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惊雷,三胖子闪亮登场!
尽管这伴奏已经足够宏伟,不过三胖子并不满足,也不管自己老娘的死活,不知好歹的嚎着,像是宣告自己的存在。
“恭喜国公爷,是个大胖小子,九斤半!母子平安!”稳婆从产房出来,喜滋滋的跟程咬金报喜道。
“好!好!好!哈哈!”程咬金一听母子平安,那颗心也就放了下来,丝毫不在意漫天而下的雨滴,咧着大嘴朝给他打伞的丫鬟吩咐道:“赏!重重的赏!”
三胖子可劲折腾的同时,秦家二小子还是很沉得住气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爷,不会像上次那样吧?”秦贾氏面有忧色,摸着自己的肚皮,总是放心不下。
“呸呸!童言无忌!也不怕咒了孩子。”秦琼大老粗一个,急不择口的安慰道。上至帝王,下至百姓,从来就没有计划生育一说,从来就只有盼着枝繁叶茂、儿女绕膝、子孙满堂的,若是有人说“只生一个好”,看唾沫星子不淹死丫的!秦琼老两口也盼着能给秦怀玉添几个兄弟姐妹,哪曾想天不遂人愿?秦老爷子戎马半生,两口子本来聚在一起时间就少,后来倒是天天安置在一块了,奈何老秦又身体不好。秦贾氏在此之前还生过一胎女儿,可到底是没站住,早夭了,若不是有这段过往,秦贾氏一开始怎会那么稀罕杨颖?
听自己夫君这么一说,秦贾氏不禁莞尔:“妾身都年老色衰了,怎么还童言无忌?”
“老夫只当你替孩儿说的。”秦琼满脸怜爱,轻轻的爱抚着发妻肚子,仿佛那是件绝世珍宝一般。“左右也不过这几天了,老夫已经使怀玉去他姐夫那了,请青霞子道长过府小住两天也便宜些。”
“还是老爷想的周到。”秦贾氏感受到秦琼的关怀,老脸稍微有点发红,也是很赞成这么做,毕竟经过晋宇在背后折腾两次。青霞子的威名现在是远近遐迩,有位名医坐镇,她也能稍微安心点。
对于秦家的盲目信任,青霞子只有报之以苦笑。自己的本事自己最清楚,若说其它方面。青霞子自是信心爆满。唯独妇产``````他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为师确实不擅长助妇女临盆之术。”青霞子倒是也坦承,很光棍的跟晋宇说道。
“切!那还称自己医术天下无双?哭着喊着要教我?咋这三次你都不会呢?”晋宇一边鄙视自己的便宜师傅。一遍思索着该找哪位熟识的大夫去镇场子合适。
“你见谁家找男人接生了?贫道以前都是在山上清修,即便有求医问药也是自己爬山去找贫道,哪有跑道观临盆的妇人?”青霞子面对晋宇的蔑视,很是不忿,谁让他点背碰到的都是特例?
“嘿!你还有理了。等我找个会接生的羞羞你,看你还这么没脸没皮不!”晋宇看着吃瘪的青霞子,脑海中闪过一个道士,此道士开创了数十项创,其中就包括提出医术分科,比如妇科、儿科。他就是享誉盛名的孙思邈!
“哼!贫道才不信有会接生的道```”青霞子不是笨人,看晋宇笃定的模样,自是琢磨出了哪个道家的异类会接生,那个“士”终是没说出口。神色有些讪讪的。
“达者为先,跟着去学一手吧,好酒好菜的伺候着,便宜你了。”即便是青霞子毫无经验,晋宇还是要带上他去秦家。人的名。树的影。青霞子名气如日中天,哪怕去了什么都不做也能让岳父岳母心安不少。
“哼哼,达者为先,你想认个师祖。贫道还不想拜个师傅呢。”青霞子嘴里嘟嘟囔囔的,脸上的表情明确无误的告诉晋宇――他非常的不爽。
晋宇没理会青霞子。面有所思的瞧着马车外的靡靡细雨。若说李淳风是朵奇葩,那孙思邈就是位医痴。他走遍大好河山,不像徐霞客那般为了消遣、游玩,而是为了寻找良药、良方,验证、总结前人经验,著书惠及后人,影响不可谓不深远。晋宇虽说也是一身学问,但他自问做不到孙思邈这般,对孙道长倒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对于晋宇所说的“达者为先”,青霞子非常不忿,待见到孙思邈后自是有意显摆医术,而孙思邈又是个医痴,两人便热火朝天的交流起来。晋宇没那个兴趣看他们讨论花花草草的,将招待工作交给秦怀玉后就去拜见秦琼了。
“辛苦归唐了。”待见礼后,秦琼面有疲色的让晋宇坐下说话。
“都是小婿该做的,倒是小婿考虑不周,使丈人费心了。”在秦老爷子面前,晋宇老实的紧,若是青霞子看到了,还指不定羡慕嫉妒恨到何等地步。
