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六年十月二十六日,武昌城今湖北鄂城市,的都城现在笼罩在一片轰鸣声中,四处腾起的浓烟时不时地飘荡在武昌城的上空。(看章节请到55)~~~~而在这座雄踞长江的要城外面,往日还能看到的树木和房舍全都不见了,只有连绵不绝的营寨,而靠近城墙的空地,则是纵横交错的壕沟,上面布满了木桩。
在纵向壕沟最前面,不停忙碌的是弯着腰挥动工兵铲的定远军军士们,他们将从前面掘下的泥土装在柳木筐里,然后再由军士运到附近的横沟,倒进由柳枝木条编成的网里,再用工兵铲拍结实,让横沟变得更结实。而蹲在里面的大内亲军握着滑膛枪,大部分人靠在已经拍结实的壕沟边上,有的闭目养神,有的低声交谈,只有少部分士兵露出戴着铁盔的头,在密切关注着城墙的动静。
而手持线膛枪的猎兵在壕沟里走动着,他们跨过一个又一个直着的大腿,时不时地趴在壕沟上观察一下,大部分时间只是看一下就走,偶尔发现机会,立即架好枪,屏住呼吸,瞄准城墙上冒出来的身子和头,砰的就是一枪。一旦打中,旁边的大内亲军便会轻轻发出一阵欢呼声,有的还出言问:“兄弟,这是第几个?”
猎兵蹲在壕沟里,一边装填着弹药,一边乐呵呵地答道:“今天运气不好,这才是第三个。”
旁边有按捺不住的年轻大内亲军咋呼道:“***,老子也来过把瘾。”说罢也摆开姿势,准备学着猎兵的模样开上一枪,却被老兵一把扯了下来。
“你***拿的么枪,你小子想没事打鸟玩呀!”
众人不由爆出一阵善意的笑声那位年轻心急的大内亲军闹得满脸通红。而已经装好弹药的猎兵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道:“兄弟,好好练枪法,到我们猎兵营你就能过瘾了。”
说罢便又继续向前走去。
不远处的炮位却没有那松惬意,这里部署着一门重达六千斤,可以发射五十斤炮弹的重炮几个炮手在围着它操作着。
“填火药!”随着炮长的命令,一个炮手将一个长圆形的火药纸筒装进炮口里,另一个炮手立即用推杆将它推到炮膛底部,接着第三个炮手将准备好的第一次填充物塞进去第二个炮手又一次推动着推杆,将填塞物推到火药纸筒前面,它不但增强气密性,还能防止铁弹压着火药引发意外。
“装!”
一个炮手双手着一个滚圆的铁弹,举在炮口处,另一个炮手立即帮忙一起将铁弹灌进炮膛里去,接着推杆被伸进炮口,将铁弹推到富有弹性,起缓冲作用的第一次填塞物上下来便是装填第二次填塞物。
然后是炮长和副炮长根角规和准星检查炮口的角度和位置,看与根据目标距离算出的是否一致,然后指挥炮手们搬动炮口,推动炮身,做出一些调整。
一切准备就绪后,所以的炮手都退到后面去了,炮长往火药池里加些引药,待他后退了几步,一直手持点火器不动的炮手将点燃的火绳往火药池里一凑只看到一股青烟喷射而出,聚成了一个烟柱,炮身往后猛地一退然后一个巨大的声响在这里回旋,接着是尖锐的呼啸声划破长空。
五十斤的炮弹轰的一声打在了城墙上方只见碎石乱飞,尘土飞扬个跺墙顿时被尘烟笼罩,过了好一会,待到尘埃落定,城墙上现出了一个大缺口,青砖碎石还在不停地往下掉,还有里面的夯土,化成泥土在一点点滴流着。(看章节请到55)
火炮刚一放完,副炮长立即将一块湿羊皮盖在了火药池上,而炮长在那里亲力亲为,带着炮手们将六千斤的重炮退回原位,然后炮手持着铲杆和棉团杆又开始重复一轮的装填开炮。这些重炮都是江南水师从江宁军器局运来的,费了一番力气才搬到武昌城外。定远军不指望它乱轰几天把武昌城轰塌,而是与臼炮一起做为火力掩护。
