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仍述高声回问。【零↑九△小↓說△網】
身后万岁军手中刀枪弓弩,时刻准备剑指东方。
“我是何人无关紧要,我代表何人,你心中有数。”那人声音浑厚,听声音看身形,已是中年沧桑。
“来此何意?”仍述再问。
“我开门见山早说过,请冠军侯和英候借一步说话。”那人声音毫无干扰,十分沉稳。
“借一步?”仍述向暗影军团后方骑兵瞟了一眼,道:“借一步便可进入你方射程。”
那人闻言哈哈大笑一声:“冠军侯果然仔细。”
“你进一步,我也进一步,这样便公平了。”那高头大马上的镇定之人如此说道:“侯爷进入我方射程无妨,两位侯爷身后,不是有高手在此吗?那武器一出手,我方枪支可还能威胁你性命?”
明萨闻言一笑,仍述也嘴角一挑。
明萨回言道:“如此说来,我们是否借一步,不影响结果。我们有高手和武器,可抑制你方枪支,你们今来毫无优势,岂不是送死?”
那人一听,一双隐在面罩后的眉毛顿时一挑,似乎没想到,一个小小女子说出这般狠辣的话。【零↑九△小↓說△網】
他转而一声冷笑,再道:“我不做送死之事。”语气轻蔑至极。
“既然我来,必准备万全。万岁军军队浩荡绵长,前有我在此等候两位侯爷到来,后另有我军追随,一旦蓝色幽光绽开,万岁军队尾将士恐怕难逃枪支之劫。”那人冷冷笑道。
明萨与仍述相视一眼,没想到这人还留了后手。
万岁军队伍浩浩荡荡,如同长龙在后,远处危机难控,蓝姨的武器也难抵挡看不见的危机。
这是一个死循环,有蓝姨武器在此,枪支杀不死明萨和仍述,但蓝姨也不敢启用武器,杀死身在对面的暗影军团杀手。一旦蓝光出现,后方万岁军便要遭殃。
“不耽搁二位侯爷时间,你我各进一段,军师有几句话让我带来。”那人又道。
仍述顿了顿,与明萨互换眼色,而后定声应道:“请!”
说着,他和明萨便一同跃马向东前去。蓝姨在明萨身侧伸手欲拦,提醒明萨危险,明萨一笑,安抚蓝姨说:“你在这等我,有你在此,他不敢对我不利。”
双方向前,行至两军正中。【零↑九△小↓說△網】
明萨终于能从那人的黑色面罩中,依稀看到些他的眉目。浓眉大眼,黑色面罩的密织网格模糊之间,仿佛能看到他眼角眼底的皱纹。
这张明显被岁月打磨过的脸,却透着浓郁的坚毅和固执,再见他双手苍劲,想必是位宿将。
“冠军侯爷,军师让我向你带话,在你踏进青城皇城前,最后一次劝你,现在回头,还给你留有退路。”那人沉声说,语气中平静异常,似乎一点都不带对这话的个人态度。
“什么意思?”仍述哈哈一笑:“我怎么有点糊涂了?小魔头,你可听懂了?”
明萨懂仍述之意,也眉目含笑,摇头装作不知。
那人亦不说话,眉目有些不悦,等待仍述说话。
“军师何时这般仁慈了?我做出明显与他对立之事,他还给我留有退路?还真让我感动呢。”仍述讥诮道。
那人不管仍述的嘲讽和暗喻,仿佛他真的只是个传话之人,两方如何态度与他无关。
他继续道:“随便你怎么想,军师对你不薄,倾尽心思培养你,并放心予你高贵的魔尊之位,这虽是你身份应得,但无军师,你却绝无可能拥有。”
仍述不屑,回讽:“说的好像我很稀罕一样。”
“不论你稀罕与否,那里是你的故族!”仍述这句话终于有些触怒那人,他声音提高几度,愤愤出声。引得他胯下战马也暴躁地转了转。
他一句话说的仍述噤口无言。
明萨侧目看仍述一眼,见他脸上阴晴不定,魔族和魔族中的人,想必是仍述此生不能放下的耿耿。
那人见仍述有所触动,继续添油加醋:“你的故族,你选择逃离!你的臣民,你选择放弃!你的亲人,你选择远离!你的恩人,你选择背叛,你这样做,于心何忍?”
仍述依旧不说话。
“你不回答,说明你于心不忍。军师知你于心不忍,知你一时难以接受,只要你肯返回族中,坐上属于你的位子,担起你对族人的责任,你所做下的错事可既往不咎。”那人再道。
仍述还是无话。
半晌,两军中段一片死寂。
在场的三人皆静默不语,终于,仍述将微垂的头抬起来,眼神笃定问道:“他让你来,就为说这些?”
那人颔首默认。
“军师也在青城?”仍述突然发问,将话题扯向如今面临的这场战争,想从这人的口中,突击得知一些暗影军师的动向。
在暗影军师全局谋划接连出差错的今日,他选择先于青城分裂上面动手,此战对他来说势必尤为重要,不知这场大战,是否引得他亲自前来督战。
那人眼中一愣,险些被这小子给圈了。
他冷笑一声道:“军师日行八千里,他老人家在哪,你不知,我亦不知。”
明萨撇嘴一笑,没说什么。
仍述不屑地点点头,而后对那人道:“你该传的话说完了,再无他事,就此告辞。”
那人脖颈一昂,似乎不太明白仍述的意思。
仍述调转马头,明萨随其而走。仍述转身间再说道:“你不是说,在我踏入青城皇城前还有退路吗?”
“这退路无需多留,我需快些率军入城了!”
听闻此言,隐在那人黑色面罩里的脸,先一刻狰狞,缓一缓变愣怔,再见仍述和明萨已经跃马远离,他注视着仍述这张熟悉的脸,突然有些感慨。
“向青城皇城进发!”等仍述一声令下,率领万岁军整饬有素地从暗影军团势力之边,安然进发后,那人居于高头大马上,眼神笃定,继续凝视着仍述的背影。
心想,四师弟的后人,果然颇有国君风范!
如此决绝的心智,恐怕是不甘屈居国师手中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