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慕容诺曷钵的那对孪生女儿,清河县主慕容清和清平县主慕容平,”陈易一副嬉笑的神色对武则天道:“臣听说她们琴棋书画样样俱通,尤其是绘画技术那是非常出色,要是娘娘令姐妹两人人合作绘一青海美景图,她们一定会答应,并很快就画出来,到时娘娘你就可以每日赏看青海的美景了!”
“哦?!”武则天挑了挑眉头,依然有点惊异,她惊异的不是两姐妹有这样的才能,而是陈易想到了让她们来作画,“子应,你怎么知道她们才艺如此出色?你看到过她们的绘画技艺?”
“不曾看到过,只是听她们自己说起过,也听弘化公主提起过,想必弘化公主也和娘娘说过这些事吧?”女人就是喜欢唠叨,当日在宫中,武则天召见弘化公主的时候,两人就拉着手不知道聊了多少事,差点连房中之事都说起了,关于弘化公主两个女儿的事,两人也聊了不少,陈易相信这对孪生姐妹身上的闪光点弘化公主都讲给了武则天听,武则天不可能不清楚的,她这样问,只是有点介意于他也知道这事了,只是他也只能陪着笑说这话。
“你对她们姐妹的事很了解么?”武则天怪怪地说了一句后,似乎也明白这样公然吃醋有点不合适,与自己的身份地位、年龄什么的都不相合,马上换了副神色说话,“既然你认为她们姐妹俩能绘出青海的美景图,那本宫就让你过去,让她们绘一副青海的全景图,想必你不会拒绝吧?”
“啊?!这个……娘娘…..”陈易有点傻眼,不过在武则天那戏谑的眼神中,也马上应命下来:“是,娘娘,那臣就到青海郡王府去,令慕容清和慕容平绘一副青海全景图,顺便也替娘娘打探一下弘化公主对青海之乱的看法。”陈易觉得弘化公主那里还要做做工作,趁现在青海局势动荡之际将她的工作做通,并通过她影响慕容诺曷钵,省得再出事端。
“唔,还算你没忘记正事,本宫也正想让你过去看看青海起乱后,弘化公主是什么态度,她在做什么事,那你就马上去吧!”武则天嘴角露出一点得意的笑,意味深长地看着陈易:“要是本宫所料没错的话,弘化公主也正想办法找你,想从你这里打探点什么呢!你就去吧!”
“是,娘娘!”陈易答应了声,作了礼后就快步离去了。
武则天料的不错,自青海起乱,慕容诺曷钵匆匆离别长安,赶回青海后,弘化公主可是心急如焚,生怕青海的事不可收拾,也怕慕容诺曷钵有个意外,可是她又没办法打探到消息,即使她身边还有不少的手下人,但不可能及时打探到消息的,这个时候她也马上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陈易。
陈易身居军器监大匠,检校兵部侍郎职,又极得武则天的宠信,青海的消息他一定知道的很及时很详细的,因此这些天一直在想办法找陈易打探消息,只是无果。
今日还真是意外,陈易竟然主动送上门去了。听到陈易来访后,正在屋里忧心忡忡,独自垂泪的弘化公主命令侍女匆匆打扮后,亲自迎了出来。
“下官见过弘化公主!”看到弘化公主亲自迎了出来,陈易还是挺意外的,赶紧上前行礼。
弘化公主回了礼,“陈大监不必多礼,快请进内说话吧!”
“不敢当公主亲自出来迎接,”陈易对弘化公主作了个请的手持,在弘化公主欠欠身,随着他手势往客厅方向走去后,满是关心地问道:“公主,下官听说青海郡王因为青海起乱的事匆匆赶回去了,心下甚是担心,也怕公主和两位慕容县主在府上无人照料,担惊受怕。原想早就过来看看,无奈这段时间有太多的事务缠身,竟然一下子走不开,今日终于捡了个空,过来探望一下,还请公主见谅!”
“陈大监客气了!”弘化公主转脸笑笑表示理解,只不过笑容有点牵强。
弘化公主的神情变化被陈易捕捉到了,当下很关心地问道:“公主是怎么了,看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担心青海的事以致没休息好?”