重炮就这样一段城墙一段城墙地轰过去,虽然对整个城墙损害不大,动摇不了其根基,但是在这个威势之下,谁还敢站在城墙上,到时一炮轰击,真的就要与跺墙一起化为碎石了。~~~~
在另一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一名军官模样的人在那里观察距离,然后大声念道:“距离三百米,西北风五。”
炮长立即摇动臼炮支架上的摇手,调整炮口的角度,然后用角规在那里测量,看是否达到了标准角度。臼炮又短又粗,就跟一口大圆鼎差不多。而副炮长则在拿出的炮弹上动手脚,这是第一代开花弹,专门配给臼炮使用。副炮长根据军官报出的距离,用小剪刀剪断了一截引线。这引线标有十几个红色的环标,五十米为一个标识,副炮长数了六个数然后一剪刀下去。
臼炮的发射药是特制的,和通常的长纸筒发射药不一样,它更像是一个扁圆的包袱。发射药放进去之后,再放一些填塞物,然后再把炮弹放进去。炮弹够大,炮管又短,所以炮弹的前端还露在外面,方便点火。
随着炮长一声令下,副炮长先点燃炮弹的引线,刚落几步,心里默数五下的点火手立即点燃了引药池,轰的一声巨响,黑色的开花弹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然后落到了城墙上,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城墙上腾起一团黑
十斤重的开花弹产生的巨大烟雾和散出的无数弹片溅,覆盖了方圆十几米的地方。尘烟过后,跺墙上出现的缺口虽然比重炮的大不到那里去,但是在城墙上的损伤却大多了,原本平坦的城墙楼面上出现了一个大洞。幸好经过前两日的炮轰,损失惨重的汉军已经没有什么人敢站在城墙上了,所以造成的人员伤害也不大只有一个倒霉的奉命报信的人倒在了血泊中。
一群定远军陆师的将领围在后面不远处,“欣赏”着属于陆师火炮的发威,并在那里欣然议论着。
“这些火炮要的,虽然还比不上水师的舰炮,但是这攻起城来却是便利多了。”
“正是如此,这次攻城方式我以前只是在军官学堂时听说过不到这么快丞相就把它变成行动,娘的,以后还有什么城池老子们攻不破!”
“那是,天下雄城固若金汤,在老子们的火炮面前就是一坨屎,火炮掩护,挖到城墙下到时几处火药一轰,这活就齐全了。”
说到这里,众人由哈哈大笑起来,唯独薛显在那里摸着下巴说了一句:“我看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损失太多的弟兄。”
众人的笑声慢慢停了下来,多人在那里深有感触地说道:“是啊,以前哪一座城不是弟兄们用性命堆出来的次城破之后看到那堆积如山的弟兄们尸体,就算是打了胜仗我这心里也总觉得憋口气。”
“变了,以后要变了。”众人纷.点头符合。
管头顶上炮声不绝,但是奉命掘壕沟的军士们却轮番上阵,有序而快速地向前挖掘。所有章节都是请到 按照规定他们每掘进五十米纵沟便横向挖沟,又组成一条环形的壕沟,将几条纵沟连接起来,这样万一汉军出城反扑,大内亲军和定远军也便于反击因此几天下来,武昌城外组成了一张蜘蛛网。而当他们掘到武昌城墙下,便是定远军发起总攻的时候了。当年定远军靠挖地道炸塌了江宁城在他们改在地面上光明正大地掘进。
今围城第四日,定远军挖掘的壕沟离城墙不到两百米照这个进度,再过两天便可以抵达武昌城墙之下。
在城外定远军营然举着望远镜在观察着武昌城的动静。过了一会他头也不回地问道:“现在武昌城还有反击吗?”
