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鸾冲到木仓胡同到时候,沈容止还在美美的睡着回笼觉。客厅里没有一个人影,碧鸾顾不得男女大防,直接冲到沈容止住的东厢,一把把他从床上拉起来,焦急的问他:“姑娘和卿云少爷呢?!綏帝知道了秘密,正派宇文墨池捉拿他们!他们二人命悬一线,必须立刻通知他们逃走!”
沈容止听了大惊,把衣服胡乱的裹了裹,赶快去西厢叫了吴未和邱少泽。两个人听了也慌的立刻拿了剑要去找白卿云。
邱少泽和吴未两人携着不会武功的沈容止,心急如焚的向离木仓胡同有两条街距离的一条小道奔去,邱少泽所带的影卫和马匹都藏在那条小街上。碧鸾身影急动,跟着三人也施展了轻功。邱少泽等人取了马,带着影卫匆匆的向城外的烟波亭赶去。
而此时碧鸢也到了雍江渡头,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渡头四处张望。但她没能找到白依阑二人,她不知道二人是已经回了沈宅还是去了别的地方。雾太大,除了近处的人物,远一点的地方根本看不清。她突然想起以前卿云少爷总是喜欢去烟波亭坐坐,不知道二人会不会在回沈宅之前会先去那里转转。她顾不得的多想,死马当活马医,急吼吼的又往烟波亭赶。
碧鸢没有看到的是,埋伏在渡头的宇文墨池正阴鹜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宇文墨池率禁卫军骑马过来,倒是比碧鸢先赶到了渡头,他本以为这次可能手到擒来。结果根本没有见到白卿云二人的身影。他不知道二人是还没过来还是已经离开,但如果不能捉住二人,他就算是功亏一篑了,他气的再一次咒骂二人。但他别无选择,现在赶回定远侯府定远侯肯定是不会交代二人去向了。他决定在渡头再埋伏一会儿,看看能不能等来二人。实在不行,只能回去禀报父皇,全城搜捕了。但那将违背綏帝想悄悄杀死二人的命令,而且很可能会让那个綏帝一直试图压抑的流言再次被翻出来的。
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他虽然没有看到白卿云二人,却看到了匆匆赶来的碧鸢。看装束,她就是在定远侯府走脱的那个婢女,她既然敢来报信,必然知道那二人在哪里,只要跟着她找就可以了。宇文墨池打了个手势,让禁卫军悄悄的跟在了碧鸢身后。
烟波亭里的白依阑二人,正在云雾中静默的听着滚滚流水,感慨着人生无常,唯有大江千年不变。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像毒蛇吐信一般慢慢靠近。
碧鸢果然在烟波亭找到了白依阑二人,她赶忙跑了过去:“姑娘少爷,快走!綏帝知道了秘密,正在拿你们!”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根羽箭已经从后面射来,穿胸而过。碧鸢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口即刻涌出的大量血迹,撑着最后一口气,看着白依阑艰难的说了最后两个字:“快走!”
白依阑白卿云见碧鸢倒在地上,赶快朝她奔过来,白依阑把满身鲜血的碧鸢搂在怀里,哭着喊她的名字。白卿云迅速把碧鸢掉在地上的剑拾了起来,拉着白依阑转身就要逃。
“萧青云!蓝荆安!你们二人要去哪里?”宇文墨池从浓雾中慢慢现出了身型,站在亭子外面,正洋洋得意的看着二人。
“是你!”白依阑看着这个之前最大的仇敌,恨不得扑上去一剑杀了他。
“怎么?没想到吧?你们已经被禁卫军包围了,还是乖乖投降的好。”宇文墨池终于把二人包围在这烟波亭,他们二人再也不能逃出他的掌心了,他兴奋不已。
宇文墨池盯着白依阑呸了一口:“你这个贱妇,果然不配做我西陵王的女人。竟然连自己的哥哥都勾搭,还选了这种地方幽会,真是个水性杨花的贱货!”
