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呼唤陈易的,正是当日在醉仙楼外与武姓公子那班人争斗时候出现的那位俊美的让人嫉妒的白衣公子。今日此人同样一身白色的襦衫,同色的襆巾,简单的装束、淡淡的笑容却衬出潇潇洒洒让人惊叹的身姿,有点让人惊人天人的感觉,陈易再一次自惭。
为啥来大唐这么两天,身边就出现好些个俊美的男女?会不会是古代美女帅哥特别多的啊?不过陈易马上打消了此念,刚刚在西市里面溜达的时候,却是很少看到长相不错的男女,只能说他比较幸运,刚巧看到了“成色不错”的俊男靓女。不过他也在想,他和这样的交往是不是在自找打击!
短暂的惊愕过后,陈易镇定下来,快走两步上前行了一礼,“真是巧,没想到今日在这里遇上了公子,在下有礼了!”
那名白衣公子也赶紧回了礼,在作礼后站直身子,以审视的目光看了两眼陈易,笑道:“刚刚乘车路过时候,看到前边有一形似陈公子的人,当时就在疑惑,没想到还真是……”
“原来刚才那辆马车是公子的座驾!”听白衣公子这么说,陈易马上想到刚才从身边驶过的那辆大马车,马车上掀开帘子向外看的人,原来那辆马车是这位白衣公子所乘坐的!
白衣公子听了陈易的话后,并没否定,但也没承认,只是微笑着道:“陈公子今日一个人?你当日的同伴呢?”
“当日的同伴有事离开长安了!”陈易努力收起自己的自卑感,用尽量从容的语气说道:“在下闲着无事,就出门来逛逛。公子今日也是一个人?”
白衣公子摇摇头,“某今日和家人一道到曲江池游玩,她们到别处去了……”
“原来如此!”陈易有点纳闷,面前这个俊美的白衣公子难道是扔下妻妾来找他的吗?看白衣少年的年龄,应该在十八到二十岁,依陈易对唐朝历史的理解,这个年纪的男子应该成婚了。
“听闻公子才学非常不错,当日在醉仙楼以一首《少年行》惊震四座,让武家兄弟恼羞成怒,想当街动粗。没想到公子以一人之力,震慑一众人,如此文武双才者,放眼我大唐都是少见,某也甚是好奇,心生结交之意!”白衣公子面带微笑地说着,拱手再行了一礼后道:“不知今日陈公子是否有闲?某也是喜好诗文及拳脚剑术之人,要是陈公子不嫌弃在下的粗陋,想请公子浅饮一杯,不知公子能否赏脸?”
白衣公子当面邀请,让陈易有点意外,但也觉得有点唐突,只是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犹豫了一下,也马上答应:“上次公子出手相助,吓走了那些行粗之人,原本就要好生谢谢公子,今日恰巧遇上,相请不如偶遇,那就由在下做东,请公子饮几杯薄酒吧!”
“陈公子客气了!刚刚某言在先,如何可以让你做东?还有,某一直居于长安,你从越州而来,你是客我是主,今日这顿酒一定要我请!”白衣公子说话间一副不容商量的口气,再指着稍远处一挑着酒帘的楼屋道:“那里有一酒楼算不错,里面的葡萄酿味道不比醉仙楼的差,其所供卖的三勒浆更是冠绝长安,我们就到那里一饮吧!陈公子,请!”
“公子,请!”看到对方很有礼貌地向他作请,陈易不敢失礼,也不拒绝,作礼后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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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客套话,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这家开在曲江池内,店名叫做“云香阁”的酒楼。白衣公子的几名的随从则站在门口候着,不过陈易从这几名随从的眼中看到了一点警觉及疑惑,他也没在意!
酒店内的装潢比醉仙楼还要考究,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也不为过,只是店内食客并不多,少数几个也是穿着很考究,依陈易的观察,身份都不会很普通,这一点与醉仙楼有点像,甚至更高档一点!
白衣公子可能是这里的常客,一进酒楼里面的掌柜就点头哈腰地迎上来,没问询就将他们迎到楼上,一个很宽大的包厢内。白衣公子也没吩咐什么,甚至都没理会掌柜太多,就招呼陈易入内就坐。
掌柜一副恭敬的神色,对白衣少年及陈易行了礼后退了出去,并带上门,屋内只有两人。
白衣少年率先在榻上坐下,陈易也随之入座。
落座后,白衣少年没再客套什么,马上自我介绍道:“在下名唤贺兰生,字常住,洛阳人氏,不知陈公子能否告知你的名讳!”
