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壹秒記住『愛♂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李默兰看着那个从弄堂那一端走来的灰袍鹤发老人,如临大敌,几乎是唰的一下就抽出了自己背后的龙象剑。【愛↑去△小↓說△網w qu 】
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弄清楚来者的身份,但是他可以肯定这样的绝世强者绝非偶然路过此地,恐怕便是为了他而来。
这让他的心中不禁有些沉重。
他的右手紧紧握住了剑柄,连酒杯都直接放下,盯紧了灰袍老人,只要有一丁半点的风吹草动,即便是草木皆兵,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剑中三道保命用的剑意释放出来。
老实说他并不能肯定老头儿留给他的三剑可以真那般一剑斩幽冥,只是重伤对方显然不是问题,而且必须提前准备好。
他很清楚在面对幽冥仙的时候很有可能他根本就来不及用这保命的法子。
北海的幽冥境数量不多,抛开那些隐世高人不说,明面上的幽冥境,道门有两个,秋名山帝子斋各一个,然后叶落知秋算一个,神秘莫测的天辰道人应该也是。
老人径直走来,步履平淡,没有想象中的天崩地裂,就似一个寻常的踱步老者,平平淡淡。
在靠近酒肆之后,灰袍老人终于吸引了老板夫妇以及两个孩童的视线。
虎子的父母眼中又露出诧异来,平日里这个在嵩州边境的小镇子里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一个外乡人,就算出现了也只是匆匆路过,绝对没有逗留的意思,大抵是害怕在过夜的时候被穷山恶水的刁民图谋不轨,可是今天别说一个李默兰,又来了另一个面生的老者,这是罕见了。
只是老板夫妇更加好奇的是李默兰的反应,看到少年直接持剑站起,便猜测到了几分,以为是什么江湖仇杀就要上演,心中稍微有些紧张,有点儿上前劝说的意思。
毕竟这里是他们家的小酒肆,一旦打起来最容易被殃及池鱼的便是他们,况且看李默兰如临大敌的样子便知道谁处于劣势。
夫妇对于李默兰并没有恶感,也不希望这个人世间罕见的俊俏少年郎就这般遭遇不测。
两个孩童的反应则出人意料了许多,孩童的纯真心性清晰的分辨出那一丝丝与众不同的味道。
虽然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可是无论小男孩虎子还是小丫头木子都在这一时刻缩到了李默兰的身后,畏惧的看着缓步走来的灰袍老人,只露出两个小脑袋。
灰袍老人踩过坑坑洼洼的泥土路穿过巷子,来到了酒肆门口。
他淡漠的目光看都没有看一眼四周的景物,比如巷子里的土胚墙,比如墙角飞舞的小虫,比如不太起眼的小酒肆以及酒肆中的这对老板夫妇。
对他而言,这的确是没有办法提起任何兴致的东西,挥手间便烟消云散,有什么好在意的,谁会在意路旁的蚂蚁?
所以对于老板夫妇热情的招呼声,老人置若罔闻,浑然没有理会,而是盯着李默兰。
目光冷漠到了极致,几乎可以让地面都冻结起来。
空气中的温度有些寒冷,此时是入秋时节,再不久恐怕就是秋末冬初,天凉很正常。
可是刚刚并没有这般寒冷。
直到这位老人的出现,才让空气中的气温甚至是气氛都变得古怪冰冷起来。
老板娘心中暗道坏了,看了一眼老板。
于是,虎子的父亲,这个壮硕的中年汉子犹豫了一下,准备上前说上两句话。
可是刚刚迈出一步,他便浑身僵硬在了空气里。
他没有办法动弹了,就像是被固定在了琥珀里的蜘蛛,毫无挣扎之力。
他的脸上露出了骇然的神色,而老板娘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个老人看似平淡迈步,但是实际上他的鞋底却从来没有和这肮脏的泥土路有过接触,他竟然是凌空几寸悬空过来的!
“仙人……仙……人……”老板娘嘴巴里喃喃自语,眼中骤然涌出无限恐怖。
这两个字,谁不怕?
没有理会四周动静,灰袍老人看着李默兰,淡淡道:“枯酒诗的徒弟?”
李默兰感受着空气中逐渐沉重的压力,摊开掌心,龙象剑在神魂御剑下飘然而起,挡住了来自前方的无尽压力,同时也保护住了身后两个畏畏缩缩的孩童。
他强自镇定道:“是的,敢问您是俞先生?”
俞先生是种尊称,在北海,除了少数几个人外,没有人敢直呼这位帝子斋大长老的俗家名,这一点和道门圣女大同小异,没几个人敢直呼虞化姬的名字,因为此属不敬,而没有人敢直呼俞伯牙的名字而统一的尊称为俞先生,因为实在敬畏。
已入幽冥数百年,俞伯牙在北海就算不是第一强者,也绝对是前三之列,是以帝子斋鼎盛至今的保障。
俞伯牙冷漠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么你准备好去死了没有?”
李默兰怔了怔,面色难看道:“难道您真的准备对晚辈下手?”
俞伯牙平静道:“老夫看到你就容易想起枯酒诗,就容易想起那些仇恨,又怎么会容你多活两日?老夫已经按耐不住了,至于这个老脸,不要也罢,当初没能找枯酒诗讨回斋主的命,就已经让老夫悔恨至今,这时候又怎么可能纵容你悄悄崛起?”
