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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新生
窗外寒风呼啸,天色阴沉,木屋边的大树被吹的吱嘎作响。
窗内一张简便木床上,躺着个约莫十一岁左右的女孩儿,她眼窝凹陷、脸颊消瘦,身上也没有几两肉,几乎瘦成了骨架般。
床边坐着一位十八九岁的青年,他趴伏在床边休眠。
他的脚边躺着一只黑猫,全身毛发黝黑透亮。只见那黑猫的耳朵动了动,而后睁开漆黑圆滚的眼睛。
猫耳再次动了动,似乎确定了什么,于是一跃而起跳到床上,蹭了蹭青年的脸颊。
“嗯!”
青年轻哼着抬起头来,道,“小黑,怎么啦?”
他的声音轻柔中带着沙哑,听到耳中,晃荡进心湖,别样的诱人。
“喵呜~”
小黑轻声叫唤,而后轻盈的走到床头,那女孩儿的旁边。
青年的目光随之望去,只见床上的女孩儿,眉头紧锁,双唇紧抿,牙齿似乎都摩擦出咯咯的声音,一副万分痛苦的样子。
见此情景,青年嚯地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一个陈列架边,取出一管碧绿的试管药剂,而后拿出针筒,抽取出药剂。
而后快速回到女孩儿身边,拿出她那骨架般的手臂,找到血管注射进去。
针筒推得很慢,几乎用了二十来分钟,才把药剂全部推入女孩儿体内。
青年又观察了女孩儿一段时间,确定她已经稳定下来,才松了一口气。
跌坐在木椅上的他,抱过小黑,轻轻抚摸它脖颈上的毛发,欣慰的道,“多亏了你,小黑,今天这是最后一剂药,若是错过了这个注射时间,只怕又要重新安排疗程了。”
“喵呜~”
猫儿轻声回应,而后舒服的眯起眼睛,躺在青年身上一动不动。
………
时间对于床上的女孩儿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东西,她长久的沉浸在自己的噩梦中,已经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白天与黑夜。
她只是不断的重复着那个噩梦,那个被父亲杀死的噩梦,但每次梦过却又丝毫没有印象,只留下深深地苍凉感。
不知多少个日夜过去,这一日,飘起了白雪,有一些飘进了窗里,洒落在灰色的木地板上。
床上的女孩儿,手指轻轻颤动,而后咳了两声。
“咳咳!”
就像是信号一般,随着这咳声,女孩儿掉光后重新长出的绒白睫毛轻闪几下,终于缓缓睁开。
漆黑的眼眸中是毫无神采的茫然,眼睛直直的看着灰色的天花板,许久都不曾动过一下。
“吱嘎”
房门被推开,一道人影带着几缕雪花走了进来,猫儿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脚印走来,煞是可爱。
只是却也没有吸引女孩儿的注意。
那青年和猫儿很快走进房里,放下东西后,走到床边,准备检查一下女孩儿的情况的时候,才发现女孩儿已经睁开了眼睛。
只是毫无知觉般木然的躺着、木然地睁着眼睛的样子,让青年激动的神情一收,深呼吸几下后,轻声的呼唤道,“锦娅,锦娅,姚锦娅~”
这声音两短一长,很有节奏,在声调上也给人一种很有韵味的感觉。
几息过后,他又再次呼唤,“姚锦娅,锦娅,锦娅”
这次的声音两长一短,声调韵律跟刚刚的呼唤也完全不同。
又是几息过后,他继续呼唤,“锦娅,姚锦娅,锦娅”
这一次的韵律又不同于前两次的呼唤。
就在这个声音落下之后,床上的女孩,开始眨动她的眼睛,眨动五下之后,她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眨了八下之后,她呼出口长长的气却还是没有发出声音,直到眨动十八下眼睛之后,她才转动了眼眸,空洞的眼眸对准了青年,问道,
“你是谁?”
青年见此,才松了一口气般的回道,“我是你哥哥呀,我是姚锦华!”
“我是谁?”女孩儿继续发问,且眼眸中一道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你是我妹妹呀,你是姚锦娅!”
姚锦华回答的声音也非常有韵味,仿佛是沉吟多年的歌唱家,总是能用不同的音调表达出同一个内容,却往往给人不同的感受。
就在姚锦华的回答落下后的三秒,女孩儿,也就是姚锦娅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
那是属于姚锦娅从出生到如今的十年生活,跟着哥哥相依为命,哥哥的保护、包容和细心照顾,都一一呈现在脑海中。
可是观看这些片段的她却掀不起一丝的情绪,仿佛这只是在看一段纪录片,而非她的记忆一般。
许久过去,等女孩儿缓过神来,姚锦华才扶起她,道,
“锦娅,你已经昏迷快一年了,现在终于醒来,哥哥实在是太高兴了。”
看着哥哥因为开心而溢满眼眶的泪花,不知为何,她觉得有些心酸,仿佛为这个她已经期盼了许多年,但根据姚锦娅十年的记忆来看,这显然是一个不应该出现的感受。
不过她没有多想缘由,只是尽情的享受着这份温馨,并在哥哥絮絮叨叨的言语中再次睡了过去。
而哥哥因为沉浸在自己的开心中,而没有察觉,直到小黑跳到姚锦娅和姚锦华的中间,不满的小声喵喵两声,他才清醒过来。
放下姚锦娅,又整理了一番她的衣服和被子,才再次坐到陈列柜前鼓捣他的东西去了。
而睡下的姚锦娅却并不安稳,似乎是又在做着什么噩梦,在那绝望与苍凉的梦境中回过神来之后,又丝毫不记得梦境中的内容。
只是朦胧中听到姚锦华和小黑的声音,
“不应该呀,已经度过了疗程,而且t区也已经覆盖完毕,不应该再这样了呀?”
“喵呜,喵呜!”
而后,就再次沉睡过去,只是这一次已经不再噩梦,而是真正的休眠。
……
清晨,阳光正好,她缓缓从床上起来,走到窗前。
可能是太久没有运动,身上的肌肉都快萎缩了,只是有哥哥每天的按摩和药物的滋养,才能让她如今还能自己起来走路。
远眺而去,入目所见,近处是一栋栋木屋所组成的居住群,脸上露出笑容。
正独自思索,一个年轻男子进来,温声道,“锦娅,醒来了,先吃点东西。”
看着这个男子,她露出大大的笑容,声音软软糯糯的回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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