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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脚下人影无数,这一次祭天大会堪称千百年来最为灼人眼球,整个天墓集中的六千余名年轻修道者便是整个北海修道界未来的千秋鼎盛,然而却比过往要优秀惊人太多,不说陈不凡君不邪这类常常被记入史册的绝顶天才,更有着让人意料之外的深藏若虚之人,史书上也从未出现过的火凤朱雀血脉,北海剑仙的弟子,在东豫习得苗疆蛊术的天才虫师,千年一现有浩然之气加身的白衣刀客等等,宛若野花开满山,如此一个鼎盛的修道大时代,在让人吃惊之余不免匪夷所思,这是北海气运的极致,还是让人忧心忡忡的回光返照?如此多的天才诞生,是否会让整个北海的灵气枯竭?
“哪里是回光返照?这分明是孤注一掷,整个北海,整个道域的……孤注一掷。”北海的终南郡西边一处山野间,一个邋遢的老道人坐在小山坡的山头上,看着自己一男一女两个徒弟,有些怅然的念叨着。
两个孩子很认真的阅读着一卷经书,小男孩看的摇头晃脑,似乎很是专注入迷,小女孩却没有能够静下心来,目光时不时会被远处山色吸引。
“罢了,木子,到为师这边来,为师教你另一条道吧。”老道人说道。
小女孩困惑的起身,有些不解。
她问道:“师傅,什么道啊?”
老道人拂去衣衫上的尘土。
眼露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自负。
他笑道:“命运,未来。”
……
……
论道乃祭天大会最重要的一环,不过也有人称之为“登天路”,不仅仅因为在登天路中拿到前十,便可在天眼下静悟大道轮回,而是因为论道登天路,本就是一条不断攀登天山的过程。
“天山非常人能攀登之,往年即便是这前五百人,也未必人人都能合格,达到天山的的下一个关口,只是这一届祭天大会,恐怕不要说这前五百的高手,领五百开外里都有不少人能达到这个水平吧?”
“这个十年诞生的天才也太多了,比过去五百年加起来都要多了吧?”
“天道垂青啊,不过也许有什么特殊原因呢?我来的晚,传闻祭天大会前一个月,有巨大妖兽企图闯入天墓,同时天山上天眼发生异变,那件事情很多人还历历在目,也许真的是有上天眷顾之人在?”
“那件事情我也目睹了,真的是和山一样大的存在啊,恐怕是北海中栖息的远古巨兽了,那天整个天墓的白云都成星斗漩涡,到底发生了什么到现在都没人弄清楚。”
人群议论纷纷,这一届祭天大会实在和往年有着不小的区别差异,很多人都猜测是否发生了什么。
“无论发生了什么,前十名都一定会是我的。”闻时雨舔了舔舌头,从人群中走出,周围的人看到了他的背影,都是心中一震。
擂台战的时候闻时雨在战斗中虐打对手已经让他凶名远播,现在不少人看到了他,都下意识的心中发怵。
天山脚下,地面都是嶙峋怪石,没有植物,地势平坦,四面都是起伏如巨龙般的山脉。
庞大的天山扎入云层看不到尽头,只留下了巨大的阴影,若煌煌屹立于天地之间的擎天之柱,支撑着天穹。
地面上的阴影中,很多人聚集在这里,摩拳擦掌。
他们都是这一届的真正高手,只是他们在看到闻时雨走来的时候,还是有人下意识的露出了忌惮,其他的人也相继露出了厌恶,恐惧等神色,唯有少数人可以保持平静,对他不予理会。
“陈不凡,你在哪里?没有藏起来吧?”闻时雨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看着那些对他露出惧色的人,然后对着人群喊道。
无人回答。
神色清冷的君不邪与春秋四客站在人群边缘处,他瞥了一眼那个脸上带着嘲讽的黑袍少年,没有说话,没有理会,置若罔闻。
道门圣女虞化姬与一干道门的师姐师妹站在人群的中央,听到闻时雨的叫嚣,虞化姬眉头微微一皱,但是并没有说话。
王鹤无双和纸惜人也在这里,望着这一幕,王鹤无双低声对纸惜人说道:“这孙子,我二叔能把他吊起来打。”
纸惜人问道:“你二叔呢?”
王鹤无双说道:“大概是睡过头了,还没来呢。”
纸惜人嘴角抽了抽,不再看他,也不去看那个神色嚣张的闻时雨,垂目不语。
闻时雨终于也发现了秋名山的人似乎还没有抵达,正准备皱眉再说两句,却听到一个冰冷肃杀到极致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就凭你,也想要挑战大师兄?”
听到这个冰冷的声音,闻时雨眉头一挑,扭过头去,便看到了一个年纪似乎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站在他的身后。
这个少年面容冰寒,穿着朴质无华的白色衣衫,身上还背负着一张冰冷的铁弓。
“就凭你这废物?”同为十六岁少年,路羽穿着白衣望着这个黑袍少年,森然道:“你哪儿来这个勇气与资格?”
闻时雨的脸上骤然闪过无数戾气,讥笑道:“怎么,他连我的挑战都不敢接,还算什么风云榜第一?你又是谁?够资格当我闻时雨的对手?”
路羽白衣铁弓,寒声道:“我秋名山路羽,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我要让你这废物明白,敢不自量力挑战大师兄,是个什么结果。”
闻时雨听着他一口一个废物,从未被人如此讽刺的他怒极反笑,道:“来来来,你就是那个排在第五的路羽?我到时要看看,你又哪里来的勇气向我出手!”
人群之间,王鹤无双看着这一幕,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这两个怪物要打起来了,不错不错。”
黑袍少年闻时雨,白衣少年路羽,这两个人如果打起来,自然是吸引人眼球的一件事情,连素来不苟言笑神色清冷的君不邪都偏过脑袋,将目光落在了那个方向。
纸惜人淡淡道:“在这里如果打起来,是会被直接剔除资格的,这两个人真是和你一样,不知轻重。”
王鹤无双恼火道:“我又没上去和人打,怎么就不知轻重了。”
纸惜人望着他的眼睛,慢条斯理道:“还不是因为你打不过闻时雨,不然我觉得你早和他决一死战了。”
王鹤无双张了张嘴,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话语,只能冷哼一声,扭头看向别处。
虫群嗡鸣。
弓弦震颤。
闻时雨满脸狞笑。
路羽神色冰寒。
二人似乎要大打出手,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个充满严厉意味的声音回荡在了两个少年的耳畔。
“都给我住手。”
人群的后方,白衣负铁刀的何醒歌脸上带着肃然与严厉,走到了场间,对着二人说道:“你们难道想要被祭天大会除名吗?”
他的神色很肃然,也带着严厉的意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愤怒的师长在管教自己的学生。
无论是路羽,还是闻时雨,这一刻都下意识身形一滞,像是奔涌的江流遇到了水坝。
路羽老老实实的把铁弓收回,十分乖巧听话。
闻时雨微怔,下意识的将虫群收敛,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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