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声惊雷般的巨响从超市门口响起,惊起了刚刚安定的众人。
这个大家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来堵住大门的货架屏障,仿佛纸糊一般被一只漆黑色的巨爪轻易地击破。
“轰隆隆!”货架变形和倒塌的声音不断贯穿着耳膜,仿佛时间在此时冻结,幸存的众人面容呆滞地看着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
巨爪很快将超市大门横扫干净,漆黑的巨爪在月光的衬托下愈发神秘和恐怖,这华丽的皮毛如果在末世之前一定是上流社会那些贵妇人的抢手货,但在这个时候却代表着死亡和绝望。
巨爪的主人低下同样漆黑的庞大头颅用墨绿色的竖瞳注视着今晚的晚餐,兴奋地发出低声的吼叫。
“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救命啊啊啊!!我们不想死啊!谁来救救我和孩子!”干笑几声后精神崩溃的家庭主妇抱着孩子癫狂地嚎叫,小男孩也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运动装男面色坚定地举起消防斧对准漆黑巨兽,大喊道,“事到如今只有拼了!”但不停发抖的双腿和不断从额头渗出的冷汗却出卖了他。
“我说,这东西是藏獒变异成的吧!”时黎站起来仔细观察着巨兽的宽大的头颅和脖子上浓密的鬃毛得出结论。
壮汉阿坤闻言,紧张到极点的心情突然就崩了,他忍无可忍的对着时黎怒吼,“你还有心情推测这怪物的种类?你忒么的是不是脑子缺根弦?”
“呵呵……小兄弟还真是镇静啊,难道不怕死吗?”西装男浑身颤抖着慢慢后退。
“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要死。”时黎无奈地耸了耸肩,“可能我属于不太怕死的那种人吧……话说回来这家伙怎么突然不动了?”时黎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瘦高男俊俏的脸蛋一直都是非常镇定的样子,这时他正用手指指着巨兽,声音镇定到几乎没有起伏的说道,“看,它的眼睛……”
众人下意识的顺着指向看去,巨兽宛如足球大小的双眼正充满玩味地逐个审视它的猎物,巨爪也缓缓地将每个人都指了一遍。
时黎看来看,突然兴奋地说道,“它不会已经进化出智慧了吧?”
话音刚落,巨兽惊奇地望了时黎一眼然后歪了歪头,接着居然在众人的视线下点了点头。
“天呐!已经连人类语言都能理解了吗……”运动装男脸色惨白地松开了手中的消防斧,“看来到此为止了,人类没有希望了,我们都会死,全部都会死的,都活不了,活不了了……呜呜呜呜……”跪坐在地面上崩溃地发出不像样的哭声。
巨兽嫌弃地看了一眼运动装男,然后望着握紧拳头作出格斗姿势的壮汉阿坤发出了连续的低吼声,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冲着他闪电般伸出巨爪。
“阿坤,小心!”瘦高男沉静的脸终于有些变动,他一脸紧张的撩起手边的货架,在这生死一刻砸向了巨兽。
巨兽一阵怒吼,啪的一下把两人都拍到了左右两边都有倒地的货架挡着的角落,然后,一巴掌压了下去。
无路可逃。
“嘭”的一声,尘土飞扬。
巨兽的爪子抬了起来,地上居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血肉模糊、鲜血四溅的场景,除了被巨兽拍碎了地板,那里连一个衣角都没留下,两人就这样诡异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
家庭主妇停止了嚎叫,小男孩和运动装男也呆滞地忘了哭泣,西装男倒吸一口冷气,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确认了这诡异而又真实的一幕。
时黎也眨了眨眼,然后说道:“难道是……空间移动?”
巨兽也因为一下抓了个空呆愣了几秒钟,然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嗷!!!”
“我说你这家伙不是狗吗?”时黎吐槽道。
巨兽发狂了一般用双爪破坏超市的大门,然后一爪把离它最近的运动装男拍成了肉饼,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爆裂声。
飞迸的脑浆和鲜血溅了西装男一身,家庭主妇和小男孩发出尖锐的叫声,西装男呆立了两秒后发疯了一般向超市内部跑去,但不幸得被超市屋顶掉落的巨石一下砸爆了脑袋。
时黎一边躲闪着掉落的石块,一边试图在巨兽封堵出口而又在不断破坏超市的情况下找到活路。
但努力了几分钟之后,时黎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回头望了一眼家庭主妇和小男孩躲藏的角落,可惜那里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啊啊啊,不玩了不玩了,看来今天必死无疑了。”时黎自暴自弃地原地坐下,望着逐渐平静下来的巨兽,大声喊道,“喂,你的猎物都被埋起来压成肉沫了,你还进个屁的食啊!”
巨兽墨绿色的双瞳愤怒地瞪着时黎,确认了他丧失了求生欲望后,缓缓地伸出兽爪打算抓住这只唯一完整的猎物。
时黎望着缓缓接近的漆黑兽爪,内心异常平静地闭上了双眼,“这毫无意义,毫无价值的一生也到此为止了啊!”脑海中在面临死亡之时宛如走马灯一般回顾这短暂的一生:父母在车祸中身亡,没有亲戚愿意收养而进入孤儿院,毫无责任心的孤儿院工作人员漠视着院内普遍发生的欺凌现象,进入孤儿院之初便发现这一点的自己利用车祸肇事者的赔偿金选择了在寄宿学校就读,避免了在暴力中度过童年,现在回想起来那大概是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决定了。在学校中也没有交到哪怕一个知心好友,天性讨厌麻烦而选择与所有人保持一定距离,因为他总是刻意保持距离,所以连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孤独地活到现在也是自己咎由自取吧!
时黎情不自禁地露出苦笑,张开双臂对巨兽说道,“饱餐一顿吧!”
巨爪距离时黎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之时,巨兽发出兴奋的低吼声,时黎面带解脱的表情张开双臂,下一秒时黎就会被巨兽抓住然后或被折磨致死或被一口吞掉。
死亡与否,他真的从来没有在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