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显京兆
“这就是用‘得月楼’从杜荷手中换来的那个方子?”是夜,被老爹拉着去了后院的酿酒房,看着酿酒师傅正在用着一种很奇怪的方法烧烤酒水,许佑山一脸uò然地看着他们家老爷子,道:“酒水是咱们自家的酒水,就这么用火一烧,用这些lun七八糟的竹管儿一捂,就值得一整座的‘得月楼’外加十年的免费酒量供应?”
老爷子不会是老糊涂了吧?许佑山狐疑地看着老爹,觉着有些不可思议,就这么简单的一些东西,也值得让老爹去拿整座‘得月楼’去换?那可是每年都能给他们许氏带来数千贯盈利的祖产,这么做,划算么?
“很简单是吧?”看出儿子的疑uò,许茂财没有多作解释,直接走到竹管儿的后端,在最后的冷却滴漏处随手拿起一只木瓢,舀了一瓢递给许佑山,道:“你先尝尝看,看看是不是老子犯了糊涂,拿了一座金山,却换了一坨狗屎回来?”
“试就试,”许佑山不服气地接过木瓢,他还真就不信,这些酒水经这么一烧,还能变出什么uāuā来。
“噗~!”酒水刚进嘴里,还没来得及下咽,许佑山就一个忍不住直接将之喷了出来,而后活见鬼一样地指着手中的酒水,道:“这这这,这怎么可能?怎么……?”
“是不是感觉这酒变得更烈了?”看到儿子吃惊出糗的样子,一边的许茂财不由哈哈大笑,不愧是自己的种,就连喷酒的姿势还有吃惊震惊的样子都同老子一般无二。
“嗯嗯,”许佑山不停地点着脑袋,他们家的‘醉三乡’断是没有这般猛烈,怎么经由这般简单的一烧,就全完变了一个味道呢?
“现在,还觉得用‘得月楼’换来此方不值吗?”许茂财颇为得意,若不是自己有先见之名,且有一掷千金的魄力,说不得杜荷的这张方子现在就已落到了其他几个对头的手中,若是那样的话,他们许氏所损失的,可就远远不是一座‘得月楼’所能换得回来的。
“这简直就是神迹!”许佑山接着不停点头,道:“别说是一座‘得月楼’,便是拿出一半的产业来,也是有赚无赔!”
变废为宝,化腐朽为神奇,这么烈的酒水,怕是在整个大唐都是独一份,这可要比他们家产的‘醉三乡’强了不止一倍,若是作得当,那他们许氏所酿出的酒水,必会闻名于世,而顺带所带来的钱财,他绝非一个小小的‘得月楼’所能比拟。
所以,在想起这种烈酒所能带来的巨额利润,以及昨日杜荷不会再将此方泄lù给旁人的永久承诺,许佑山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在不住地往外蹦跳,那就是: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
“还有,”理解儿子兴奋jī动的原因,许茂财大笑着接声说道:“除了咱们府里的‘醉三乡’外,老夫还令人分别试了一下其他几种价格不一的清酒,结果你猜怎么着?”
“通通适用!”许茂财亦是满面通红地高声说道:“不分贵贱,所有的清酒经此一灼,全都变得更辣更烈,就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没有给许佑山答话的机会,许茂财jī声说道:“咱们许氏就好比是掌握了一种类似于点金术的奇术神术,不管是多差多劣的酒水,经咱们家的这些器具稍一烘烤,品质立即就能上提数倍甚至十数倍,转手一卖,那可就不止是一倍两倍的利润了。”
还有什么会比这种生意更好赚?所以,在知晓了这种方法的实用ìng能与广阔‘钱’景之后,许茂财一直都处在一种类似于癫狂的亢奋状态,估计这两天怕是都不能再安然入睡了。
“确实不错,”许佑山看了正处在兴奋状态之中的老爹一眼,忍不住给其浇了一瓢冷水,道:“如果这个方法直如爹之前所说那般实用,那杜荷为何还会以一座‘得月楼’这般廉价的价格卖给咱们许氏?难道他自己或是他们杜氏不会利用吗?”
“这个问题,为父自然也曾想过,”见儿子并没有被眼前的这些巨额利益给冲昏头脑,反而在一边冷静地分析起了其中的利弊之处,许茂财止住笑声,颇为赞赏地看了儿子一眼,道:“不过所能想到的也就不外乎两种可能。”
“一是杜荷没有酿酒售酒的经验与渠道,就如其他那些没落的酒师一样,空有酒方而无力酿制出售,就算手有余钱,没有两三年的jīng心经营,怕是也很难在整个大唐打出声名,赚取大把的银钱。”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他就直接找上了像是咱们许氏这种轻车熟路jīng通各种渠道的百年老店作为合作对象。”
“至于另一个原因嘛,”许茂财轻声说道:“同第一个差不多,那就是杜荷有心亲自经营或是让杜楚客接手经营,毕竟这终是一条稳赚不赔的mén路,只要有时间,发财只是早晚之事。”
“爹的意思是,”许佑山接过话头儿,抬头看了老爹一眼,道:“杜荷之所以会将这个方子廉价让与咱们许氏,不是他不想经营,而是他近期内急需银钱,是因为他等不起那个打开各方渠道将酒水售往大唐各处的时间?”
“这个可能ìng最大。”许茂财轻点了点头,道:“至于你说的廉价,在老夫看来,倒不至于。”
“杜荷的这个方子虽好,但是却也不是不需要一点成本,”许茂财指着眼前这个制酒器具,道:“知道想要制出一坛品质上等的‘醉三乡’,需要用去多少普通‘醉三乡’吗?”
“三坛!”许茂财伸出三根手指,道:“其他的酒水亦是一样,基本上都是三换其一,劣质酒水甚至需要更多,虽然其中的差价依然不低,但是若想大量酿制,所需的成本亦不是一笔小数。”
“而他们杜氏现有的那些酒店客栈,还有长安的‘得月楼’,每日只要在店中坐着不动,就能白白地坐享其成,等着咱们将制好的定量烈酒送上mén去,而且一送还是接连十年。”许茂财道:“与这十年份额的免费烈酒相比,‘得月楼’只不过是个小头儿而已。”
“当然,这还不包括那个每年百分之十的纯利分取,”许茂财道:“若是将这些要求全都算上,相比于一文钱不出的杜荷来说,其实咱们许氏并不会赚取太多,嗯,最起码前几年确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