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歌瞳仁缩放。
所以,这是他摆的一出大龙凤
他故意引她到花楼,故意给她看那些画面,故意惹她不痛快
“你你无不无聊”
尖锐的指指着他。
他勾着唇角,一把握住她的指尖。
秦如歌脸红透了,羞耻地扶着脸,埋膝。
她像个傻子一样被耍了
在她低下头去的一刹那,凤明煌脸上的嬉笑尽数消失,甚至......有些凝重。
长安城,开始变得云谲波诡。
慕容琰终究还是接下了烂摊子。
秦如歌闲暇时候也在想,到底是凤明煌有别的打算呢,还是真是对她接近慕容琰不爽,有意让他泥足深陷。
皇帝这些天,情况并无太大起色。
她也往皇宫跑了好几趟,也曾通宵达旦和太医院的人商讨对策,然效果甚微。
皇帝戾气越来越重,每天睡不到两三个时辰。
“如歌,你觉得汾儿如何”
“皇上这么问是......”
短短时日,他沧桑了不少,以前那般神清气爽,看不见了。
皇帝很久没笑了,此刻扯着一抹虚晃的微笑,目光迷离:“他其实很像朕,不过,朕倒是希望他更像他的母亲。”
这么说起来,慕容汾眉眼的确有几分皇帝的神韵,却是一点也不像年贵妃。
“年贵妃温婉贤淑,端王脾性品貌像年贵妃自然是好,可是像皇上,更好,南越需要治世之人。”
“你也赞同汾儿的能力”
“不是南阳赞同,是天下人赞同。”
皇帝点点头,似是同意她的说法。
秦如歌感觉有些虚,他现在这么问她,难道已经起了心思,又要立储了吗。
御医告退后,皇帝服药躺下,秦如歌赶在他合眼前,提了建议。
“皇上病情反复,原因不明,求请皇上留妾身于宫中几天,以作观察。”
皇帝允了,安排她在侧殿住下。
秦如歌着人给燕王府送口信,她大概要留在宫中一两天。
燕王府
玄色出去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
“王爷,有一个不肯自报姓名来历的人求见。”
“你是第一天在燕王府做事”
传话的人汗颜,弱弱道:“小的明白,这就把人撵走。”
未几,那人又来了。
“王爷,来者说你不去见他,一定会后悔。”
“口气倒是不小,你这就被唬住了”
那人硬着头皮,迎上凤明煌冷冽的视线。
“王爷,小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你该去看看。”
这脚好像不是他的,自动自发就往这边走,这嘴好像也不是他的,非要给那人传话。
凤明煌看着他满头大汗,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心中觉得很奇怪。
一种微妙感,迫使他破天荒,移玉步。
下人见他有所松动,赶紧跟了过去:“王爷,这边。他不在大门口,在后门。”
后门。
他在干什么,他竟然主动去见一个不知底细的人
脚步停顿。
“把他带到书房来。”
凤明煌在书房等了一会儿,那人又硬着头皮来了。
一个人来的。
“王爷,他说要你亲自去见他,不然......太没有诚意。”
凤明煌闻言,狠戾一闪而过,拂袖而去。
他倒要看看,是谁能摆这样的谱。
燕王府的后门,也是有人守着的。
除了守卫以外,一抹暗色颀长,背对着后门。
凤明煌还没看到正面呢,心底竟开始有点忐忑。
忐忑的滋味,他多久没尝过了,为何今日破例。
“本王最讨厌故弄玄虚的人,你是什么人”
这人穿着一袭长斗篷,大白天这副着装,怎么看都像图谋不轨的鼠辈。
“燕王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找在下么。”
这人徐徐转了过来。
凤明煌眯眸以对,忽而眼眸亮起灿光。
相较于凤明煌的稍嫌激动,这人却是目光沉沉,淡然道:“印堂发黑,可不是好兆头啊。”
不久,这人如愿入了燕王府,避人耳目,任由凤明煌把他带到隐秘之室。
揽月收到秦如歌的口信后,正打算通知凤明煌。
