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显京兆
为了避嫌,两分钟就能完成的事情,杜荷硬是死死地拖了半个小时。
不过即使这样,当杜荷感觉良好地将已经在心中憋了大半天的诗赋写出来的时候,还是看到了堂上堂下夫学的惊异与不信。
一个十三岁的孩,半个时辰,一诗一赋,根本就超出了在场之人对常理的认知,如果说是院主韦隘这化老八十且读了一辈诗书的名士有此作为,侄还好理解,但是杜荷这个半大小,却是没有人信。直觉得以为杜荷那只是在故nòng玄虚,鬼画符一般地应付了事。
凡事都怕有个对比,相比于杜荷这般轻率地草草了事,另一边的柳三吾则显得谨慎正常了许多,半个时辰抠抠吧吧地完成了一首诗作,现在正在咬着笔头儿,一个字一个字地思虑着下面那篇关于uā鸟鱼虫的赋文。
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半个时辰能得一篇诗作,在夫们看来,已经算是难得,再说,柳三吾是为院主首席弟,在整个甲学堂之中亦是甚为出众,柳三吾今日能有些表现,虽然难得,但却也算得上是正常与不出所料。
所以,与柳三吾这个正常人的正常表现相比,杜荷的连番作为,自然会不被人所看好,自然会被当,出异常与不可信的行列。
陶俨、陈则两夫,还有堂下的张允先与李上进两位高材,几乎都已看到了杜荷稍后被赶出书院的惨境,看着还在那里蛮不在意傻笑的杜荷摇头不已。
“院主大人学生已经作好,请院主及几位夫过目!”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感觉已经做足大的杜荷直接放下má笔,待纸上诗赋的墨迹稍干,便从椅上站起身来,高声向堂上的韦隘高仁等人通禀。
“云鹰贤弟。”见到杜荷这么地就想要自寻死路,一边的张允先不由轻声向苏旁的上官云鹰说道:“到了现在,贤弟是否还认为这位杜荷公有通过今日这场院试的可能?”
“半个时辰甚至半个时辰都不到。”没等上官云鹰开口回应,趁着几位夫接取杜荷诗作的空当,李上进也有些按耐不住,撇着嘴轻声评判道:“断是没有那个可能,你以为行诗作赋像是喝白水那般简单,随便一想,就能手到擒来?”
“说得也是”张允先颇为失落地轻点了点头,道:“若是诗赋这般容易咱们书院也就不会连着有十年都无人进士及第了。说实话,我倒是希望这位杜荷公能够改变这一状况,再怎么说,他也是咱们寒山书院的学,是咱们的司窗不是?”
“若是他能通过此次院试将来科举,进士及第必是垂手可得。身为他的同窗,向外人提起时,也面上有光不是?”说着张允先轻声叹道:“不过现在看来却是不太可能了,倒是三吾兄或还有一些机会。”
“结果未出两位兄长此时就下定论,怕是有些言时过早了。”感觉到两人对杜荷似并没有什么恶意,上官云鹰亦是和声细语地轻声向两人说道:“说不得这位杜荷公确有诗赋方面的天赋呢?”
“天赋?”李上进轻摇了摇头,道:“天赋即为资质司样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打磨,去积累,就好比云鹰贤弟你,在术算之上,算得上是天赋惊人了吧?但是与老师这个并不甚jīng通术算之道但是却已自修术算数十年的老夫相比,能比得上吗?”
“小弟疏学浅,自是不能与老师相提并论,但是……”上官云鹰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李上进给出言打断。
“没有但是。”李上进道:“为兄知道,如果给你足够的时间。超越老师那是迟早之事,但是为兄说的是现在,就司现在的杜荷一样,豆慧之龄,便是天赋再为出众,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积累沉淀,也只能说是比司龄之人强上一些而已。”
“上进兄说得在理。”上官云鹰轻点了点头,接声说道:“不过,这位杜荷公却是不能以常理待之,他的诗赋文采如何,云鹰亦是不太清明,但是他在术算之学上的造诣,云鹰却是深有体会,有些解题之,便是院主见了,也是时常会自叹弗如。”
“由此可见。”上官云鹰轻声道:“天这种东西,确是不能以常理度之,小弟现在不及老师,积累不足是一方面,但同时也说明小弟的天赋亦是不足。”
没有天,只有天,天这种东西,到了极致,那就是妖孽,又有谁能说得准?