“原来是贺公子,久仰久仰!在下姓陈名易,字子应,江南道越州人氏!”陈易很客气地回答。不过他在听到白衣公子的自我介绍后,心里却是有惊异起来。他猜测,面前这位自称“贺兰生”的人,可能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对他隐瞒了什么,“贺兰生”并不是他的真名,此人应该有另外一个名字!
当日他就对那几个武姓公子的身份有了猜测,对武姓公子的表兄,当然也顺势推断了一下。今日白衣公子的自我介绍进一步映证了他的推断,他已经不再怀疑他的推断有错了!
但没最后确认之前,他还是不敢妄下断语,也不会去揭破什么!
陈易也有点懊悔,后世研习唐史的时候,虽然曾关注过那个妖孽级的人物,但只是略略闻及,并未去深究,此人的资料他知道的并不多,也无法从刚刚的那点自我介绍中猜测到更多,并下定论!
听了陈易所说,贺兰生没有任何惊愕的神态,只是自嘲般地笑笑:“呵呵,原来陈公子真的……从越州而来,难怪听口音像南方人!只是……某不明白的是,陈公子为何身边没有随从相伴?”
听对方如此问,陈易伤感地笑笑:“贺公子所问,在下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哦?!陈公子难道有难言之隐?”
这里酒菜送上来,陈易也趁小二放置碗碟的间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并最终下决定,将自己的遭遇说给面前这个人听。
“并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只是在下怕贺公子听了以为我在胡扯瞎说!”
“哦?!”贺兰生脸上的兴趣更浓了,在替陈宜斟满了面前的酒后,再道:“陈公子多虑了,你所说的,某自然相信,不过你若是有难言之隐,某就不打探了!哈哈,来,我们先喝一杯……”
“请!”见贺兰生举起了杯,陈易也拿起面前倒满酒的杯,与对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此地的葡萄酿味道果然不差,刚刚酒倒满之时,陈宜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饮下喉去,醇香也顺着喉咙流入腹内,那味道挺让人回味的!因为职业的关系,后世时候酒量不差的陈宜并不时常饮酒,他害怕高浓度酒精给身体带来的危害,至多只是推托不掉时候才喝几杯。不过他知道,在古代,特别是唐朝时候饮酒是一种风尚,李白、杜甫等这些名人诗作中时常可以看到饮酒的场景,穿越来到古代,自然不能免俗,肯定要喝。幸好古代各类酒的酒精浓度都不太高,刚刚所喝的葡萄酿也是如此,一大杯葡萄酒喝下去,非但没感觉到酒精的呛人,还让他有种感慨,这酒味道还真是挺不错的!
只是不知这里的三勒浆味道是不是如贺兰生所说那样很不错!据历史记载,唐朝时候三勒浆算是高度酒,有点辛辣,豪爽的人喜欢饮此酒,过瘾。只是今日贺兰生并没点。
贺兰生又替陈易倒满了杯中酒,只是并没问询什么,但看向陈易的眼神有点探询的意思。
陈易已经想好了如何解释自己的事,当下不急不慢地说道:“说来贺公子或许不信,在下独自一人,是遭遇了重大的变故!”陈易把玩着杯中酒,用带点感叹的语气说道:“在下和几名同伴从越州而来,到长安谋事,只是不知道何故,在将抵长安之时,却走错了路,行往西北方向的梁山而去,还在梁山出了意外……在下的坐骑受惊失控,坠下山崖,受了伤,同伴们也不知所踪,幸好被人所救!”
“原来如此!”贺兰生收住了吃惊的神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怎么会如此,看陈公子气度不凡,才学与武艺皆非一般人可比,怎么就独自一人出行,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让贺公子见笑了!”陈易苦笑,“此事说出来还真不太容易让人相信!”
“我信!”贺兰生饮了一口酒,意味深长的看着陈易:“你是被孙道长所救?”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贺兰生一副得意的神色,狡黠地笑笑,“我还知道你这次是随孙道长一道来长安的,当日和你一起进醉仙楼饮乐的那位小娘子是孙道长的最小弟子,名唤宁青!”
这下轮到陈易吃惊了,他不可置信地说道:“贺公子打探过在下的行踪?”
贺兰生摇摇头,“不能说打探过陈公子的行踪,只是恰巧遇到了孙道长,谈话间说起来,也说到了你,所以就知道了!只是没听孙道长说起你的奇遇,呵呵!也是怪不得,孙道长他们回终南山了,你没跟着回去,所以就一个人了……”
贺兰生这话让陈易更是吃惊,孙思邈师徒刚刚早上离开长安,此人这么快就知道了?只是他心中的疑惑还没说出来,就被意外的情况打断了!
“哥哥,你果真在这里啊!”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接着门被推开了,在小二的恭敬致谢中,一个人影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只是看到屋内的情况后,怔在了那里!
陈易看清进来人的面目后,也呆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