“呵呵,待颖儿有身孕后,你就知道老夫的心情了,虽说累些,倒也甘之如饴。”秦琼面带笑容,神情和蔼,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自己老了老了,没想到还能丢弃拐杖,更没想到还能添丁,岂有不乐之理?而这一切的功劳都源自眼前这位便宜女婿,所以看晋宇的眼神就越发的柔和。
“嘿嘿。”面对丈人如此评说,晋宇只有傻笑,虽说是两世为人,却一次爹都没当过,说起来也够丢人的。
“归唐定也盼着吧?”秦琼抚须笑问晋宇道。
“没吧?过两年再说,嘿嘿。”晋宇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头憨笑道。
“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说晋家就你一根独苗,也该早些开枝散叶了。”秦琼说到这里,神色就有些严肃了。
“倒也不是,总觉得颖儿还小。”看秦琼说的郑重,晋宇解释道:“那么小的一个人,那么大的肚子,万一有个好歹,小婿悔死的心都有,还是再等等,人大些更好生养。”
“难得你对颖儿有这份心。”秦琼很满意晋宇的回答,不过还是批评道:“别人像颖儿这么大,也已经是孩子娘了,即便你护着她,也不能误了子嗣。”
“小婿晓得。”晋宇正正表情,将自己的思路说给秦琼道:“虽说别人也有这个岁数当爹娘的,但身子长不开,临盆的时候娘俩容易遭罪,万一挺不过来说啥都晚了,还不如等身子长开了,一年一胎,等您老这个岁数上,小婿的孩子说不定都能组个马球队了。反正俩人还年轻,再等两年也不迟。”
“你啊,是个主意正的,自己心里有数就好``````”秦琼刚才所说的不要误了子嗣,是暗示晋宇可以跟妾生,待两年再与杨颖添个嫡子,哪成想晋宇根本就没那想法?所以秦琼指了指晋宇到底没点破,小两口感情好,难道自己这个做干爹和丈人的还从中给他们添堵不成?反正正如晋宇所说,两人还年轻。
其实晋宇还有一点没说,也不能说,那就是他对这年头的卫生情况及医疗条件没信心。
来大唐一年半有余,庄子上也陆续添了不少新丁。晋宇后来才知道,只要孩子一满百日,族长或庄主有责任将新添人口数报给当地衙门,然后当地衙门还会派送粮食送给添丁的庄户,作为朝廷鼓励生养的奖励。就这一点来说,李二做的要比后世的天朝上过好上上千倍,不像某朝不仅剥夺人基本的生育权,还收取各项费用,美其名曰“国家抚养费”,哪怕是收了,等以后接受教育还要再收,生怕百姓手中有闲钱,压榨到死为止,即便是死了,也要把坟给平了,美其名曰“侵占耕地”,节省出来的地皮拿去盖房,再压榨下一批的良民。
也许作为天朝新添子民,最大的福利就是那几针免费的疫苗。这一点不是李二不想做,而是技术达不到。李二也很重视新生儿的存活率,所以唐朝的妇产科医生――稳婆是作为一种职业存在的,而且朝廷对稳婆有一套严格的考核制度。只要稳婆答应为某户人家接生这一胎开始,就开始与稳婆的接生记录挂钩,终止日期是婴儿满百日。婴儿成功存活百日,说明稳婆增加一例成功案例,若不幸夭折,那就记做失败。简单的方法,却能直观的看出这年头的婴儿存活率。晋宇打听了一下,即便是稳婆界的功率也只有百分之八十五!
一千三百多年后的天朝,如果某位妇产科大夫失手率达到百分之十五,那等待他的不仅是下岗,可能还有牢狱之灾及倾家荡产的赔偿!
简单的方法也有不合理的地方,比如疾病因素,黄疸、百日咳、天花等等疾病就能使名医束手无策,父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所以晋宇非常没信心。
别说是婴儿,哪怕是成人也大多扛不住病魔的折腾,条件好点的,躺在自家的床上驾鹤西去,流浪、乞讨人员只能趴在墙根离世``````至于晋宇为么没看到大街上有尸体,那是因为巡逻的衙役不仅有维护治安的责任,还要兼职做收尸队!一旦发现,立马掩埋,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即便是这样,偶尔闹腾个传染病,死亡的也不在少数,这就是为么古代人平均年龄低的一个重要原因。
“为了自己还没影的孩子,鼓捣点疫苗啥的?”晋宇脑海中闪现出一个想法,而执行人却不是自己,而是孙思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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