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原华北派遣军司令官香月清司,很早就开始命令情报部门,往唐秋离的黄河防线腹地,派遣大量的特务,掌握当地的土匪和地方武装,为皇军所用,这些日本特务的能量很大,能搞来大洋和枪支弹药,到华北战役第二阶段结束时,山东地方势力和土匪武装,至少有十分之一,控制在日本特务的手中。
可惜的是,香月清司还没来得及享受自己的成果,就凄然离开华北,回本土接受军法审判去了,倒是便宜了继任者冈村宁次这个老狐狸,冷手捡个热馒头,不过,此时的冈村宁次,还没有意识到这枚棋子的重要性,他正忙着筹划新的进攻行动。
抱犊崮东北约四五十里路远,有一条重要的交通要道,来往莱芜、蒙阴、临沂的客商和行人的必经之路,也是土匪打劫,杀人越货经常出没之地,因为此地盘踞着刘磨头匪帮,把个行人商旅络绎不绝的通商大道,弄得行人稀少,日渐凋零。
要是非得打这经过,人们都是成群结队,雇上枪手,才敢匆忙路过,最近这段时间,这条大道,忽然太平起来,没有了土匪踪影,人们说什么的都有,集中在一个说法,刘磨头被正规军打死了,抱犊崮也被炸平了,就这么着,行人多了起来,眼见得有恢复往日繁华的趋势。
独立师特战支队六分队,就活动在这一区域,分队长楚天,参军前是东北锦州的一名学生,跟随部队进关后,经历过几次大的战斗,迅速成长起来,经过选拔,楚天进入了特战支队,从一名普通战士,成长为中校分队长,时间不过两年的光景。
支队长唐秋泉对楚天的评价是,头脑冷静,思维缜密,行为果断,具有特种兵的基本素质,唯一的缺点是手段不够狠辣,有的时候,略有妇人之仁,这可能与他参军前没有离开过学校有关,相对于特战支队其他的分队长而言,楚天干掉小鬼子的记录,排名比较靠后,他也意识到这一点,自己努力改正,可是,收效不大。
六分队全体一百八十八人,分成六个小队单独行动,尽量扩大搜索侦察范围,楚天带领的这个小队,活动在马牧池、姚店子、铜井一带,几天下来,一无所获,别说是遇到个把土匪,就是连带枪的也没有看到一个,战士们情绪低落,楚天也是心里着急。
眼看着已经到了晌午,小队侦察到马牧池附近,这里距离马牧池不过二十几里路,站在高处,可以隐约看到镇子的轮廓,三十多名战士,隐蔽在山坡的松林里,做短暂休息,楚天用望远镜观察着道路及周围的情况,他没报多大希望,距离马牧池这么近,土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大道一侧,传来马蹄声和隐约的说话声,没等楚天发出命令,战士们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一队车马,从远处缓缓过来,有二十多人,其中还有四辆铁青骡子拉的轿车,其余的是敞篷马车,拉着货物,十几个带枪的人,骑在马上,像是保镖一类的人,原来是一队过往的商队,楚天发出解除战斗警报的信号。
眼看着这队行人,在眼皮子底下通过,战士们没有兴趣多看一眼,楚天以行家的眼光看那十几个带枪的保镖,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人,身上没有那股子铁血的味道,对付小股散匪还可以,遇到大股土匪,就是个摆设,商队转过前面的松林不见了。
楚天命令部队继续前进,忽然,商队消失的方向,传来激烈的枪声,风声暴起,一条条人影,离弦的箭似地,奔着枪声响起的地方射过去,对于特战支队来说,枪声就是命令,不需要指挥官下达。
趴在山坡上,大道上的情形,尽收眼底,十几个带枪的保镖,全都落到马下,没有了骑手的马匹,原地打转,五十多个衣着各异,都拿着枪的人,把这个商队包围在中间,有几个保镖还没有完全断气,一个看似头目的家伙,举起驳壳枪,每人身上补了几枪。
楚天头皮一紧,老天有眼,终于抓到了土匪的踪迹,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越货,只有土匪才干这样的事情,这些土匪杀了保镖,并没有罢手,一顿乱枪,把抱头蹲在地上的人,全部打死,一时间,浓重的血腥味飘进战士们的鼻端。
楚天脸色铁青,他几乎要命令战士们消灭这股没有人性的土匪,以特战分队的战斗力来说,用不了十分钟,这五十多个土匪,没有一个可以逃得了,但是,支队长的话在脑海里响起,完成侦察匪穴任务是第一位的,他示意战士们,继续隐蔽。