“王爷人呢”
“王爷正在面见贵客。”
“多久了”
“也有一个时辰了。”
“这么久还没见完”
半响,有人给揽月吱声。
“奇怪了,刚刚王爷明明带了客人进来的,可是都没见着人离开,说是已经不在燕王府了。”
揽月也起疑了,到凤明煌那边探看了一下,竟发现内室遍地狼藉,全是瓷器碎片,而他,则坐于高堂,半身阴暗笼罩。
揽月拎起裙摆,踮起脚绕开碎瓷片,走到凤明煌附近。
“王爷,皇上把王妃留在宫中了,大抵要留两天光景。”
凤明煌静默好久,久得揽月以为自己快要发霉了。
薄唇轻启:“嗯,知道了,下去吧。”
“王爷,你没事吧。”
他看也没看她一眼,牙缝里挤出两字:“下去。”
揽月看得出来,他不高兴,这满室破碎,大抵也是他的杰作。
心有疑惑,可她不敢多问。
揽月走后,他久久不动,要不是不时吹拂扬起几根青丝,还真以为他是个死人或是假人。
一直到了夜晚,传膳的小厮敲门,见没动静,担心他暴毙闯了进来,被他吼走了。
黑暗中的身形,晃动,燃起台面上的烛。
满地残碎,在他脚下,踩出嘎吱异声。
推开门。
仰望天际,朗月无声。
凤眸映着漫天碎钻般的星辰,冷漠眯眸。
负于身后的手,拽着编法粗劣的同心结,指节稍白。
秦如歌散步之际,听得惯常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宫人在嚼舌根。
“错不了,公公拿过去的,就是黄底绫锦,玉轴的呢。哎,你说,皇上会不会已经有了主意,要选立......”
“嘘,快住口,这种事怎么能说,就算看见了,也得当没看见。”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秦如歌大抵清楚她们指的是什么。
诏书。
玉轴的,是最高等的。
皇帝这病来得快,又无头绪。
但是也不至于病入膏肓,他身子骨还算坚朗的。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立诏。
秦如歌留在皇宫的这两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不过最后一天看见皇帝,皇帝似乎看着舒爽了一点点。
至于立诏的事情,一点风声也没有透出来。
如若那两名宫女没摆乌龙的话,那么皇帝那封诏书,很可能......是密诏,必要之时才搬出来。
秦如歌回府之后,懵逼了。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道药膳汤。
红枣,当归,川芎,枸杞,白芍,鹿茸,红花......
十来样药材煮的药膳,对女人养身子特别好。
凤妖孽给她勺了一碗,脸上的温柔能滴出汁来,太特么恐怖了。
他还抬着贵手,亲自把汤羹凑到她唇边。
“你疯了”
她张嘴不是喝下汤汁,却是骂人。
但是凤明煌并无计较,一点愠色也没有生成。
他收回汤羹,往自己唇边吹凉,再次送到她唇边。
秦如歌顿感肉麻,打着颤,便听得他道。
“你行经期间,痛得死去活来的,揽月说这玩意喝了,能调养身体,止经痛。”
“噗”
秦如歌一口笑气喷出来,吹得那一汤羹汁水打在凤明煌脸上。
她大吃一惊,忙找干净布帛往他脸上凑。
她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色。
好像没有动怒的迹象,太好笑了,他这会儿看起来甚至有些慈眉善目的感觉,笑得跟弥勒佛似的。
劳他纡尊降贵,给她倒腾治经痛的汤膳,不是他亲口说出来她都不信
“这个,让下人端过来就好了,王爷不必这么慎重,搞得我还以为这是王爷亲手煮的。”
“你没以为错,这的确是本王亲手煮的。”
“哈”秦如歌问号脸,不好意思,是她听错,还是他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