“回护军,自从最初两日汉出城反扑被大内亲军的火枪和定远军的弓弩打回去之后,再也没有反击了。”冯国胜答道,十月十六日,江南水师逼近武昌,并与陆师汇集,率先围攻黄冈。黄冈只坚持了两日便告陷落,武昌完全成了一座孤城。在江南水师的运送下,冯国胜部一部分向黄}、孝感、陆安继续前进,另一部来到南岸,与丁德兴部汇合,一起围攻武昌,冯国胜继续担当围城总指挥。
“城门的情况如何?”
“我们用重炮轰了几炮,眼看就要轰破时,汉军干脆就用砖石将城门堵上了。”
这时从北边江面上传来一阵阵炮声,刘浩然和冯国胜一听就明白,这与众不同的炮声是江南水师火炮战舰在炮击武昌水门和北城。现在的武昌城被定远军从水陆四个方向死死围住,而且每天不要钱的日夜炮击,给城内守军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不知张定边还能坚持几天?”
“根据军情,武昌城内有军队七万左右,粮草供给充足,守个一年半载是不成问题,关键是我们的每日炮击给里面的压力非常大,现在每夜都有守军悄悄绳而下,跑过来投诚,据他们讲,城内军民惶惶不可终日,大家都认为在我军利器之下,武昌城破指日可待。不过更深的情报却无法获得,我们很多内应要不无法靠近,要不在老君滩就已经一起被俘了。现在张定边和陈理身边是些老部下。”
“现在张定边最大的指望是巴陵的张必先。傅二哥那边已经联系上了,他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我们也要做好万全之策。”
“护军请放心,丁大哥和江南水师已经在西边的牛头上布好口袋,就等着张必先上门。”
“好,继续派降臣进去劝降,武昌城还有数十万军民,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玉石皆焚。”
“对了今日会派谁进去劝降?”刘浩然突然转过头来问道。
“院判陈再吉。”
“让他带句话给张定边,仗打到这个份上,死的人够多了。”
“遵命。”
过了午时,突然听到一阵尖锐的哨子声,刚才还不绝于耳的炮声骤然停下整个武昌城外突然变得一片沉寂。忙了一上午的炮兵和工兵们开始陆续推下去吃午餐,而步兵们却是轮流退下去,继续保持着对武昌城的警戒。
这时,从壕沟里走过两三个人,举着一面白旗,向武昌城走去不一会就走了壕沟尽头,然后翻身爬到了地面上,继续向城墙走去。走到城墙根下,一个声音大叫道:“我是枢密院院判陈再吉有事求见张太尉,快让我进城!”
城头上人影晃动,过了一会一个声音应道:“原来是陈院判,你等一下放绳子下来。”
陈再吉将垂下来的绳子绑在自己的腰上,城头上一使劲就被慢慢地拉了上去,不一会就消失在城头上,下面护送的定远军士们见任务完成,也便转身
“属下见过太尉。”
“再吉,起来吧。”
“谢太尉!”陈再吉是陈友谅的一个远方堂弟定边对他还算客气。
“城外情况如何?”
“回太尉,定远军城外汇集了水陆大军三十余万,听军中言语,刘丞相是不破武昌誓不还。”
“还刘丞相,看来你已经把刘然当主子了。”旁边的陈友仁阴阳怪气地说道。他虽然是陈友谅的亲弟弟,新汉帝陈理的叔叔,原本是武昌的守将,但是军中服他的人不多,张定边回到武昌后当仁不让地接管了兵权只是成了一个半闲人。
张定边转过头去看了陈.仁一眼,在虎目注视之下,他却不敢再多嘴了缩了缩脑袋继续坐在那里。
“军之将,只求芶活而已。”陈再吉一脸的悲戚然说道。
“不这些了,在城外你还遇见了那些同僚尔等过得如何?”
