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迷醉了多少人的双眼,带着无尽的深沉,搜刮一切的杂念与妄想,让〖真〗实与虚妄都显得格外的单调,随着时间的寂寞,不断重复枯燥的简单……所以,方阳并不喜欢黑夜,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出发之前营救行动就被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邮政速递”“包裹”之名自然也就是指代所接应的目标人“快递”是指代为此次行动提供空中保护与支援的空军部队,而方阳所带来的由第二空中突击旅临时组建的陆军营救小分队,则有一个很不威风的呼号――“邮箱”因而不难得出,营救成功呼号为“接单”失败则是“落包”比较特殊的取消行动呼号则是“罢运”。
被如此隆重接应的那个人最好多坚持一会儿,方阳可不想早早的就爆出“罢运”的呼号,为整个行动圈上一个不圆满的句号,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更有做好“救单”的准备,也就是行动必须要考虑医务救助,目标人物可能已经身负重伤。
“但愿恶毒的死亡诅咒,从未降临于人世!”心里暗暗祈祷,但挥舞的右手已经下达了命令,方阳用左右挥动的双手,宣告此次行动正式进入最狂暴的开始。
刚刚已经已经有一架轻型直升机缓缓降落,跨坐在两侧的四名士兵已经跳离了直升机落到了地面,构筑成了最简单的三角防御阵型,而其中一名士兵已经率先跑去查看了一下坠落的医用救援直升机残骸,无线电里很快传出了他的报告声,目标喊话无回应,被卡住于直升机残骸之内。
一前一后悬停的“黑骑兵”多用途运输直升机,立马在方阳的命令下,一前一后纵线徐悬停下来,舱内的搭乘士兵立马利用降落绳很快落地展开,而投放完第一组士兵之后。其中一架开始利用绞盘和钢缆,将出发之前就准备好的破障工具、急救品等吊运下去。
方阳并未下去,他需要留在直升机上继续指挥,在地面上担负指挥任务的是本次行动的副队长娄强中尉。他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争取以最快的时间将被困在直升机残骸里的“包裹”拯救出来,然后视情况是否需要当场进行一些急救,最好是迅速转运到直升机上。
娄强率有三名荷枪实弹的士兵、两名医务兵、两名工兵、一名狙击手、一名通信兵,士兵与狙击手负责周围警戒、通信兵确保他能够随时与方阳以及其他参与行动各兵种取得实时联系,而医务兵待工兵破障完毕之后,要迅速完成目标身体状况检查。以及后期的抢救、包扎、转运等工作。
情况远没有预想中的乐观,这是落地之后看到直升机残骸第一眼,便浮现在娄强心里的第一感觉,一边是在坠机地点以北两公里外,已经有兵力约莫一个加强连的德军搜索队已经赶过来了,而另一边是这落地之后摔得极为惨不忍睹的直升机如何拆除掉,将被困在里面的受伤人员救出来,这就会耗费不少的时间。两者之间的时间赛跑,显然不仅仅关系到了目标是否能够被顺利接运回去,还关系着整个营救小分队的存亡。
“手术刀。我只能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过后,无论包裹情况如何,都必须撤离!”
无线电耳麦里,传出了方阳的大声命令,已经在直升机残骸周围观察了一整遍的娄强没有任何回复,他知道方阳去干什么了,如果不阻止德军搜索部队的靠近,那么整个行动都会显得毫无意义,而十分钟的时间。显然有些太过于苛刻。
十分钟就十分钟,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扭头左右看了看四下,三名武装到牙齿的空突旅作战士兵已经呈三角形保持最警惕的防御姿态,脸抹迷彩油、身着激光迷彩服的他们本身就能够很好的融入背景环境,而在昏暗的夜色中。就更难发现了,至于身披伪装服、手持高精度狙击步的狙击手也隐藏就位,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不知道他正高度警惕的巡视着可能从其他方向突然到来的敌人,而背负着无线电电台的通信兵端着冲锋枪,时刻跟在娄强的身旁。
有方阳带人在前面顶着,救援现场的安全问题其实并不大,娄强把主要的心思放在了如何救人上,所以取下可加挂在突击步枪上的强光手电筒来到坠机残骸前,变形厉害的直升机机身并不拒绝强光手电筒的光芒射进,两名工兵正在努力的使用切割工具切除掉挡住目标被救出的各种变形金属结构,迸射出来的火huā光芒也着实让舱内显得格外的橙红,娄强非常清楚的可以看到,这架直升机原本是有六个人,其中两个护士、一个医生和两个飞行员都早就已经被击毙了。
所有人都死相极为难看,娄强简单一瞥,便不难看出子弹是出乎他们意料的,非常精确的击中他们头部的,而且使用武器应该是手枪,且子弹经过特殊改装,近距离的杀伤力极大,从额头受弹的医生只剩下半边脑袋的情况来看,手枪子弹弹头被锉过,呈不规则的形状,以至于从枪膛膛口飞离之后,尽管还自转得迅速,看似一条直线的弹道也因为弹头的重心异变,导致整个轨迹严重扭曲,结果撞进脆弱的人体头颅之后,本来就脆弱的弹头就瞬间产生了炸裂效果,迸溅的弹头碎片势能巨大,将医生的脑袋炸成如被踹了一脚的碎裂西瓜也就不足为奇了。
转回横档在直升机机鼻前的大树前,娄强很是欣赏的看了两眼被困在驾驶位置上的目标,从长相来看,他并不出众,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惊动战区司令部一级的牛人,可仔细看看,已经昏迷不醒的他还盖着从德军飞行员尸体上刮下来的一件飞行夹克,仰躺在座椅上,如睡着了一样。
一名工兵刚刚小心翼翼的切割出一个空当,医务兵便手伸到伤员的鼻端,看到这一幕的娄强当即相当关切的问道:“还有呼吸吗?”
