淡提点道:“凡是没有留名落姓的折子,皆是你名下的。”

余武陵定定的看着君子昀,带着几分探索的兴味。

不料,君子昀却是从一众折子中抬起头看,幽幽看着余武陵,那眼神,像不解,又像好笑。

“你是在向我邀功,讨要夸奖吗?”

闻言,余武陵心神一凛。

但看君子昀坦然的样子,并没有半分调侃。

余武陵收了心里惊讶,不由得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给你做了这么多事情呢,辛辛苦苦的一点儿奖赏都没有。”

“好,知道你辛苦了。”君子昀笑了笑,心中的疑惑,“等此间事了,你想要什么,都答应你。”

余武陵点了点头。

“那,还有什么问题吗?”君子昀坐久了,额上渗了微微薄汗。

余武陵伸手搭在他脉上探了探:“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病倒的吗?”

仿佛触及糗事,君子昀微微咳了声,不自在的吐露着:“在那个钦差来之前的半个月,瘟疫正盛时。”

所以,之后的事情,皆是“自己”这个身体在处理?

余武陵回忆着阅览的众多折子,虽然大致是属于君子昀的处理风格,但细微处却见利落甚至狠绝。

封城之议就是最好的证明。

余武陵之所以这样纠结这个折子,是因为这样的处理方式,真是像极了自己。

如果是自己坐镇落山郡,一定也会这样处理。

在替君子昀处理事务时,本以为接续需要克服很多麻烦,没想到一上手就跟处理自家折子一样,从头至尾清晰明了,甚至能感受到前者没办完的事情里那一条通向终末的思路,一切都跟自己不谋而合。

她好像并不是在凤尾续貂,而像是在做着自己平时的工作一般,轻松平常。

心里微微有些震惊。

收回手,余武陵走到床边拿了件月白披风搭在君子昀身上:“入秋了,早晚的天有些凉,你身上还有病,别太操劳。”

“你呢?”

“我好像天生就不会生病一样。”余武陵笑了笑,“小时候师兄就嫉妒我,说每次他感染风寒巴不得传给我,让我也流流鼻涕受受罪。”

“你还有师兄?”

余武陵微愣,随即淡然点了点头:“嗯。”

“没有听你提起过家人。”

“有机会告诉你。”

余武陵带着淡笑,心中却在思忖:不知来历的人,有些麻烦呢。

送走了君子昀后,一只锦雀扑棱着,从木窗窜进了屋子,闪进了余武陵的袖口。

余武陵轻轻捉住锦雀,从它脚上取出信囊,展阅后淡淡道着:“你这畜牲都知道找主人,惊蛰怎么没你这么聪明呢。是不聪明,还是说,不满意我这个主人了。”

视线微转,落在桌上那张折子上,清冷的声音响起:“既然你想当钦差大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罢。”

翌日清晨,余武陵是被屋后的杂乱声吵醒的。

窸窸窣窣,带着刀枪剑戟的铿锵声,不刺耳,却让人没有睡觉的心思了。

余武陵穿好衣衫,凝视了半刻床边的黑袍,还是戴上了。

绕到屋后,看到是上次遭遇的那个人。

此时正指挥着长长队伍,从崎岖的山路押着衣衫褴褛的百姓下山来,不可避免的借道宅院。

君子昀也在旁边,瘦骨嶙峋,身上套了青衫和月白披风。

余武陵走过去,虚虚扶着:“怎么回事?”

君子昀淡淡道着:“之前的暴乱是平复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心存幻想,企图翻过落山,到北方的安水郡去。”

“去了又能怎样?还不是被朝廷遣送回来,说不定还会死在城门边上。”

闻言,君子昀低低的笑了笑:“你这样想,他们可不这样想。都以为安水郡是无害的。”

“落山郡的百姓,就是安逸惯了吧,猛然遭受这样一个灾难,什么陋行都显露出来了。”

君子昀默了默,没有多言。

“我倒是好奇,之前的余相顾,是如何说动全程百姓出城,配合你的谋策的。”

君子昀抿了抿唇不语,比之刚才脸色更加不善。

余武陵忧心,害怕他是身体不行了,低声询问着:“你怎么了?”

“你对余御史的迷恋太明显了,我不喜欢。”

余武陵有那么一瞬的怔愣,随即反应过来君子昀口中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

揣摩着那人的样子笑了笑:“怎么,你吃醋了?”

君子昀微微点了点头,脸色苍白,耳尖却红了起来。

“秉将军,落山上所有百姓都被带下来了。”

守山统领回禀着。

“嗯。后面可能还会有百姓偷偷潜进山里,还请统领费心了。”

“是。”

统领领命,准备整兵离开。

“慢。”余武陵转过头对着君子昀道,“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让想要逃难的疫民死心。”

“说说看。”

余武陵瞧了下,百姓和士兵都离开了,庭院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他们三人。

余武陵淡淡笑着:“统领本是负责巡查安水郡朝廷驻兵的,若是被这群疫民这样侵扰,可能会在正事上出岔子,造成更大的危害。”

“嗯。”

“不如这样。”余武陵伸手搭在统领肩上,“辛苦统领手下的人,带几队士兵,伪装成安水郡驻军的模样,对违令上山的百姓一阵喝斥,甚至拳脚相加。只要不伤及根本,给他们足够的恐吓,让他们觉得安水郡也不是能轻易去的,反而是待在落山郡比较‘安逸’,如此一来,便不会有人想要翻过落山,逃亡北境了。”

君子昀和统领回味了一番,觉得此计可行。

君子昀欣然笑了笑,便下令让人着手操作。

守山统领看着二人,眸色深了深。

等君子昀离去,守山统领目光在余武陵身上,久久不去。

余武陵感受到了,自然的转过身对视于那人,没有质问,反而是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从你身上看到了些老将军的影子。”

“叶老将军,怕是没什么会记得了吧。”微微感慨的声音,从统领口中发出。

本已经转身离去的余武陵在闻及这话时,猛地顿住了脚,转身直视着统领:“你叫什么,从属哪只军队?”

“这是军中机密,不能随便告诉他人。”

“以我和君先生的关系,也不能告知?”

统领心中忖度,开口道:“叶兴,在曾将军帐下,之前,之前是叶将军的护卫。”

“嗯。”余武陵还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转而问了句,“叶将军死的时候,你在身边吗?”

叶兴摇了摇头。

“我们都被派去攻打西境了,度阳关上只有叶将军曾将军二人和几百士兵镇守。”

“我知道了。”余武陵没有继续逗留,转身回了竹园。

既然知道的与问到的答案一致,接下来要做的,她很明白了。

唤了锦雀,塞了信纸在信囊里,放飞后看着它离去。

庭院里,余武陵孑然静立,一只蝴蝶扑飞着,默然落在她肩上。

房檐上响起一阵清脆悦耳的铁马碰撞声,接着是窸窸窣窣的瓦片摩挲声,有什么在缓缓往下落。

“是你。”

清冷的余武陵与睡眼惺忪的池鱼目光相触,各自打量着对方。

忽然,余武陵笑了笑,伸手,肩上的蝴蝶就飞起来了,彩翼翩翩升起,越飞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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