“平章陈荣,知院秀才等等,当年先帝上朝时的殿下之臣十有**同为降俘。”说到这里陈再吉不由垂泪大泣,旁人无不怅然,连陈友仁这次也不开口讥了。
“这次来你有何事?”默然一,张定边吸了一口气道。
陈再吉满脸羞愧,掩面许久才言道:“无它,劝降而已。”
“劝降,”张定边喃喃地念道,却没有说什么,旁边的陈友仁却忿忿道:“武昌天下雄城,城内有将士十万,粮草充足,又有巴陵张丞相做外援,江南想破城,谈何容易?他刘浩然嘴巴一张就想让我等投降,妄想!”
“泼张不来则已,一来则是凶多吉少。”张定边叹息道。
“太尉,为何这么说?”陈友仁不由惊问道。
“现在武昌城下江南水师齐备,名将齐备,冯国胜、丁德兴、花云、赵德胜,还有可纵横大江的火炮战舰,叫泼张如何抵挡,再说湖南还有一个傅友德,此人用兵颇为精妙,泼张据守巴陵还能迟缓一二,一旦出了城……”说到这里,张定边不再言语了。但是众人也听明白了,如果张必先据守巴陵,定远军一时半会只会全力攻打武昌,难以分心去顾及他。可是一旦他出了巴陵,以定远军的能耐和优势,张必先只有吃亏的份。
“那其他地方情况如何?”
“回太尉,据我所知,汉阳、德安、随州皆降于江南,昨日江夏也被江南水师轰陷。”
“武昌已经成了一座孤城了。”张定边长叹道,众人心情沉重,脸色戚然。
“都散了吧,我去见陛下。”张定边挥挥手道,他护着陈理回到武昌后便拥其为汉帝,改元寿德。
“太尉,”
“再吉,还有何事?”
“属下临来之前,刘丞相想让我带句话给太尉。”
“说吧。”
“刘丞相说,仗打到这个份上,死的人够多了。”
张定边闭着眼睛站在那里,默然了许久才答道:“我知道了,再吉,你下去休息吧。”
“见过陛下!”
“太尉请起,给太尉赐坐。”身穿龙袍的陈理依然是一脸的稚气,像皇帝更像一个孩子,他故作老成的话却充满了童音。
“陛下,汉阳、江夏皆归江南,武昌已经成了一座孤城。”
“什么!太尉,那可怎么办?不是还有岳州的张丞相吗?”
“汉阳、江夏一下,武昌与西边的水路便被截断,张丞相想来救武昌,恐怕是困难重重。”
“太尉,这可怎么办?”陈理还没怎么的,旁边的陈友富惶然地叫了起来,而陈友直更是坐在那里吓得直发呆,他们一个是陈理的亲大伯,一个是亲二伯,没有什么大才,开始时留在汉阳给徐寿辉当人质,后来陈友谅称帝,他们便受了显爵虚职,养尊处优起来。但是他们对陈友谅父子还算不错,陈理逃回武昌,他们俩半刻不敢离开,细心照顾着。
“伯父稍安,太尉定会回护我等于万全。”陈理轻声说了一句,陈友富、陈友直立即将目光投射到张定边身上。
“陛下放心,先帝托孤于臣,臣万死也要保陛下于安危。”张定边垂首道,“武昌城迟早会失陷,定远军的壕沟离城墙不过两百米,只要掘到城墙下,便是城破之时。”
“太尉,为什么会怎么样?”陈友富不由惊问道。
“当年刘合肥就是凭借地道火药轰塌了江宁城,而今他火器更盛,武昌城恐怕是凶多吉少。
”
“那我们赶紧放箭,派兵反击,不让定远军再掘沟了。”陈友直急道。
“江南火炮凶猛,城头上几乎都无法站人,我军出城反击过几次,都被火枪和弓弩打了回来。”
“这可怎么办呀?”
“陛下,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不管拖多久,陛下最好的结局还是降。”
“一切任凭太尉处置。”陈理默然一会答道,他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主意。
“陛下,臣必当竭力就是了。”
注:老曾考究了一下,史书中所记的陈理退回的武昌城似乎应该是武昌路江夏城今武汉市武昌区,不过错误已经犯下了,老曾就将错就错了,大家也就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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