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儿、念儿、念儿……也不知她是真念着自己的儿子,还是假念着。一住一年,也没往百里旭身边靠近半点儿,她的念儿之心还真是足够隐忍。
但不管事实如何,只要她这番姿态做的足,别人肯定会信的。至少,她的那个武痴大师兄苏恪就信了。不然甘霖郡主也不会说白念儿有个姓苏的相好的。当初还曾信誓旦旦,说自己对白念儿只是可怜之心,而今还不是掉进了温柔陷阱里?他怎么对得起被他辜负了大好年华的苏可人?!
一个男人开始可怜一个女人,之后会发生多少事情?
百里枫想了想,似乎苏含容一开始就是可怜她****靠苦药吊命,而后才……一想到这里,百里枫忽然就没了兴致。
甘霖郡主还在说:“既然你和她有仇,不如跟我去把她抓来好了。对了,你们一定要多带些好手,她身边那个相好的武功可厉害了。你把他们都抓来,我就不用忍受她假惺惺的说教了。”
百里枫端起茶盏:“不用担心郡主。你待会儿回去之后,就再也不用对着她了。”
“什么?”甘霖郡主有些疑惑:“你已经把她们抓回来了?”
“若我估计不错,她在你出门之后,就离开了张宅。此刻早就出了望云城,追不上了。”
百里枫三言两语打发走了甘霖郡主。后者虽然想赖在百里府里。可她看了眼百里枫手里的令牌,最后到底是没敢再要求留下。
她是真的很惧怕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皇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瞧不起这个皇兄。可她今日见了百里枫,却明白,这个女人一定很了解狄千情。同样的这样的女人,肯定也不会好惹。
她虽然对何归住在百里枫这里耿耿于怀,可一想到两人是十几年的交情,自己自然是比不过,也就只好忍气吞声地回去了。
甘霖郡主离开不久之后,暗中赶去张宅的竹青已经回来了。
见竹青一人完好无损地归来,百里枫叹了口气。
“果然人是早就走远了的。”
竹青跪地:“是属下无能,未能追回人。”
百里枫摆摆手。
“若你真能追上人,只怕未必能手脚完好的回来。我那大师兄,可不是个一般的人物。他的武功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竹青惭愧。
“先这样吧。既然她敢把甘霖郡主支到我眼前,就是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也是我没有本事,才能让她在我眼皮子底下藏了一年。”
这事也不全怪百里枫没本事。毕竟灯下黑这种情况谁都有可能会遇到。
所以百里枫和何归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利用好突然出现的甘霖郡主。
这位郡主可是个杀器,用好的话,作用也是不小。白念儿应是看出自己无法控制住甘霖郡主,所以才会放弃利用她。但百里枫手握狄千情的令牌,又有异术傍身,自认为控制住甘霖郡主不在话下。
有些事情,以她们的身份地位来说做不了,但借甘霖郡主之手,就可以做了。
然而他们都没有想到,曹斌回去以后,向人打听出了百里枫的身份和曹家的恩怨。一番打听下来,曹斌虽然熄灭了对苏可人的心思,可他入了魔似的,心心念念的,竟都是百里枫那冷淡从容的表情,和月华似的白发。
“真美啊……就像月光一样……那么的干净……”
曹斌脸上带着一份病态的满足,手中握着一块白色绢帕,紧紧地贴在脸上。
“真好……好滑……”
他把白色绢帕覆在脸上,冰冷的绢帕缓缓地从脸上划过。但在他的脑海里,却是百里枫的白发一丝丝地从他面庞上轻柔地拂过,清冷而充满致命的诱惑力。
她深邃的双眸柔媚动人,淡色的嘴唇缓缓张开,露出贝齿,舌尖轻弹,一字一字吐出他的名字:
“曹……斌……”
冷香浮动。
他的脸色渐渐变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真、美、啊……”
曹斌看上了百里枫!
百里旭愤恨地把纸揉成一团。
“无耻!”
上好的花笺被揉成一团,足见百里旭内心的情绪。
事情要从一刻钟前说起。
百里旭刚刚回府,就在门外的小巷里遇见了探头探脑的一个小厮。
他见这人面生,却在自家府外徘徊,形迹十分可疑,干脆便和黎华一起,从背后打昏了曹斌,从他袖里翻出了一封信。
百里旭如同他姑母一般,毫不愧疚地拆开了别人的信。
然后揉成一团。
黎华惊奇:“信上写了什么?竟然能让小旭你生这么大的气?”
他话音刚落,尹白不知何时回了府,溜达到百里旭的院子里,也刚巧听到了百里旭的那句“无耻”。
“什么东西无耻?”
百里旭皮笑肉不笑:“确实不是个东西。”
黎华伸手去拿纸团。
百里旭抬手拿开。
“哎哎,你别拿走,我想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尹白也想看,可他没好意思直接动手拿。
百里旭想了想,勉强松开拿纸团的手。
黎华忙拿了过来,展开一看:“……这人真胆大!胆大包天!”
尹白凑过去一目十行,呼吸一滞,只能点头赞同。
这两人都扭头去看百里旭的脸色。
百里旭勉强露出个笑容,问福禄寿三人:“人还在柴房里是吧?问问是谁让他送的信。”
何福何禄鲜少看到百里旭这幅表情,只觉得汗毛倒竖,忙道:“是是,小的们这就去问。”
百里旭又瞧了一眼最冷静的何寿:“你别告诉姑母。”见后者微微惊讶,便又道:“我知道姑母让你跟着我是怕我自己做事出乱子。可我不是小孩子了,有分寸了。有些事情,我自己能处理。比如今天这种小事。”
何寿犹豫了一下,只好点头。因为她正好也不知道这纸团上写了什么,还没想好该不该和百里枫汇报此事呢。
百里旭顺手把纸团塞进茶杯里,一点儿也不可惜杯里上好的茶叶,任由茶水把墨字洇成一团墨迹。
他不会把不想被人看到的纸条撕碎处理。在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要想毁掉这种东西,无外乎“水火”二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