“怎能不担心!”弘公公主牵强地笑笑,却并没说什么。这时候两人已经走近客厅,也都止住了话,分宾主落座。
就在陈易坐下时,听到动静的慕容清和慕容平也走了出来,她们两人脸上已经没有了前些日子那天真烂漫的笑容,换之的是掩饰不住的担心。她们也是想打听青海的事,还有父亲慕容诺曷钵的情况,听到陈易来访,不待母亲弘化公主吩咐,就自作主张跑出来,准备亲自问询陈易一些事了。
陈易也只得再起身作礼,向两姐妹问了声好。两女有点迫不急待地想问陈易点什么,在回了礼后,就冲到陈易边上,想开口问询,但却被弘化公主的眼神阻止了。
两女在自己的母亲面前还是不敢随着使子的,看到弘化公主那严厉的眼神后,也只得规规矩矩地站到一边去,但可怜巴巴的眼神一直看着陈易。两女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神态让陈易又一阵感慨,无边的怜意刹那间在心里涌起,但也只能冲着她们笑笑,以示自己的无奈。
这时弘化公主开口问询了。“陈大监,你能不能与我们说说青海的事?想必你一定清楚青海的形势,还有青海郡王的行踪,你要是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们娘几个?我们可是日夜在担心,生怕出什么大乱!”
陈易心里叹了口气,摇摇头对弘化公主说道:“公主,大乱已成,此次参与青海之乱的有三万余叛军,一些曾归降于吐蕃人原吐谷浑大臣与溃败的吐蕃残部相勾结,图谋重掌青海,连陇右道数州都被惊动了,皇后娘娘是大怒,马上下诏派军平叛了!”
“那现在情况如何?还请陈大监告诉我们!”弘化公主再次催问道。
“叛军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哪里是我大唐精锐边军的对手,一接触就马上溃败了,几战下来,他们的人马已经全部被人大军俘虏或者歼灭,只有不到一千骑逃走,青海之乱已经平息了!”说到这里,陈易嘴角抽了抽,露出一点得意的神色,再道:“青海郡王已经赶到兰州,正往俟城赶的途中,如今青海一带已经全部在我大唐军队的控制之下,青海郡王的安危你们就不要担心了!公主的一子一女也已经安全,你们不必再有任何的担忧了。”
“啊?那真是幸事!”弘化公主闻听后露出欣慰的神色,但马上就变得非常痛苦,眼中竟然有两行清泪滚下来。她知道,经此一乱后,慕容诺曷钵能掌握的力量已经被消磨干净,再也没能力掌控吐谷浑了。原先跟他们逃到凉州的才不过于千余帐,一万余口人,经此乱后,还能剩下多少人?数千人能统治这么大的一块领土吗?
她知道,属于慕容诺曷钵的时候已经过去,青海再也不是他们的王国了,如何不痛苦?
慕容清和慕容平虽然对青海之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她们只担心父亲慕容诺曷钵有什么意外,还有留在伏俟城的弟弟妹妹的安全,知道这些亲人都没事后,也是大大松了口气,这件事涉及的其他方面她们不是很明白的。她们懂事时候,吐谷浑已经被吐蕃人占领,对于吐谷浑这个国家她们并没太多深厚的感情,在她们记忆中,童年的时光全是在凉州度过的,凉州才是她们的记忆中“故乡”,此番返回青海故地后,虽然过上了无忧无虑的时光,在伏俟城可以为所欲为,但还没真正把自己当作青海的主人,青海有乱,她们没有切身的痛,只要亲人平安,她们就不担心了。
没有心机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像自己的母亲一样,想那么远呢?要知道,即使吐谷浑被吐蕃攻灭了,她们也没有受过苦,一直生活在蜜罐里的。
陈易知道弘化公主想到了什么,对于女人的心思他懂,一个女人,未嫁人之前无论是怎么样的,在嫁了人后总是会将自己当作男方家族的一员,为“自己”家族的利益考虑,弘化公主也是一样。这也不能指责她,相比较远嫁吐蕃人文成公主做的更过分,弘化公主这样已经算挺好了。陈易也没说话,只是捧着茶杯,喝了口茶后静静地看着弘化公主,静等她平静下来!
“天亡吐谷浑也!”在陈易的注视中,弘化公主无奈地感慨了一句,又马上收起神态,眼睛直盯着陈易问道:“陈大监,青海此乱后,吐谷浑元气更伤,残存的吐谷浑人不过数万,青海郡王能号令的只有数千,如此情况下,要如何处断青海之务,还请陈大监指点一二!”
见弘化公主如此问,陈易有点意外,想了一下后,还是直接地说道:“吐谷浑的力量已经名存实亡,要是我大唐军队退出青海,青海将成为真空地带,纷乱会再起,谁也不愿意看到那片美丽的地方再起战乱,因此依下官所想,此地交由大唐官员实际治理是最佳的途径!”
“陈大监的意思是让青海郡王宣布除国内附吗?”弘化公主的眼睛中闪现出精光。
陈易当仁不让地看着弘化公主,微微地点点头,非常坚定地说道:“正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