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十分可怕,若说王有财是靠着顾风的关系在过去发了大财,那么方墨不同,绝对是靠他自己的精明和才智。
王有财过去和自己有所冲突,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一个贪官儿,而方墨呢,他居然开出了优惠百姓的条件,明显是点中了自己的软肋。
是的,如果方墨包个城外的田地,他的生意成本会下降,而且粮食的价格也会调整,这是百姓之福。
好贼的眼睛,好敞亮的心。
和方墨对视了一会儿,莫小飞说道,“方老爷,不得不说你给的条件很合我的胃口,不过方老爷太自信了些吧,如果我安排王有财这么做,我相信他也会答应的。”
方墨听后很沉稳,一点也没有紧张之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方墨说道,“大人,方某这样说吧,王有财当时和我抢那片田地,根本不是成心耕种粮食,他只是想减少他家酒楼的成本,和百姓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再说了,方某经营粮油生意多年,我来做,绝对比王有财更加熟悉,不仅产出高,而且成本低。大人,您再考虑考虑。”
莫小飞点了点头,方墨说得没错,王有财并不是搞粮油生意的,两者非要选一人,方墨自然是最佳。
莫小飞说道,“如果你在乌县耕种,那白曲县租来的田地准备怎么处置?”
莫小飞怕的就是方墨放弃白曲县,在莫小飞看来,两边儿方墨都不能丢,这对乌县有莫大的好处,乌县的货物只能从白曲县方向运来,如果有什么天灾令粮食无法满足,必须有对策,而白曲县便是乌县的倚仗。
方墨的心思自然很紧密,他是商人,并不比莫小飞想得少。
方墨说道,“白曲县那片地我不准备丢,继续租着,两边儿共同产粮,那时我会在白曲县开设一家粮油铺,去抢白曲县的粮油生意,乌县内的粮油我已经控制多少,趁着我岁数未入半百之年,把生意再扩一扩。”
方墨原来还有这等野心,不过有想法是好事儿,乌县内的财主能走出去,把生意扩大到别的地方,这对乌县来讲有很多好处,至少赚钱之人是乌县人士,有了钱才可以为乌县做更多的事儿。
莫小飞说道,“行,你的事情本官会考虑,不过在此之前,方老爷得帮本官一个忙,本官有个朋友,准备做运输生意,准备把来往乌县和白曲县的运输生意都接下,他只要把生意拿下了,本官也帮你把城外的田地拿下。”
方墨没有拒绝的理由,运货的苦力眼下不好找,能规矩这个行当,以后自己的货物运送将更加的方便,于是方墨欣然接受。
莫小飞自然想把民教一炮打响,所以先得把生意谈妥,生意自然得越大越好,于是莫小飞亲自动身去了一趟白曲县,顾风能点头,不仅可以全揽两县往来,民教还能从白曲县往外扩张。
莫小飞准备随身就带了胡跃南一人,虽然普通角色莫小飞自己也能应付了,但万一惹上什么麻烦,碰上什么高手,胡跃南在关键时刻还是有用处的。
反正这家伙最近闲得慌,在山上憋坏了,哪里都想逛逛。
胡跃南进了县衙后院,背着几件衣服,腰间缠着他的金蛇宝剑,在院里石凳上坐下,等着莫小飞从书房中出来。
书房门开着,莫小飞系好包袱,很快看到胡跃南坐在外头,一副江湖人打扮,心道,这也挺不错啊,自己不如也找找闯荡江湖的感觉。
很快发现书房一面墙上挂着一把有龙纹的宝刀,自己不是会破戒刀法吗,使刀正合自己的武功路数,于是莫小飞取了下来,挺起精神,威风凛凛的走出书房。
胡跃南直直瞪着莫小飞,很快眼神集中在他那把刀上,这不是宝刀血饮吗!
上回朱来福低价从铁匠铺购得这宝刀献给张怀安,事出突然张怀安来不及准备什么便被捉拿,这宝刀不顺理成章成了莫小飞之物。
不过这宝刀可不是什么吉祥之物,浩京票号庄梁痕的配刀,要是莫小飞这么招摇出去溜一圈儿,碰上识货之人,真会惹祸上身的。
胡跃南走上前去,道,“大人,这把刀不能随身佩戴,快快摘下吧。”
莫小飞愣了愣,还有这规矩吗,“什么不能佩戴,你是大人还是我是大人,我带上又如何?怎么了?”
莫小飞知道胡跃南出言非虚,此刀肯定有什么缘故。
胡跃南皱起眉头说道,“大人,此刀名号血饮,确实是天下一等的宝刀,只是这刀的来历不凡,普通人若据为己有,会惹来杀生之祸!”
