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述是魔族魔尊!你所言为真?”万孚尊主厉声问道。乐―文
“明萨不敢说谎。”面对万孚尊主死盯的双眼,明萨早不敢与他四目相对,低下头去。
“你可知此事重大?”万孚尊主语气渐重。
明萨沉默,不置可否。
“你既知兹事体大,竟然隐瞒不报!如此之久!”万孚尊主挥衣袍背过身去,心中怒火中烧。
若知道仍述是魔尊,这对人类来说是极大的有利,他怎会放任仍述前去青城,更于青城脱身返回魔族?
明萨顿了顿还是拜道:“仍述只是暗影军师的棋子,虽然他是魔尊,但他心与暗影军师反叛,更带我从魔族逃离出来。若是他被控制,暗影军师还会换其他棋子继位。”
“你在为你自己的隐瞒不报辩解?”万孚尊主怒喝转身。
“不是,请尊主治罪于我。”明萨拜倒说。
哼!口个请罪,请罪有什么用。你可知道,你句请罪容易,若是让菀陵皇城人,让所有菀陵人,或是让天下人知道,你明知仍述是魔尊身份却隐瞒不报,这罪责你可担得起?
让你在天下人面前死上百次,也不及人们对大战将至恐惧的泄!
万孚尊主心中痛惜,声长叹。
“就算仍述只是棋子,可暗影军师为颗棋子布棋也需时间,你让这颗棋子顺利回到棋局之中,我等又哪有时间来想拆解之招?!”万孚尊主喝道。
明萨拜在地上,不敢起身。她心知在这件事上她确实有错,但即便返回去重新选择次,她还是会替仍述隐瞒不报。她相信仍述是真的有心与暗影军师反叛,而且他们直在努力,揭穿暗影军师阴谋……
“明萨啊明萨!”万孚尊主沉叹出声,双眼缓缓合十。
“请尊主治罪。”明萨拜在地上镇定道。
“你可知这是何罪?”万孚尊主看着伏在地上的明萨,冷声说。
明萨无言。
“这天下人可能饶得过你隐瞒不报之罪?这不是两邦之间的摩擦纷争,这关系到两个族群的生死攸关之战!”万孚尊主言辞凌厉,目光摄人。
明萨心中汗然,从决定与仍述同隐瞒他魔族身份时,明萨便做好了承担责任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还没等与他同面对难关,他便个人先回了魔族。从此两界相隔,遇到何事,如何选择,再难得知。
见明萨无话,万孚尊主压抑了心中无法言喻的悲愤情绪,对明萨说:“此刻不是在矗灵殿,收回你请罪的话,我会当这消息是线人探得,从此你与此事无关!”
明萨豁然抬头向万孚尊主看来,痴痴地看。将万孚尊主看的有些尴尬,他将目光移开,不看明萨的眼。
明萨顿了顿还是问道:“尊主,您为何总是对我这样好?”
万孚错愕。
他从没想过,有天明萨会这样直白地问他。
为何对她好?万孚自有套冠冕堂皇的话可以回答,因为欣赏她常人少有的聪慧鬼才,侠义担当,因为万孚尊主向来惜才,这是菀陵人皆知之事。
但万孚心中清楚,除了这些惜才爱才之说,他于内心最深处最原始的冲动,便是对她好。
“记住我的话,日后你回禀仍述身份事,不得对其他人提起!”万孚尊主没回答明萨的话,而是严声再次提醒道。
他越是逃避,明萨越是心中清楚。
明萨知道自己应当为隐瞒仍述身份不报之行,担当怎样的罪责。即便大战将至,万孚尊主有心保她,但也可将罪责延后,或让她戴罪立功。但万孚尊主并非如此,他甚至不想让自己承担世人唾骂咒怨之苦。
“是因为……我长得像晴公主吗?”明萨抬起头来直起腰,想起这个答案,她不愿再顶着晴公主这张酷似的脸,接受万孚尊主的额外保全。
仍述的真心相伴都说散就散,原因都不肯讲明,这种因为是替代品而得来的虚无缥缈的保全,不要也罢,免得日后徒增伤心。
不知是否被仍述之事彻底伤透了心,明萨此时有些无畏,说出这话时,竟不觉得有点担忧害怕。
万孚尊主听到明萨说出这句,整个人为之振。他双眼不自控地眨了眨,眼角更是度抽跳。
“谁给你的胆子!近日直挑战我忍耐极限!”万孚尊主怒喝声,将这整棵榕树震得树叶颤抖,似阵劲风吹过,将明萨额前丝也吹乱。
明萨面无表情,滞了滞再次拜道,恭敬道:“我只是与晴公主长相相似,但并不十分相似,况且我并非是她,请尊主不必对我开面。我自请承担我应当承担的罪责!”
万孚尊主因气急而有些颤抖,他弓着身子死盯跪在地上的明萨,半晌才缓解情绪喝道:“容不得你抗命!”
“起来回你的珞樱殿!面壁!没我的命令不得出珞樱殿半步!”万孚尊主大怒咆哮。
明萨默然,在万孚尊主面前再无话可说。她站起身来,控制着浑身疼痛和颤抖,低垂着头自万孚尊主身前走过,向榕树的台阶下走去。
风迎面吹来,将万孚尊主盖在身上的披风吹掉在地,明萨也不去理会,只意态恍惚地向台阶下迈步。
万孚尊主侧身闭目,心底被明萨深深刺痛。她提起晴致,她终于知道她与晴致相似,但如今在万孚眼中,她早已不似晴致。可在她心里,却还认为万孚将她当成替代品来保护……
“砰!”
忽听身边异响,万孚尊主睁开眼睛仓皇看去,却见明萨直挺挺地栽下台阶,滚落这榕树的半身。
万孚尊主毫无防备,方才被明萨气急,根本没去想她身体如何,她已经在万孚面前倒下了榕树。万孚反应过来就直冲下去,见明萨倒在树根旁昏迷不醒。
侍从们见到万孚尊主抱着昏迷不醒的英候,飞跑进矗灵殿的时候,皆被尊主的神情吓到。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万孚尊主,头在风中散乱,眼睛充血,神情焦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