北海龙象剑在李默兰的身前不停自转,散发出来的剑意虽然不是很凌厉很强烈,但是完美的瓦解了冲击而来的那些压力,只是除了被保护住的李默兰以及木子和虎子外,其余四周的地面都开始翻起,露出了下面的泥土和沙砾,一片狼藉。
“君前辈终究不是我杀的。”李默兰说道。
俞伯牙面无表情:“你总得承认你要背负的那些责任,除非你愿意交出枯酒诗传给你的这柄剑,并且发誓与其断去师徒情谊,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李默兰冷笑道:“放你娘的屁!”
俞伯牙冷漠不语。
李默兰又道:“杀了我,君陌生也不会再复活。”
俞伯牙说道:“只是为了解恨。”
李默兰恨声道:“难道真的能爽快了?你杀了我,就满足了?”
俞伯牙依然平静:“杀了你,就知道了。”
李默兰冷声道:“你若是能杀我,就试试看,看你怕不怕和我同归于尽!”
说罢,李默兰的神魂真正意义上的探入了龙象剑的剑腹,寻找着什么。
他找到了,然后露出了冰冷的笑意,说道:“你还记得这一剑吗?”
说着,他看着缄默不语的俞伯牙,将龙象剑中藏匿的一道剑意释放了出来。
这道剑意,凌厉之极,犀锐至极,是李默兰这辈子见到过的最强的剑,若是这一剑真正的释放出来,恐怕不止这方圆百里,甚至连嵩州州城那边都可以察觉到这里的剑气盛景!
只是冰山一角,俞伯牙便感受到了这一剑的强大,然后冷漠的神情土崩瓦解,他变色道:“他的剑?”
李默兰满脸戾色的点头。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了,终于在今日彻底的暴露了出来。
如果可以,他真不希望自己有底牌暴露的这一天,可惜这一天迟早回来,只是早晚而已,而且纵然是无穷强大的底牌,但是李默兰终究不能彻底放心,因为这三剑他根本就驾驭不住,一旦使用之后,便会彻底成为一个废人失去所有反击之力,若是那时候有贼人趁人之危,他甚至连凡人都不一定能应付,更何况剑意总共只有三道,如果被人用车轮战硬生生的逼出了自己的底牌,那么当底牌一出的时候,恐怕就是他的死期。
这三道剑意,他一道都不愿意动用,因为当用掉的一霎那,便是他离死亡最接近的时候。
俞伯牙的神情很是难看,他没有想到枯酒诗竟然神乎其神的留下了三道如此强大的剑意在那把神剑之中,怪不得那老头儿死的如此突然,恐怕和这三道剑意也脱不开干系。
还是熟悉的感觉,俞伯牙没有办法再继续出手,因为他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接下这一剑。
李默兰的目光扫过那些在空气中飞扬的尘土,看着俞伯牙说道:“俞先生,也许你我可以各自退让一些,你应该知道这一剑出来,对你的威胁有多大,我可以承诺,只要你不出手,我就死也不用这一剑。”
俞伯牙露出暴怒的神色来:“你也配跟老夫谈条件?”
李默兰嗤笑一声,针锋相对,似乎浑然不在意是否和对方同归于尽。
灰袍老人垂目思忖,过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睛,眼中的怒火隐藏在了眼眸深处,冷声道:“好一个枯酒诗,居然还留下后招,老夫倒是服气!”
李默兰问道:“前辈的言下之意是同意了?”
俞伯牙面无表情:“老夫不来杀你,君儿要杀你也是绰绰有余,不过是让你多活几日罢了。”
李默兰笑道:“俞先生的自信不小,可是那位帝子想要寻到我恐怕都不容易,又岂能简简单单杀死我?我又真那么容易死了?前辈你还是别那么自信的好。”
灰袍老人终于意识到和一个晚辈在口舌之争上意气用事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情,只是他脾性如此,性烈如火,实在是容易被人激怒,此刻他不再与李默兰在唇枪舌战上花费功夫,而是森然的留下一句:“老夫看你如何活!”
说罢,他掉头离去。
李默兰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松懈下来,忽然又瞳孔微缩!
他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老王八!真的是不要脸了!
李默兰眼中惊怒交加,眼眸中映出的是俞伯牙抬脚落地的那个画面!
一霎那,鞋底触地。
幽冥仙一脚踩地,竟然让地面陷落下去,居然有一圈一圈的灰色波纹凭空出现!
那些灰色的波动仿佛池塘表面的涟漪不停的扩散开来,又像是滴入了清水中的墨汁,晕染开来,几乎只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就扩散到了整个镇子内外!
灰色的波动扩散到了建筑物上,泥土地上,穿过了那些重重屋瓦,穿过了木门土墙,拂过了那些正在街巷中玩闹的孩童,拂过了那些正在装填货物的本地汉子们,拂过了那些谈笑聊天的老农们。
里里外外,那些灰色波动扩散到了一切能够触及的区域。
紧接着,李默兰看到了自己刚刚坐过的小凳子在空气中化作粉尘飘散开来,看到了不算很大的小酒肆整个坍塌倾倒,也看到了徐娘半老的虎子他娘与面容淳朴的虎子他爹这对老板夫妇,在空气中炸裂成了一团血浆。
小巷四周的土墙与建筑物支离破碎。
附近人与家养的动物全部支离破碎。
整个小镇范围内的一切,全部支离破碎!
只不过一霎那,只不过一个落脚,却毁天灭地。
一切尽数毁灭,留下的是被夷为平地后的苍凉。
李默兰双目赤红,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灰袍背影。
他嘶吼道:“俞——伯——牙!!!”(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