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相处了几日,她终是忍不住,告诉了我在山崖中的一切。
一时,五味俱全。
她是知晓她在我心中的地位的,明眼人也看得出来。
但她为了完成我的任务,彻底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情感。
只是为了完成我的任务吗?
我突然觉得她内心有很多东西,我似乎一点也捕捉不到,这种感觉,让我有些慌张。
我却还是没时间理会潜藏在心底的情绪,暗中派高人暗示南宫嘉煕,文蔓是最好的七王妃人选,南宫嘉煕已在考虑,将她列入了考察人选。
在这关键时刻,韩天成与钱多银出手了。
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连夜赶至她的身边,将我所有的积蓄——二十万两银票交给她,教她将计就计,一举将银丰钱庄打垮。
她果然表现出色,折了银丰的声威。
此时南宫靖却被蒙古大军打得一塌糊涂,并丢失了城池。
令我吃惊的是,她一个弱女子,竟然与完颜长风一起带着她研制的火药上了前线。
火药,足以瞬间改变一个国家军事实力的武器。
完颜长风派人送了一些火药、原料以及注意事项给我,我便派人研制它的配方。
不久后,她在前线,却被托尔蒙劫持了去。
托尔蒙,我早已查清他是蒙古王室子侄,野心颇大,在蒙古军中威望极高。
他便是以前潜伏在钱多银身边的骆蒙。
我虽知道这些事,但并没有将他放在眼中,不料他在兵败之际,仍轻易地将文蔓带走了。
此人不可小觑。
据暗探报,文蔓被关在托尔蒙的大帐中,由他的亲信把守,任谁也闯不进去。
幸亏我早已让卢塔风在蒙古地下挖了很多地道,有一个离蒙古军账很近。
于是我派卢塔风星夜兼程地赶挖地道。
根据蒙古军账中暗线的密报,将地道一直挖到了托尔蒙营帐的下面。
待我从地道里冲出来的时候,她正在危急之中。
我让她先下地道,在后面抵挡蒙古士兵,不想被急着赶回来的托尔蒙瞅了空子,中了他一只毒箭。
在地道中,她不肯扔下我走,让我觉得倍感幸福。
哪怕因此离去,只要我们在一起。
所幸我早已预料到士兵的追击,在地道中设了一道道暗门,加上随身带的炸药,终于成功逃脱。
在卢塔风的蒙古包内,她衣不解带地陪伴着我。
此时,我万分纠结。
我若还不知晓自己对她的感情,那就是欺骗自己。
但是无妄州呢,西夏的安危呢。
我安慰自己,其实她不过是做一晚上名义的七王妃罢了,若她不乐意,我马上就把她救出来。
但我还是非常纠结。
我一向做事干脆利索,这一次,却是身心俱痛。
那日清晨,我狠了心,撵她回去,她果然又翻了脸。
她一翻脸,我心里又何尝舒服?
低落之至的情绪加上毒发的痛苦,让我一下晕厥过去。
夜里,我疼痛难忍,她在一边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瞧着她忙来忙去的身影,我心火中烧,身体更加疼痛难忍,大脑一会清醒一会迷糊。
在迷懵中,我的情感将理智狠狠地抛至一边,我突然一把抓住床边的她,将她一下带到了床上。
我紧紧地箍着她,抱着她,只想把她紧紧地贴到我的身上,将她拴在我的身上,永远地带着她。
触碰着她冰凉又滑嫩的脸,我狠狠地亲了上去,我只想永远地记着触碰她的感觉,让她永远地记着我,不会对南宫靖有一丝感情的倾斜。
那夜,她也很激动。
仿佛带了决绝的情绪,与我在痛苦中疯狂地亲近……亲近……
不过,我们还是保持了理智,不仅因为我身体的疼痛时时袭来,还是因为我坚持要给她一个承诺后方可进一步……
那夜,我们终是确认了彼此的感情。
最终我在痛苦中又一次昏迷过去,昏迷中,我一会梦见她与南宫靖成亲,一会梦见,她笑着与我告别,我紧紧地拉着她,用力喊道:“别离开我……”
醒来之时,她已不见踪影。
等了两日,她终于回来了,我好像有些站不起来了,我很生气地嫌她不打声招呼,便跑了。
其实,我害怕她一去不复返了。
她反而又一次质问了以前在海岛上为何弃他不顾。
不过,这次质问的语气与之前在乌禾寨有些本质的区别。我宠溺地回答了她。
她却怅然地告诉我,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因为她向卓嘎发的誓言。
她说了实话,我心甚慰,我告诉她我早已知晓,我还有办法让这个誓言失效,但她竟没有表现出惊喜的样子,只是紧紧地抱着我。
我又告诉她,她和南宫靖结婚的当晚或第二日,我便将她救出,让她只在那日保护好自己就好。
南宫靖虽说非常花心,但却是一个绅士,想来不会强迫她,若怕他酒后用强,让她准备蒙汗药把他迷倒即可。
总之,我歪在床上,喋喋不休地说了好长一会,她却只是紧紧地抱了我,不吭声。
我说这些的前提是假若我恢复了健康。
我虚弱地回抱着她,见她总不吭声,犹豫了很久,才告诉她,若我恢复不了身体,她就不需要去和南宫靖结婚了。
就当我这个人从没认识过。
她这时才笑了一下,拍着我,温柔地道:“乖,我知道了,你说的太多,睡一会吧。”
我这时说话已经的确很有些费劲,人也特别虚弱,虽然我心头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紧张她马上会离我而去。但我已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听了她的话没多久,便又昏迷了过去。
在昏迷中,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似乎要挣脱这个世界而去。
我大脑空空地在迷雾中穿梭,突见前方有亮光闪动,我挣命似地向那里飘去,一心寻找前方的光明。
待我马上就接近那片光亮之时,眼前突然闪出炫目的光芒,一下子便将我包围起来。
登时,大脑澄澈,一切虚无。
在极致的虚无中,前世加之再前世的记忆一窝蜂地涌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