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重逢(一)
铁屋
黑魆魆的宛如一个宠然大物静静地卧在漕帮的地底。
曲曲折折的地底小道早已把杨笑绕得七荤八素,也难怪那白衣女子胆敢把杨笑的眼睛放开,她心里想必早已料到杨笑绝不会认清这地下迷宫。
然而事实也确是如此,自从地底的喷水中央离开后,杨笑原本心存默念地底格局的想法早已被丢到爪哇国去了,取而代之的确是那大大小小的齿轮、还有那粗细不一的铜管……
地下迷宫的纷繁复杂对于来自后世的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什么九宫八卦,伏羲六十四阵法孰如此类无非便是幻、便是迷
如若没有出现“震天雷”杨笑或许还有些心忌,但如今有了“震天雷”,有了李溥妹妹这个逆天人物,再加上自己来自后世的思维,杨笑自信造出有巨大威力的火药已不在是个难题了。
有了火药之后整包整包的炸药包、火药桶,土地雷……便可以批量生产,到时候统统扔入地底,一切将夷为平地,管它怎样阵法、复杂的地底迷宫。
现在唯一让他担心的确是“还有另一个穿越人士存在”,这人会是谁?会懂得练钢技术,会懂得做喷泉,看来穿越的也不会是一个农民了
怪不得江南沈家敢造反有金手指啊唉——头痛啊也好现在知道的也不晚,至少对自己来说那是敌在明,我在暗看来以后自己得要加倍小心了,要把自己活得像一个“大隋人”隐藏起来,而不是标榜是穿越的逆天人士。
正思虑间,耳畔轻轻地传来那白衣女子淡然的声音:“前面便是铁屋了——”
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杨笑心中莫名地起了一阵激动原本沉静的脸颊也慢慢地起了轻微的抖动。
看着闭不透风直抵隧道顶口的大家伙,杨笑心中再也难迎住澎湃的激动。
旬日未见的清儿终于要见面,清雅脱俗的俏脸、冷如艳梅的傲人身姿、落峡谷水潭边温馨浪漫的软言细语无不历历在目。
多少次的梦中缠绕也唯有自己才能真正体会,自从委派清儿妹妹去探寻漕帮消息的几天后,杨笑心中便生出了隐隐的不安。
二里埔陈坚将军对阵漕帮王师爷时也证实了自己的这份担心。
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迈向眼前不远处的黑色大家伙——铁屋。这一个在漕帮总坛令人心忌,令人忌讳的大家伙终于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此刻一旁的白衣女子显然也看到了眼前男子的不寻常之处了,这一个在沈姑娘嘴里被夸得天上人物一般的人儿,终究有了一点儿的不寻常了。
原本在自己的心里,对沈姑娘的不吝赞词也颇不为意,要说男人有几个如师兄那般,不论武功和打仗俱是一等一的奇才。
但此刻看到他的这份凝重,白衣女子心中不免对关在铁屋里的女子感到幸福,想起自己的情意以及师兄那份对权力的执著,她的心不由暗自感伤。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或许便是人的悲哀,更是作为有情女的悲哀。
也许受了外面气氛的感应,铁屋内顿时响起了一阵“乒乒乓乓”的敲打声。
“清儿妹妹——清儿妹妹——董姐姐”
杨笑蓦地冲了过去大声吼了起来,脖颈上的青筋由于激动而根根凸起。
双手狠狠地捶打着那铁屋,杨笑发现这铁屋虽然不是精钢铸成,但至少也是生铁浇成的。
一扇人高的铁门,似乎毫无缝隙地紧紧闭合着,没有锁匙孔,杨笑纵然有着“神技”却也是无能为力,任何的工具都用不上
除非用上威力十足的震天雷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莫说派的人去沧州接来李溥的一家人尚有些时日,就是里面的清儿妹妹和董香芸他也是不敢这么做的。
杨笑仔仔细细的查了一圈,累得心急如焚,还是没能找到打开铁屋的机关消息。
铁屋看来真如当初董香芸那样诡异。
就在杨笑一筹莫展的时候,耳畔又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声:“唉——难得有情郎——”
那声音如甘霖一般降落在杨笑这片“土地”之上。
当局者迷啊那白衣女子奉命来解救清儿,她自然最是清楚不过的。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杨笑蹭得跳了起来,双眼有如铜铃一般瞪着那女子,大声道:“快快快——我傻了——怎会忘了你——”
那女子仿佛没有听清楚杨笑话儿一般,兀自摇头叹息着:“唉——沈姑娘到底还是为情所困,不甘心把你和那清儿、董香芸关在一处,否则你也不会离开地底,不会和王师爷相遇,不至于再生出以后这数不清的恩恩怨怨——”
此刻的白衣女子显然就是一付语意未尽的模样,在一阵摇头叹息之后紧接着又是一阵的感慨唏嘘。
然而此刻的杨笑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她的这一些的“神神叨叨”,他的满脑子满心怀全是清儿的面庞,全是清儿那含羞带嗔“花和尚你找打”的音容俏脸。
白衣女子终归在一阵唠叨后,径至走到那扇铁门前,在一个八卦模样的图案上,按顺时针、逆时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知道拍了多少掌,直看得杨笑眼花瞭乱,直拍得白衣女子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那铁门方才在一声“喀嚓”之后徐徐地滑到一边。
一丝清辉的冷光努力地从门缝里挤了出来,紧接着随着铁门的加大,耀眼的光芒从那铁屋内喷薄而出,刹那间映得整个地底亮如白昼。
一条纤瘦的白衣人儿踩着绚烂的光芒走了出来宛如九天的仙天散发着氤氲的瑞光。
神态依旧是那样的清雅脱俗,原来一尘不染的白衣虽然有些凌乱,冷艳如梅的俏脸虽然有些清减,但丝毫不减那原本骨子里的绝代风姿。更何况还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清儿妹妹呢
杨笑静静地站在那里,原本激动的心情仿佛一下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只感觉此刻自己的心里全是酸酸的,那酸意仿佛发酵一般从心底涌泉而出,刹那间来到了胸口,来到了鼻腔,来到了双眼也带起了一阵阵的水雾。
提着长剑、走出铁门口的清儿显然也被眼前那颗熟悉的光头给愣住了。
大眼睛扑眨扑眨地闪了几下,待看清眼前的人儿时,方才扔下长剑“哇”地一声朝杨笑扑来。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