“肃静!”好似听到下面有人嘀咕,高仁夫面è一冷,目光向堂下的几人扫来,同时轻声喝斥。唔?,上官云鹰兰人同时默契地脑袋一低,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既然杜荷已经完成,咱们倒也不必拘于形式,这就且先评阅吧。”轻拍了拍桌上杜荷递来的纸卷,韦隘淡声出言征询其他几位夫的意见。
“一切依院主之意!”陶俨等人自是不会有什么意见,这里毕竟不是科场,没有必要再讲究什么统一评阅,而且他们也有些好奇,想要看看杜荷这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底写了一些什么出来。
“如此,那老夫就先行试阅了。”见几人没有意见,韦隘轻点了点头,而后微弯着身,低头朝着桌案上杜荷的第一首诗作看去。
“天如罗帐地如毡,日月星辰陪我眠。
一夜不敢伸足睡,惟恐蹬倒太行山。”
“这……”读完整首诗作,韦隘的面è就是猛地一变,身也不由自主地从椅上站起身来,同时从诗词上移开的目光也不禁朝着杜荷这里看来。
见杜荷还是那副老实本份悠然自得的样,韦隘不禁抬手轻róu了下自己的老眼,这是他这个小má孩就能写出来的诗词么?
以天地为uáng,以星辰为伴,好像天下间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陪衬而已”一夜不敢伸足睡,惟恐蹬倒太行山。”好大的口气,好磅礴的气势,这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小孩所应有的iōng襟、气魄?
若论文采,诗中字词粗俗,言语直白,几乎没有任何可以称道的地方,倒是很符合杜荷现在的年纪,但是这两阙诗词,二十八个单字组合起来所表现出来的如虹气魄,却是很难让人想象,他竟是出自于一个孩童之手。
先前听高仁夫说起,说杜荷此,虽然顽劣,但诗赋惊人,若是稍加调教,日后必能进士及第,让寒山书院的名声上一层。
开始的时候,韦隘还是半信半疑,哪怕是见到杜荷所书那两首‘咏怀,诗作,心中亦是有所疑虑,不太相信一个十二三岁的孩,有如此学。
但是现在,在见到这首简单又不简单,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化屁神奇的诗作之后,韦隘信了,原来这个世上,竟真的有天生的诗;眼前近个杜荷,恰好就是其中的一个。
“院主,院主?”见韦隘院主在看完上面的那首诗作之后,人都站了起来,好像魔障了一样死呆呆地盯着杜荷瞧看,显是受了的刺jī,一边的高仁连忙在一边轻声呼唤,好一会儿的夫,见院主终是有了反应,高仁这轻声问道:“院主这是怎么了?可是杜荷的诗作有什么问题?”
“天生诗,实乃老夫凭生所仅见!”说完,韦隘长叹一声,随手将第一页诗作递于高仁观瞧,而他自己,在长吸了几口气后,再次平稳心境,继续坐下观看起了杜荷所书的第二首词赋。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见到老师韦隘的反常举动,有些按耐不住地李上进再次出声说道:“老师都被气到了,都瞪着杜荷看了半天,看来这次,这位杜二少怕是会凶多吉少了。”
“有吗?”张羌先轻摇着脑袋道:“我怎么看老师怎么像是被杜荷的诗词给惊到了,所以会有此失态表现?可惜,听不到老师对高老夫说了些什么,不然的话,就能知道结果如何了。”
“想要知道杜荷的诗作如何,很简单。”上官云鹰平声淡气地轻声说道:“只要看看高仁夫还有陈则、陶俨夫他们一会儿看过诗作后的表情如何也就是了。”
“高仁夫好像也被惊到了。”上官云鹰的话音一落,一直盯看着高仁表情的张允先率先说道:“你看他看杜荷时的眼神,怎么好像是见到了什么鬼怪一般?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还有陈则夫。”在张允先思虑苦恼的空当,李上进接声说道:“看到诗作之后,好似也是极为意外,一脸地震惊与不可置信之态,他们到底在吃惊意外些什么?杜荷在那张纸上到底都写了些什么,怎么会让几位夫都是这般表情?”
到了现在,李上进认为杜荷只是胡闹的想也开始变得有些动摇不稳,如果杜荷只是胡写应付的话,几位夫多也就是气愤或是一笑了之,怎么也不会像是现在这般,表现得都是那般一致的,怪异。
“或许,是杜荷公真的写出了什么了不得的诗作。”上官云鹰在一旁淡声ā言,神情之间,亦是颇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