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离以铁腕手段,迅速解决了第八军团,十二万士兵全都被缴械关押,如何处理这些士兵和军官,才是最庞杂和繁重的工作。
唐秋离给部队各级指挥官下达命令,具体要求就是,每个士兵和军官都要过筛子,清查他们的劣迹和所犯下的罪恶,都要落到实处,按照其所犯的罪行轻重,登记造册,具体清查和甄别方式,各部队自行掌握,这项任务,必须在五天之内完成。
接到命令的各部队指挥官,叫苦连天,几乎要抓狂,五天时间,每个人头都要过一遍,还不许制造冤假错案,那可是十二万人啊,就是点十二万块大洋,也得几天功夫吧,何况是这么多的大活人。
师长的命令,必须无条件执行,这是独立师的老传统,被唐秋离逼得几乎要暴走的各级军官们,纷纷开动脑筋,采取对口审讯的办法,把这些士兵按照连的建制,分配到部队,抽调班排干部,组成审讯小组,这样一来,效率就提高很多。
这是一场规模浩大的清查和甄别工作,部队也创造了各种行之有效的审讯方式,比如,采取层层揭发的办法,士兵揭发班长,班长揭发排长,以此类推,直到师长和旅长一级,士兵之间互相揭发,审讯小组不分昼夜连轴转,第五天,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全体指挥员的努力之下,干净利索的完成了。
据说,通过这次大审讯,发现了不少审讯高手,把于得水和沈俊高兴坏了,情报处和调查处两个部门都缺人手,这边审讯一结束,他俩就各部队乱窜,四处挖人充实自己的部门,最后,列个名单,送到师长唐秋离的面前。
此时的唐秋离,看着几乎把他淹没的审讯记录和花名册,在那发呆,他才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这么多的名单,都要他一一审核,不把他累死也的累吐血,同时,他也感到悲哀,从这么多的审讯记录来看,汤恩伯的第八军团,从上烂到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河南战役,是第八军团进行的一场逆淘汰,最有战斗力、部队素质最好的五十三师和一三零师,被汤恩伯借日本人的手,给铲除了,剩下的,就是符合汤恩伯标准的部队,这是中.队的悲哀,也是民族的悲哀。
中央军的第八军团,成了他汤恩伯的私人武装,不入他法眼的部队,最终会被清除掉,而剩下的这些部队和指挥官们,无疑是帮凶,唐秋离心里的怒气,忍不住发作起来,同时,凛凛杀机,在他心头升腾而起。
两天后,襄樊城外,靠近武当山的一条长长的山沟里,成了刑场,不绝于耳的枪声,响了整整五天,五天里,共有八千三百八十二名原第八军团的军官,在这里被枪毙,其中,少将级以上军官二十八人,其中就包括从安阳、新乡和郑州不战而逃的那七个师长,校级军官五百八十三人,其中就有那几个劫掠山间小镇旅店老板娘的那几个营长,尉级军官一千四百五十五人,其余皆为士兵。
这些被枪毙的人,都是对百姓犯下滔天罪恶之徒,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留着危害人间,唐秋离大开杀戒,眼中的凛凛寒光,朱红的毛笔,在花名册上,一勾一大片,看得李洪刚他们心里发毛,被枪毙的人里面,可有二十多个少将,能在中央军里混到将军级别的,那个不是有些背景,不禁为师长担心,对国府怎么交代。
襄樊的市民,也感觉出恐怖的气氛,每天看到成卡车的人,被拉出去,没有一个回来的,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第八军团在襄樊这段时间,把襄樊弄得商旅断绝,市面萧条,民不聊生,襄樊的市民,对这支部队绝没有好感,对唐秋离的血腥行为,普遍持赞成态度,可风闻五天之内,枪毙了八千多人,都不禁一哆嗦,我的妈呀,这个年轻的副委员长,不是杀神附体吧?
