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王茂如一回到家,新任译电处长李文彬追到尚武将军府,道:“秀帅,北京出事,靳云鹏辞职,北京政府陷入混乱之中,皖系军队和直系军队已经明目张胆地集结准备开战了。”王茂如内心狂喜不过是只淡淡地点点头,李文彬报告完毕后立即离开,王茂如站在门边握紧拳头自言自语道:“机会来了,机会来了!”
一进门,便到宗鼎骑在用人的背上玩骑马,一旁采薇还在笑着拍手,而玉琢则不以为意地在一旁和玉蝉聊着天。一直标榜民主的王茂如见到家中出现前朝皇帝王爷一样的生活方式,他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对着佣人和宗鼎怒道:“你们两个给我起来。”
佣人吓得不敢动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宗鼎和采薇也吓着了,连忙跑到玉琢身旁说:“娘(二娘)。”
玉琢道:“老爷,你生什么气啊,孩子们闹着玩呢。”
“闹着玩?”王茂如瞪着眼睛,道:“骑着人是闹着玩吗?长大了欺负穷人也是闹着玩?狗仗人势也是闹着玩?”
玉琢低着头说:“这以后的天下不都是你的嘛。”
王茂如听到这话,更加怒不可赦,一个嘴巴打在玉琢脸上,玉琢被一巴掌打得不知所措起来,双眼含泪,一旁所有人都吓着了,玉蝉也不知咱么办了抱着两个孩子。王茂如冷冷地道:“放肆,什么话都说。一点忌惮都没有了吗?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舌,以后别说话了。就在家当个哑巴。回屋去,仔细反省。”
玉琢又气又急捂着脸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管家王鹏忙劝解道:“主子,二夫人有身孕在身,你……”
“什么,让她自己反省去。”王茂如斥道,“自己是穷人家出身,富贵了却不把穷人家的下人当人了。这怎么行?人不能忘本。”王鹏连忙点头不敢说话了,王茂如指着宗鼎道:“你给我过来小兔崽子。”宗鼎害怕,抬头了三娘玉蝉,三娘说:“快去爹那里。”宗鼎忐忑地走了过去,王茂如道:“给我听好了,去跟那个佣人道歉去。”
吓得够呛的宗鼎走到佣人旁边,道:“对不起。”
岂料到佣人一下子跪在地上哭泣道:“主子。别赶我走,别赶我走啊。”
王茂如怒其不争,走了过来,道:“给我站起来,我不敢你走,但你要记住了。今天你跪在地上背着宗鼎,不是讨他欢喜,而是惯着他,害了他。让他自以为自己是人上人,自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他对下人们和玉蝉说道:“有多少人老子英雄儿子混蛋例子了?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惯着孩子。把孩子当成一个宝一样!记住了,我的儿女。不需要惯着,谁要是惯着他们,谁就是在害他们。”
大家都懦懦地点点头不敢回应。
王茂如道:“宗鼎,采薇,你们给我把弟子规背诵十遍,背不完十遍,今天不许吃饭。”
两个小家伙吓得赶紧点头,今天父亲太严厉了,两个孩子还真的被吓着了。
王茂如问道:“王鹏,宗孚呢?”
“三少爷在书房呢。”
王茂如笑道:“这才像话,从小就知道才好。”
宗鼎忍不住说话道:“爹,老三不是书呢。”
“嗯?”
“他折纸飞机呢。”采薇嘟着嘴说,“才没有学习呢。”
王茂如气得不行,跑到书房一,果真满地的纸飞机,幸好的是一个小厮递给他的都是废报纸,不是他的藏书。王茂如怒道:“小兔崽子,跑我书房玩纸飞机了?”
宗孚一下子爬起来,叫道:“爹爹,爹爹你回来了,你,我的飞机多好。”
“飞机飞机,以后你就去飞机厂,去做飞机去。”王茂如无可奈何地着孩子纯真的眼睛,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宗孚兴奋地拍手道:“哦哦太好了,太好了,我去飞机厂咯,太好咯!”
晚上的时候王茂如来到玉琢的房间,但见她一个人在那里哭泣,便走了过去,玉琢抬头见到时他,哭得更厉害了。王茂如坐在一旁道:“你这样教育小孩,是在害小孩子。”
“只是小孩子的游戏而已啊。”玉琢说。
王茂如道:“如果是孩子们之间这样玩那没什么,这次你做马,下次我做马,大家玩游戏乐哈哈的没什么。可是这是一个下人,下人怎么敢让宗鼎做马玩?这就养成了宗鼎骄傲自大的性格,所以我决定了,从明天开始找一个老师,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玉琢道:“那好,只要你认为有道理就好。”
王茂如听出她的不满,叹了口气,道:“你啊,教不严!乃为人父母之大错。”他现在开始有些头疼了,老婆多了,麻烦也多啊。
两人聊得不欢而散,王茂如随即到乌兰图雅这里睡觉,在更衣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孩子的教育问题,而私塾式的家教远比食堂似的教学对个体的教育更加先进,那选哪一个老师呢?他着娇气乌兰图雅,乌兰图雅脱掉了外挂,问道:“干嘛,直勾勾地我,你想咋地?”