莫小飞可不知情,这刀不是书房里挂墙上的吗。
“二掌柜,我不是太懂你的意思,这刀不是县衙的吗?有什么来历?”
“此刀是张怀安命朱来福在之前铁匠铺内购下的,之前是浩京票号老板庄梁痕的配刀,他的财力富甲天下,而且他也是大清国四大高手之一!所以此物一旦被他知晓在您这里,我担心……”
胡跃南讲了出来,但在他看来莫小飞只是当作娱乐罢了,于是继续说道,“您又不会武功,还是把血饮放回书房里吧,以后有空尽快脱手,烫手。”
莫小飞瞬间抽出了“血饮”,亮晃晃刀影和阳光相互辉映,闪了闪眼睛,莫小飞惊叹着,好刀啊,锋利无比,看似像有万尊杀神附于其上,冰冷。
若是手指不小心从刀身旁掠过,顷刻削掉。
莫小飞低头欣赏着宝刀,淡淡回答,“谁说我不会武功了,二掌柜,今日有宝刀在手,我正好想找我切磋切磋,你来。”
胡跃南有些不敢相信,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莫小飞也会武功?
“大人,您没开玩笑吧,刀剑无眼,我的金蛇和您手中的血饮都不是凡物,一不溜神可是会见血的呀,还是免了吧。”
莫小飞心里有些不悦,明显胡跃南不信自己的话,他看不起自己。
瞬间抬起头来,“看刀!”
莫小飞挥出“血饮”,刀光掠过胡跃南的眼前,莫小飞可没停手,破戒刀法,以攻为守,临阵于前,威猛无快,快而无形!
胡跃南眼睛瞪起,一个转身退后,腰间的金蛇宝剑已经笔直握在手中,见着“血饮”狼吞虎咽般的扑过来,胡跃南开始招架。
三招过去,胡跃南心里越来越震撼,莫小飞这刀法好刚烈,丝毫看不出什么破绽,而且攻势一波接着一波,每招之间优雅的连贯在一起,令自己只能防守。
莫小飞从未停止过习武,拈花指已经到了一定的火候,而大挪移身法也已经日渐娴熟,整个人轻盈飘浮。
破戒刀法更是领悟极深,莫小飞早已经不怀疑自己是个练武奇才了。
不过对敌的经验几乎没有,莫小飞也是以招式压抑着胡跃南,很快胡跃南和莫小飞对攻起来,破戒刀法可没有守势,两道身影拼杀到一块儿,周围尘土泛起,秋叶频落。
破戒刀法一共三式,力劈山河、抽刀断水、血流成河,血流成河是一人对数人,所以并不适合单打独斗,所以莫小飞见胜负无法分出,使出了最强一招抽刀断水。
“血饮”宝刀由下而上迅速提起,在空中划上一道美丽的弧线,之后激涌往下,如气势如虹的下山猛虎,往胡跃南头顶盖去。
胡跃南此时已经退到了一棵大树旁,见莫小飞这招已经封住了他全部的退路,立马躲到了大树背后。
宝刀已经垂在手中,莫小飞收回了攻势,“血饮”与大树相割发出了很小的低鸣声,不过眼前大树上的裂缝却是越来越大,最后一轰倒下。
胡跃南背后发出一阵阵的冷汗,他怎么也没料到,他居然败给了莫小飞。
胡跃南站稳了身子,收起金蛇宝剑说道,“大人好霸道的功夫,如果我没猜测,这应该是少林绝技之一的破戒刀法。”
莫小飞将“血饮”收入刀鞘之内,“算你有见识,怎么样,现在我有能力佩戴它了吧。”
胡跃南摇了摇头,“虽说大人的武功已算上层,但比起庄梁痕来讲,还差得太多,除非你的背后势力不惧庄梁痕,否则我还是建议大人把刀留在县衙,不知大人和少林有何关系。”
除了破戒刀法,胡跃南也看出了莫小飞的身姿明显是少林的另一项绝技――大挪移身法,一人能有两种绝技于身,自然和少林有关系,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弟子。
莫小飞和少林没直接关系,师傅和少林是否有关他也并不知道。
莫小飞说道,“我没去过少林,这些功夫全是我师傅教的……”
想到师傅的大名能把快刀堂的严刚都知道,胡跃南这个江湖中人应该也听过吧,严刚什么也不肯说,不对,是不敢说,不如问问胡跃南。
“这些功夫全是我师傅荆无声所授,不知道二掌柜是否知道我师傅。”
“荆无声!”
胡跃南此时的表情,和之前快刀堂严刚的表情一样,同样的震撼,像是听到什么可怕之物一般。
喃喃自道,“雁过留声,大血无痕……”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