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上的武林中人,纷纷猜测李长歌的身份,也无人知晓。
“这少年也不知何方神圣,竟然敢跟冷月刀宫最对,嘿嘿。”岸边有人摇头道,“这董宣昭我有所耳闻,本就是青州武林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修为高深莫测,如今更有这凝霜刀在手,这下子可有好戏看了,只希望那个少年不要连一招都撑不住。”
围观众人纷纷点头。
李长歌剑眉紧皱,目光紧盯着对面不足三丈的董宣昭,不发一言。
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已然被对手的气机笼罩全身,虽然董宣昭尚未有任何动作,阴森的刀势却逼迫的李长歌不敢有一丝异动,只要一个破绽,便会立刻迎来对手如潮水般的攻势。
听得岸边之人的话语,李长歌心中暗自苦笑,扪心自问,真的一招都接不下来么?这念头才一涌出,便被否定。
一股战意从体内升腾而出,剑气冲霄。
右手伸出,修长的手指握上青竹剑,眼神之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拔剑而出!
董宣昭眼中一亮,见李长歌居然能突破其刻意营造的气势,脸上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漫天刀势顿时被引爆,空气中的温度在这一瞬间降低,好似来到三九寒冬之中,寒意刺骨。
一轮新月冉冉升起。
那是董宣昭的刀,一刀斩出,月牙般的刀光瞬间从刀锋之中涌出,化作一道足有三丈宽的匹练,封死李长歌所有的退路。
李长歌面色平静,眼中却是前所未有的疯狂战意。
刀光临体。
李长歌的青竹剑快若雷霆,剑尖吞吐着明灭不定的剑光,恰到好处的点在月牙匹练之上,旋即脸上涌出一抹血色。
退!
再退!
纵然是在后退,李长歌的青竹剑却始终点在那道刀光之上,不让其突破到身前,身影好似浑不受力一般,一退三丈有余。
李长歌脸色一冷,怒哼一声,体内剑气狂涌而出,刀光消散,露出真容。
凝霜刀!
李长歌面色一狠,青竹剑不闪不避,直直往刀尖刺去。
刀剑交击!
叮――
清越的声音瞬间传遍江岸,也引得一众武林中人大惊失色。
青竹剑与凝霜刀一触即收,李长歌一声清啸,白驹过隙身法踏出,旋即化作漫天的剑影袭向董宣昭,李长歌一袭白衣,在这夜色之下,好似幽灵一般,带出一连串的残影,江岸边的武林中人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看之不清。
“这少年好生厉害,居然能与董宣昭战成平手!”
“不是平手,你看这少年,初时被董宣昭的刀气逼退三丈有余,分明是功力不足,如今只不过是凭借身法周旋。”
“也不知这少年是何门何派,轻功如此厉害,简直可以称得上举世无双。”
且不说江岸上武林中人的议论,李长歌此时却是越战越勇。
诚然,相对于董宣昭来说,李长歌的修为却是逊色不少,然也绝不至于连一招都接不下来。
李长歌心中隐隐明悟,初时不过是被对方气势所迫,但当他下定决心背水一战,顿时精神放空,心灵臻至无思无邪的玄妙境界,将自身实力全然发挥出来,不仅接下了董宣昭蓄势已久的一刀,战到此时,甚至有了一丝反击之力。
毕竟李长歌身怀剑宗的绝世神功,再加上大日琉璃金身决的炼体妙法,身体强度早已非比寻常,董宣昭的一刀,若是换做旁人来接,纵然不死,也定是身受重伤的下场。而李长歌也仅仅受了一些轻伤,根本没有大碍,剑身诀真气流转之下,瞬间便恢复如常。
一时间攻势更是凌厉三分,一柄青竹剑在手中如指臂使,划出一道道玄妙莫测的痕迹,宛如天马行空,无迹可寻,一招一式间,剑气吞吐不休,笼罩董宣昭的周身大穴,凭借着绝世的白驹过隙轻功,与董宣昭战了个不相上下。
一丝明悟涌上心头:虽然李长歌一直都知道自己所得的《万剑归宗》、《大日琉璃金身决》非同凡响,但一直以来,他所遇对手,要么就是太强,要么就是太弱,纵然有如施东来者,虽然勉强修为高出他一筹,却也并不是不可逾越的层次,而今日与董宣昭的一战却让李长歌明白真正明白自己身怀的功法有多么不凡。
万剑归宗中修行的剑气,本就是天下间一等一的攻伐大术,再加上大日琉璃金身决锻造出的强横体魄,融汇两种绝世功法而成的剑身诀,配合上白驹过隙的绝世的轻功,让李长歌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或许,地榜之上,于他来说也并不是不可能事情了。
一念至此,豪气顿生,天下高手会京师,何等的波澜壮阔,岂能少得了我李长歌?
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一股战意从体内腾起。
一声长啸,只见青竹剑所化漫天剑影瞬间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剑尖出凝聚一道剑光,一寸寸递出,随后剑气激射而出,速度极快长驱直入,瞬息之间便突破凝霜刀的防守,进入董宣昭身前不足三尺之地。
董宣昭脸上第一次露出凝重之色,手腕一抖,凝霜刀瞬间收回,横在胸前,旋即刀剑再次相击,两人同时后退,于三丈外各自站定。
战到此时,两人已然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你是谁?”
董宣昭面容清冷,开口问道。
“东圣阁,李长歌。”
东圣阁之事既然已了,白楚生都愿意承认李长歌的身份,李长歌自然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毕竟这东圣阁的名头,有些时候还是相当好使的。
“很好,我记住你了。”
董宣昭的面色犹如寒冰一般,不见丝毫动容,略一点头,身影化作一道刀光纵到岸边。
冷轩看着自己一向敬若天神的董师兄都未能拿下李长歌,脸上神情极为难看,董宣昭走到冷轩面前,扫了他一眼,径自离去。
李长歌看着冷轩,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不过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自然犯不着与其一般见识,再说李长歌也未曾吃亏,只不过这个笑容落到冷少宫主的眼中,就是赤裸裸的嘲笑了。
一声冷哼,冷少宫主紧随着董宣昭身后,离开此处。
江岸之中吵闹不休,李长歌无心理会,身形一纵,好似一只大鸟一般,瞬间回到酒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