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蚕,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上有伤啊?要不要我先给你治伤?”印芝看她眼中有泪光闪动着,双手死死的绞在一起,很是担心她。
卢阳拼命的想要压下心中的恐慌,可是没有用啊,她就是害怕,比自己要死了还要害怕。
阿寂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再也不会有这个人,而自己不同的,自己是死不掉的啊。
阿寂为什么要这么傻,他明明失去了记忆,只要他不回大明,分身寂荒种在他元神内的禁制,便影响不了他的,他为什么还要回大明。
他明明可以不用管自己的……
“蚕蚕,你说话啊,你不是已经能说话了吗?你到底是怎么了?”眼看着卢阳的身子抖个不停,印芝脸都白了,“你别吓我啊,你要再出了什么事,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了。”
印芝的话终于让卢阳有了点反应,她抓住印芝的手,急切的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早就知道他了?你是怎么知道他的?他怎么会让你来救我?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印芝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她看得出来,卢阳现在分明是六神无主了。
但有些事情,她根本不能说啊。
寂荒在很多年前,可是严厉警告过她的,不能对卢阳说出他的任何事情。
这可叫她好生为难,“你先别急,他那么神通广大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等他回来,你再亲自问他吧。我只能告诉你,是他让我进宫去救你并将你带出京城的。他还说只要我救了你,他就会收我为徒,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神通广大……”卢阳惨笑起来,知道从印芝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了,便没有再问印芝。
印芝一脸关切的看着卢阳,见她还是一幅惊惶不安的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了。
驾车的是两个道姑,这两人都是印芝的徒弟,很得印芝信任。
她们无儿无女,一心向道,最是信服印芝,对印芝从来都是尊敬有加,没有任何的违背。
不管印芝要她们做什么,她们都不会有一丝二心,几乎可以说是盲目的听从印芝的吩咐。
这两人,一个叫若水,一个叫善信,都是三旬左右的年纪。她们本就不太会驾车,这回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硬着头皮当一回车夫。
驾车的技术简直没眼看。
在城里倒还好,马儿温顺,道路平坦,没出什么差子。
一出了城,驶上官道,两个临时车夫心里就有些打鼓了。
战战兢兢的赶了一段路,两人都在为一路顺畅而松了口气时,眼尖的善信突然发现空中飞来一只血淋淋的怪鸟。
那怪鸟长得怪模怪样,身子长长的像条蛇,却长着一对能飞的翅膀,大约有一只雄鹰般大小,飞行的速度奇快无比,前一刻还似乎远在天边,下一刻已经快飞到眼前来了。
“若水,快看,那是什么东西?它……它怎么好象是……冲着我们这俩马车来的?”善信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结巴。
若水也看见了,失声叫道:“血啊,它身上全是血……”
两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连带着驾车的那两匹俊马,也不知是被若水的尖叫声刺激的,还是被突然出现的‘怪鸟’给吓的,竟发起狂来,蹬着蹄子,口中发出一声声嘶鸣,死活要脱离马车的缰绳。
马车也因此左右摇晃,将里头的卢阳三人给摇得七晕八素。
若水一个没坐稳,差点从车驾上摔下去,还是善信反应快,及时的拉了她一把才没有坠下马车酿成惨剧。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印芝好容易施法稳住了自己和卢阳的身形,稳稳的坐在车厢右侧供人坐卧休息的矮榻,便扬声冲外头喊了一句。
连昏迷不醒的慕连起都被颠醒了,他一睁眼就看见了哭得满脸是泪的卢阳,嘴巴张了张,想说话,嗓子却是沙哑得发不出声来。
卢阳没有看到他醒了,她此时的全幅心神都在方才耳畔响起的一句虚弱无比的呼唤上。
“阿,快走,离开大明。”
是阿寂的声音!
卢阳心神俱震,不顾一切的爬出马车,撩起车帘,眼中所见,除了那只向她俯冲而来的应龙外,再也没有别人了。
他受伤了,连生机都似乎感应不到了……
“阿寂!”卢阳哽咽着,眼中早就凝聚起的泪珠,扑簌而下,化为了两行清泪。
应龙直飞入马车,快到了近前,身躯急剧缩小,变得只有巴掌那么大,往卢阳手腕上一缠便动静全无。
他能坚持着找到卢阳才失去意识,已经殊为不易。
卢阳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应龙,见它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哭得愈发伤心。
说来也怪,应龙没到之前,马儿还像受了刺激一般十分狂躁,应龙下来了,马儿却又变得无比老实起来,好象得到了什么命令,都不用若水和善信指挥方向,拉着马车就自己跑了起来。
若水和善信一脸古怪的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在卢阳的手腕上。
这是什么怪物啊?
刚才不是还有老鹰一般大小的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得这么小了呢,还这么服帖的缠在卢阳的手上,实在诡异得紧。
还有这两匹会自己拉车的俊马也怪,联想到自己师傅的神通,若水和善信反而释然了。
马车平稳向前,印芝直直的盯着卢阳手腕上的迷你应龙,脸上还挂着一抹震撼,显然是寂荒的出现,给了她巨大的冲击力。
她不像她的两个徒弟,对修炼一事都怀着一颗无比敬畏的心,她自己是修炼出了法力的,她从来没有见过别的修仙者,更不要说什么妖修魔修体修剑修了,她也是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除了人,还有别的生灵同样可以修炼。
那这只能变化体形的东西是什么呢,为什么卢阳一看见它就激动得泪流满面?
“蚕蚕……”印芝刚张口要问卢阳,卢阳却转身就扑向了慕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