王茂如笑道:“不想咋地。”
乌兰图雅怒道:“我都不想咋地,你是不是嫌我老瓢楞皮了?”
王茂如哈哈一笑,把她抱在怀里道:“你都从哪学的这东北方言啊,老票楞皮,亏得你说得出口,你这老娘们啥都敢说。”
“我师父呗,以前的时候有一天我听他这么骂过一个女人。”乌兰图雅道。
“谁啊?”
“慈禧太后。”乌兰图雅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他说要不是慈禧那老票楞皮祸国殃民,大清安能失去?”
王茂如哈哈大笑,便想起乌兰图雅的老师,一个老学究,在旗人中算得上是有个性的学者了,要是他给自己的孩子们当老师肯定严格,自己的孩子肯定是官二代了。官二代最大的问题就是教不严,乌兰图雅的老师连自己都敢拒绝脾气肯定不会小,当日匆匆一见,他是心底里佩服这位啥都不在乎的老头,便笑着问道:“阿雅,你的师傅呢?”
“你是说我纳兰师傅?”乌兰图雅问。
“是啊。”
“在海拉尔呢,我师父身体健康着呢,现在天天捯饬一亩三分地,种田呢,说什么学习陶渊明。”乌兰图雅捂着嘴小,就像一朵海棠花一般俏丽,她又说:“你不知道啊,我师父还种什么桃树林,说要建一个桃花庵。结果呢因为海拉尔冬天太冷,他桃树林的桃树全给冻死了,急的我师傅大哭,你说好笑不好笑?”
王茂如也乐了,拉着她的手顺势把她拉到怀中,说:“你给师傅发个电报吧,让他来到长春我有求于他。”
乌兰图雅靠在他的怀中,道:“师傅自从给你算了一卦之后,就发誓再也不算卦了,怕是求不动他。”
王茂如抚着她黑亮的秀发说道:“不是让他给我算卦,我是他国学造诣颇深,希望他做宗鼎、采薇和宗孚的老师,让他教他们,也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乌兰图雅一下子跳起来,道:“这个好啊,我师父也没孩子,就爱小孩子,这样吧,宗欧也让他教,如何?”见王茂如点点头,她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忽然说道:“我师父来了,太好了,今儿个老娘高兴,咱俩整两盅啊?”
王茂如也被她感染,笑道:“整就整,谁怕谁啊,来呗。”两人彻夜引起了酒,然后酒精作用之下,又乱了性,第二天王茂如是腰酸腿疼,直呼这老娘们喝完酒真厉害啊。
几日之后,王茂如正在听取了边防军所属地区经济报告,开完之后正准备抽口烟,臧浩报告说蒋方震求见,还带了一个客人。
王茂如很惊讶蒋方震连个电话都没打,直接求见自己,到底是什么事儿,便让他们过来。臧浩走出去,越蒋方震身边的人越眼熟,等他们进了王茂如的办公室忽然一拍大腿叫道:“我记得这人是谁了,我记起来了。”
卫队长乌热松道:“谁啊?”
“刘冠雄,海军总长刘冠雄。”臧浩笃定地说道。
此时会议厅内,王茂如惊讶地说道:“刘总长?”连忙上前一把抓住刘冠雄的手说道:“刘总长大驾光临,晚辈当真是不知如何表达啊。”
蒋方震一旁笑道:“刘总长可是特地来到东北拜访秀帅你的啊。”
王茂如道:“刘总长,快请坐,快请坐。”又道:“靖复(副官王克字靖复),倒茶啊。”
刘冠雄笑道:“别刘总长刘总长了,我虚长几岁,叫我表字就行,要是不习惯就叫我老刘头也行。都是北洋一脉,都是军人,就都是自己的兄弟嘛。”
大家笑了起来,王克倒了茶站在一旁,王茂如挥挥手,王克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王茂如蒋方震和刘冠雄三人。
尽管刘冠雄说都是军中袍泽,王茂如怎敢称呼他为兄弟,刘冠雄可是参加过甲午海战的前辈,比自己大了二十岁,便尊称刘公,王茂如道:“刘公,不知您这次来是奉令政府……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