土匪们杀光了所有人,看着马车上的财物,兴奋得窜过去,你抢我夺,那四辆撂下轿帘儿的轿车,就静静的停在那里,一个土匪不经意的撩起轿帘,发情公狗般狂叫起来,车里,赫然是一个已经吓得半死的年轻女人,看穿戴打扮,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其他三辆车上,也都是吓得半死的年轻女人,土匪们围过来,淫笑着伸出脏兮兮的爪子,在四个女人的身上乱摸乱掐,土匪们的狂笑声,女人的哭泣和尖叫声,回荡在空气中,大概土匪们也觉得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把四个女人扛在肩头,带着劫掠来的财物,迅速钻进林子里,楚天一咬牙,命令小队远远的缀着土匪们,跟着他们,一定可以找到土匪的老巢。
半途,在一处向阳的山坡上,土匪们觉得没有危险了,东倒西歪的在那休息,却不知道,身后跟着一队要命的阎王,那个土匪头目凑到一个最漂亮的女人面前,不住的上下打量,大概是淫性大发,扑过去,一把撕碎了女人身上的衣服,雪白的身子,暴露在阳光下,小头目狂吞口水。
女人哭喊着做无谓的反抗,哪里抵得过兽性十足的壮汉,一声凄厉的尖叫,听得人心里发颤,小头目从已经昏厥过去的女人身上爬起来,又一个土匪趴在女人身上,其他三个女人,也遭到了同样的暴行,凄厉的哭叫,女人痛苦的呻吟,土匪们的喘息声,清晰地传进楚天和三十一名特战队员的耳朵里。
非人的兽行,就发生在眼前,在光天化日之下上演,楚天却无能为力,土匪们的规矩,外出做罪恶营生的土匪,得按时回来点卯,如果过期不归,那就说明有意外情况,土匪们或者是马上转移,或者是就地疏散,跑的无影无踪。
楚天正是清楚这一点,才没有采取行动,杀了这些人渣容易,留下一两个活口也不难,可是,都会影响了最终的任务,楚天的面孔扭曲着,把脸紧紧贴在冰冷的地上,双手抓着泥土,因为全力抑制心头的愤怒,他憋得喘不过气来。
身后战士们咬牙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兽行持续了很长时间,楚天就这样受着煎熬,土匪们发泄够了,抗起昏迷得如同折断柳条般的女人,带上财物,得意洋洋地哼着小曲儿,继续往山里走去。
楚天爬起来,喉咙里发出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一拳砸在树干上,大块的树皮飞起,殷洪的鲜血,顺着手指流下来,他好像没有知觉一般,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略微减轻他内心的痛苦,朝着各个脸色铁青的战士们低吼到:“跟上这帮畜生,不把他们杀光,誓不为人!”
不知道转过几个山脚,翻过多少山峰,穿过密密的松林,这些作恶的土匪,终于把楚天小队,带到了他们要找的地方,隐蔽的入口,被楚天画在图纸上,小队以五人为一组,分散侦察,一夜的辛苦,在没有惊动土匪的情况下,抱犊崮周围的地形,土匪的暗桩,地堡等,都已经跃然在图纸上。
楚天命令报务员,把情报发回徐州指挥部,他已经半天一夜水米没打牙,感觉不到饥饿干渴,耳边老是那几个可怜女人的哭喊声,土匪们的狂笑声,战士们都知道,分队长心里难受,其实,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堵着一团怒火。
接到楚天电报的唐秋泉,喜出望外,多日的辛苦,终于有了收获,自己这一手障眼法,起了作用,按照地理位置推算,这个匪帮,就是伏击一营的那股土匪,楚天小队发现他们的巢穴,距离龟蒙顶最近,他决定先拿抱犊崮方向的土匪开刀,这是首要的打击目标,秋泉准备亲自带队。
其他方向的特战分队,也传来消息,在泰山一带,发现郑三光匪帮的踪迹,目前正在进一步侦察中,有情况随时报告,巨野的陈光南,明面儿上不是土匪,所以没有盘踞在深山,行踪很容易掌握。
率领剿匪部队分工时,韩铁坚决要求带队去消灭抱犊崮方向的土匪,秋泉理解他的心情,谁不想亲手为自己的部下报仇,没有争执,只是拍了拍韩铁的肩膀,足够了,所有的话语,都在这里面。
按照分工,李洪刚带队去巨野方向围剿陈光南,至于那个郑三光,只能是秋泉亲自对付了,命令下达,部队分成三路,利箭一样,朝着各自预定的目标射去,一场声势浩大的剿匪战斗,即将展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