白卿云拿剑指着宇文墨池,怒不可遏的大喝一声:“闭上你的狗嘴!”转身就要向他杀了过去。
宇文墨池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警告他:“萧青云,你要是再不停下,下一秒你的好妹妹、小情人就要被射成刺猬了。”
白卿云看到了在雾气里隐约可见的晃动的人影,知道怕是烟波亭外的树林里已经埋伏了不少宇文墨池带来的人,他只能先退回来,将白依阑紧紧的护在了身后。
宇文墨池现在每个毛孔都是舒畅的,他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站在这里,活像一只捉了老鼠的猫。他要快活的戏弄他们,折辱他们,让这两个人就算是死也不能死的痛快。
宇文墨池忍不住唇边的笑意,自顾自的说开了:“你们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带兵在这里?我这个人向来最大方,不吝惜在你们死前,讲给你们听。”
“这还是都要多亏你们的好三叔。想不到吧?他早就是我的人了,摇尾乞怜就只为了把你弄下去,自己承袭定远侯。”宇文墨池得意的指着白卿云说。
“哈哈,那个异想天开的男人,竟然以为卖了定远侯府的秘密就能成为定远侯,你说天真不天真!多亏了他前夜的上报,总算让我扭转了局势,讨了父皇的欢心。放心,作为回报,我会为你们报仇的,定远侯府覆灭的时候,你的好三叔一样跑不了,你们一家人一个都活不成!”
白依阑和白卿云听到这里,已经知道原来是他们一直当作亲人的三叔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置定远侯府安危于不顾,偷听了及笄那一晚的谈话并且汇报给了宇文墨池,这才让宇文墨池不仅转危为安还有今日了之兵。两个人恨的牙齿格格作响。
宇文墨池又眯起了眼睛危险的盯着白依阑:“我该叫你白依阑还是蓝荆安?你的姿色不过尔尔,竟然还不想嫁给我!要不是看在西北军的份上,谁会娶你这么一个腌臢货!你说,之前封于修和万春楼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白依阑恶狠狠的盯着他,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她瞋目切齿的骂道:“宇文墨池,你个小人,必不得好死!之前的事情都是我干的,怎么样!我让你和巫紫姳扬名永华,感觉是不是很好?!别以为抓了我们你就没事了,御史大夫一样会参奏你,到时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宇文墨池听说竟然是白依阑算计的她,更是想一剑劈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不过她现在也蹦跶不了多久了。他不妨告诉她自己的光明前路:“哼,果然是你!不过我已经启奏父皇了,等今日抓了你们,父皇就会给我和紫姳赐婚。到时谁人也伤不了我!至于你,如果你现在跪地求饶,并且把蓝舒窈当年卦签上的内容说出来,说不定我还可以向父皇求求情,留你一命,在我西陵王府做个任人骑随便睡的女奴。”
白依阑气的嘴唇都直哆嗦,面色暗青,破口大骂:“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就是死也不会向你求饶的!你永远别想得到那个卦签上的内容!”
宇文墨池就喜欢看到她现在这样痛恨自己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他心里的满足感更强了:“那个卦签就算我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反正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还有,定远侯府已经被我查抄了,等我回去向父皇汇报后,父皇就要下旨了。你们猜猜是满府尽杀,还是直接诛九族呢?不过无论如何,你们全家今年的中秋都要在地府里度过了,哈哈!”
白依阑和白卿云听说定远侯府就要被满门抄斩的时候,两个人悲痛欲绝,肝肠寸断。白依阑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扯开来,痛到令她不能呼吸。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大放悲声,用最尖利的声音诅咒着宇文墨池:“宇文墨池,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宇文家必有一天要偿了定远侯府和乾国的血债!我咒你死的比定远侯府众人更惨,永世不得超生!”
宇文墨池冷笑一声,正要出声命禁卫军射杀烟波亭里的二人,突然感觉脖子上一凉,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不想死就别动,把他们两个人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