唐秋离这一下,把第八军团的各级军官几乎杀绝了,剩下的士兵,开除军籍的有四万多人,自愿离开部队的,有三万多人,整个第八军团,只剩下四万左右人,这些士兵,都是本质较好,没有或者是很少劣迹的,唐秋离把他们打散编制,稀释到各部队中去,其中,补充给李洪刚二十九兵团一万余人,补充给孙振邦部队一万余人,其余的,平均分配给各部队。
唐秋离这么做,等于是取消了第八军团的番号,从此,第八军团,这个满带罪恶和耻辱的部队,随着军团长汤恩伯毙命,部队被严酷的清洗后,不复存在,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处理完第八军团,唐秋离把所有的材料整理好,包括枪毙汤恩伯和二十八个少将的详细经过,足足装了半卡车,派专人送往南京,一个军团,二十多万人的部队,被自己就这么干掉了,这不是小事儿,他心里很清楚,这事到了南京,必定会激起轩然大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这一切,唐秋离都有心里准备,他必须这样做,当初,第八军团划归黄河流域战区指挥的时候,蒋委员长并没有把指挥权真正的交给自己,往深处想,这未必不是蒋委员长的一步棋,在自己铁板一块的北方战区,放一个钉子,暗含防备自己做大的意图。
倘若汤恩伯真的全力作战,哪怕是寸功未立,只要尽到军人的本分,自己也不会狠下杀手,还要多方照顾,可汤恩伯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监视自己那么简单了,把独立师的部队,至于危险的境地,这是个祸害,留着这个小人,那天暗地里咬自己一口也说不定,再者,北方战区有这样和自己有二心的部队存在,已经危及到整个战线的安全。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唐秋离必须除掉汤恩伯和他的二十几万人马,把这个内部隐患清除掉,哪怕时间是因此和南京政府对抗,和蒋委员长决裂,也在所不惜,所有的一切,唐秋离在大开杀戒之前,都已经考虑到了,事情做完了,剩下的,就看南京政府和蒋委员长如何应对这件事了。
二月八日,南京,委员长官邸,蒋委员长两眼发直,呆呆的坐在厚背靠椅上,宽大的办公桌上,散乱的放着许多信纸,军事委员会的一干大员们,也如泥雕木塑般的呆坐在两侧,屋子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闷,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唐秋离整理的汤恩伯以及第八军团的材料,一送到南京,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当时就炸翻了军事委员会,激起千层浪,事情太大了,一个上将军团长,二十八个少将,说枪毙就枪毙了,二十多万人的部队,说遣散就遣散了,事先没有和中央打一声招呼,这个唐秋离,胆大妄为至极。
蒋委员长看完唐秋离写给他的私人信件,眼前直冒金星,他绝对相信唐秋离在信里所说的,都是真实情况,光凭河南战场发生的一系列战斗,他就知道汤恩伯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太了解汤恩伯这个人了,庸才一个,可他听话,对自己绝对忠诚,所以才把他放在唐秋离的身边,不担心他改换门庭。
对于这个事件,蒋委员长考虑得更深,他揣摩唐秋离这样做的真实用意,按照汤恩伯所犯的罪行,枪毙他不为过,可他绝不相信,以唐秋离表现出的才干和心机,事情就会是表面那样简单?唐秋离是借汤恩伯的死,给自己传达某种信息,是看穿了自己放这枚棋子的用意,还是警告自己,别把手伸到北方去。
对于汤恩伯死于非命,蒋委员长并不太伤心,这个汤恩伯,也着实不像话,连表面文章都做不来,把柄落在唐秋离的手里,自己送掉了性命还不算,又成全了桂系李宗仁的威名,有了徐州大捷,让偏居一隅的桂系,在国人面前扬眉吐气,这样的人,死不足惜,蒋委员长气愤愤的想到。
他震惊的是,唐秋离为何如此胆大,心狠手辣,大开杀戒,是真的维护军纪、还是实力膨胀,有了和自己叫板的本钱?对于这件事,蒋委员长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唐秋离既然把事情上报到军事委员,而且证据确着,自己总得给个答复,或者是说法。
他把军事委员会的大员们召集过来,就是商量如何处理此事,大员们各揣心腹事,事情明摆着,汤恩伯该杀,可不是这种杀法,违规操作,总得提交军事法庭审判之后,再执行吧,这话,谁也不愿意说,汤恩伯已经丢了性命,再得罪唐秋离,没有必要。
要说汤恩伯该杀,老头子心里肯定不痛快,这也得罪不起,所以,个个闭口不言,场面就僵持在这了,蒋委员长对这些大员们的内心想法,看得很透,知道他们那个都不想得罪,唐秋离把理占到现处,硬说杀汤恩伯不对,这些官场老手,才不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可是,蒋委员长需要大家表态,才能决定如何处理此事,连着追问几遍,也没有一个说话的,把老头子气得几乎拍桌子。
这时,一个人站了起来,包括蒋委员长在内,大家都是一愣,先出头,也不是他的性格啊,今天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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