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内仿佛自成一个世界,有高山流水,有苍穹大地,高空中还挂着一轮金乌,云层之上白云朵朵,点缀在碧蓝如洗般的天空。
时不时的微风拂过,一派宁静祥和。
而卢阳就像是主宰这个小世界的神明,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随她心意,她还试了试让金乌西沉,金乌就真的沉下去了,她想象着明月挂起来,还真就有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柔和的月光洒向大地,似给天地间都蒙上了一层薄纱。
太神奇了!
卢阳飞过深山大泽,飞过大漠荒野,一直飞到小世界的尽头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
她在尽头处看见了一方淡绿色的湖泊,此湖泊约一丈见方,卢阳一看之下就觉得很是讶异。
因为这个湖泊的形态就像是照着她的元神打造的,而且是她身为褫时最喜欢的盘着尾巴的样子,只是大上了十多倍而已。
湖泊当中盛着薄薄的一层淡绿色湖水,和她识海中的湖泊一样是静止不动的。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湖泊呢?这些湖水又是做什么用的?
卢阳好奇的跳了进去,在湖水中嬉戏了一番,见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玩了一会便飞走了。
她将魂珠内所有的地方都逛了一遍,这才意犹未尽的离开了魂珠,并用太苍界寻来的人类修士功法,默默的开始吸纳灵气,粹炼这具肉身凡胎。
这个过程很痛苦的。
好在她有魂珠护持,只要熬过了从凡人转化到可修炼的灵体,她日后便再无瓶颈了。
一条令修士嫉妒欲死的坦途,已经为卢阳打开。
她这一世还有仇要报,还要变强大除去炎烈,自然不会像在太苍界时那般懈怠。
而且她也不必为吃用操心,有蜈蚣和小蜜蜂在,尽管她开始觉得有些恶心,但蜈蚣懂得驱使山脉中的其它小动物为它办事,竟每天都能变着花样给她找来美味的天然食物。
她只要专心修炼即可。
卢阳心无旁骛,寂荒却无法平静。
他之所以会花了半个月时间才将魂珠还给卢阳,是因为这半个月,魂珠给了他一样东西。
如同魂珠重塑了卢阳生前最厉害的通天灵宝,那件翅膀一般,魂珠竟也为他还原了一样极为厉害的玄天之宝。
在太苍界,能被称为玄天之宝的,无一不是一出世便引发天地异象,整个太苍界都会为之疯狂,所有的生灵都想将之据为己有,每一次有玄天之宝现世,必有一翻血雨腥风,为了抢夺玄天之宝,灭族灭门之事随处可见。
可见玄天之宝,有多么珍稀。
但这件宝贝,不是本体最厉害的武器吗?怎么会跑到他这里来?
寂荒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在他有限的记忆里,他便是本体为了守住无意中得来的玄天之宝,被无数大能追杀,生命垂危之时,为了替本体挡下致命一击,才会受了重伤。
本体逃脱之后,幸运的躲进了一处秘境中,还在秘境内得了机缘,修炼至大妖皇的大圆满境界。
有玄天之宝在手,本体再也无惧那些觊觎之人,反而趁此机会大开杀戒,将前来夺宝之人斩杀怠尽。
寂荒之名,震动了整个太苍界。
本体说,他救了他一命,所以才会将他安置在九黎山的灵泉中养伤,布了诸多阵法,也只是为了护他安全。
对于本体说的护他安全,寂荒是不信的。
如今,已经不能信了。
还魂造化珠乃天道所赐,不可能作假。既然魂珠能将属于本体的玄天之宝还原给他,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才是本体!
说他是分身的那个寂荒根本就是个骗子,他们之间的身份应该转换过来才是。
同一时间,位于太苍界北域的某处宫殿内。
一个穿着一身绿袍,头戴高冠的少年,竟发现自己失去了一件最为倚重的玄天之宝,且无论如何也感应不到它的存在,它就那么突然的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由大为骇然。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他略微一想便明白过来,顿时沉了脸,“……还魂造化珠!该死,他果然找到阿了!”
“他是怎么夺取还魂造化珠的?莫非他杀了阿?”
奢华无比的巨大宫殿内,该少年背着双手独自一人走来走去,显得十分焦躁,“不可能,有本皇亲自种下的禁制,他不可能对阿动手。”
“难道是阿出事了?”
他猛的抬头,露出一张相貌略显稚嫩却俊美到了极致的脸庞。
银发绿瞳,妖异莫测。
“还是没用吗?本皇这数万年的努力,还是赢不过他?!”
“不!”他不甘心,“本皇得不到阿,他也休想得到!”
……
修炼无岁月,一转眼便是数月过去,卢阳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真正与还魂造化珠融为了一体。
当一人一珠完全契合之时,魂珠内部一阵翻涌不息,仿佛从小世界尽头打过来一道铺天盖地的巨浪,随着浪花翻滚间,突然从中涌出了无数的记忆,一股脑的汇入了卢阳的脑海之中。
这股记忆庞大无比,卢阳的脑袋‘嗡’的一声,瞬间便感觉似乎要炸开了。
她惨叫一声,抱头痛呼,住在最南边石屋中的寂荒听到动静立时便从中飞了出来。
“阿!”他想要打开卢阳所住石屋的石门,整间石屋却好象被什么无形之力给护在了里面,不管他怎么想冲进去,都会被强行震开。
怎么回事?
“阿,出什么事了?阿……”
他的呼唤屋中的卢阳并没有听见。
她此时正在吸收莫名多出来的记忆,这些记忆的内容过于庞杂,从她初为褫开始,一直到她是怎么离开太苍界,成了凡人,又来到如今这个位面,所有的一切,全都包含在里面。
她足足花费了七天七夜的时间才彻底接收。
再次睁开眼睛,卢阳眼中的神情已经复杂沧桑得连她自己都看不懂了。
实在是,她之前所经历的事情太过曲折坎坷,时间又十分的漫长,简直超过了她所能负荷的极限,她到现在也还有些喘不上气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