医务兵带着有些欣喜的表情肯定的点了点头,娄强心里也不禁一暖,拉着医务兵赶紧退开两步。让两名工兵能够左右开弓加快切割速度,而与此同时,他也当即通过无线电报告道:“‘包裹’已看到,暂时受困在残骸里。预估为下肢受伤,处昏厥状态……”
切割机滋滋高速切割火光飞溅,正如快速迎击德军搜素部队的方阳那边情况一样,宛如从地狱钻出来的三架“制空鹰”武装攻击直升机,如三大恶神一样,几乎以几乎掠过树梢的飞行高度,裹挟着高速桨叶撕裂空气的嗡嗡声响。箭头形中冲在最前面的一架攻击直升机,几乎在德军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其左右两侧短翼就迸射出了两枚反坦克导弹。
脱离挂架的两枚反坦克导弹以绝对凶猛的速度,缀着耀眼的橘红色光芒,在两根扩散开来的白色烟柱追随下,带着地面德军前所未见的嚣张气势,如扑面迎来的流星一样,眨眼间。便让两辆间隔一定距离缓缓搜索前进的坦克裹入了火球里。
最大射程近四公里的反坦克导弹,奔袭而来所带上的空心装药战斗部其实携有两个部分,即为双锥型弹药罩。以无可挑剔的速度俯冲撞击到坦克的顶部,在猛烈的爆炸冲击作用下,相对坦克正面装甲厚度,几乎可以用脆弱二字形容的坦克“天灵盖”显然是经不起这样隆重的热吻。
两团炙热的火球急速膨胀开来,周围散兵阵线搜索推进的德军士兵只能在感官上做出一些反应,比如惊恐放大的双眼、被严重震痛的耳膜,亦或者是反射性的侧目一看,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卧倒或者趴下,宛如来自地狱的两枚“火箭弹”就把刚刚还发出隆隆引擎轰鸣声。伴随着他们搜索前进的坦克,就被死亡所接纳。
生与死的速度,如梦幻一般迅速而难以适应,被攻击之下迸射除了大量火星的坦克在火光之后,便已经不再动弹,宛如睡死的犀牛。再也一动不动,崩掉的炮塔合着沉重的主炮炮管,歪歪斜斜的扭倒,布置在炮塔上的高射机枪、照明灯等,也都已经消失不见,唯有热红扭曲的钢铁正极具变为黑色,可这样的变化速度实在太快,坦克自带的炮弹殉爆,让这些都成了眨眼之间才可看见的景象,眨眼之后,坦克犹如被扔上了高速喷涌炙热岩浆的火山口,原地蹦跳了一下,如临死前的哆嗦一样,彻底报废成了一堆分辨不清的各种金属,或大或小。
一切,来得都是那么的快,还没看得清敌人在哪儿,黑漆漆的树林上方,似乎又袭来了几枚火箭弹,而这一次遭受攻击的,除了剩下的两辆坦克之外,就连处在搜索队列中后方的装甲指挥车也都遭到了牵连,更不用说队伍中还稍显靠前的三辆装甲运输车,这些平日里足以让一个苏军步兵营都畏之如虎的装甲车辆们,如今却如被毁灭之神诅咒了一样,稀奇古怪的一辆辆骤然爆炸,而赐予这一切的,便是来自于树林方向的邪恶火箭弹。
敌人有埋伏?就在树林里。这是在快速而又超乎想象般精确来袭的“火箭弹”之后,幸存下来的德军士兵们最为深刻的统一共识,从他们的战术动作中也都看得出来,他们久经训练、技战术出色,有着作为德军装甲部队精锐的最佳实力,所以他们没有惊慌失措,也更加没有慌乱,反而非常非常迅速的寻找掩护,并形成了急速弹雨,向着敌人可能预伏位置倾泻密集的弹药。
骤然如织的弹雨交织成了一条条火线,邪恶的穿杀进黑沉沉的树林里,拉长的火线撞上任何阻挡物便就此终结,无论是树干还是树枝,亦或者是乱石,连绵成片的各种武器射击声中,所剩兵力并不多的德军毫不怯战的离开了那一堆堆熊熊燃烧的火点,也就是之前他们的装甲车辆们,开始没有呐喊声的快速向前进,士兵们没有遭到任何的还击,却依然做着最佳的交替掩护前进动作,持续推进了好一段距离之后,空气中,甚至是脚下的大地也都传出的一阵阵颤抖,才让他们反应过来。敌人原来不是藏在树林里,躲在树梢或者山坡上发射火箭弹偷袭,而是来自于树林之上,是直升机。终于有人开始呼喊道。
“‘卫士03’、‘卫士02“注意节约弹药!”
无线电里传出了来自于武装攻击直升机小分队临时指挥机,也就是“卫士01”的指挥命令声,刚刚对德军搜索队伍发射了一轮反坦克导弹,优先打掉其战斗力可怖的重装武器之后,接下来自然而然的是使用火箭弹等对失去了装甲防护的敌军展开清剿,而来自于“卫士01”的提醒。显然也有它的深意所在。
毕竟谁也不知道,灭掉了这么一支小小的德军搜索队之后,救援行动是否就会完成转而可以返航,若是不顺利,可能还会滞空坚守很久,直到把人彻底救出带走,期间,谁也不敢料想到会有多少的德军部队会汹涌袭来。毕竟,整个德军第24装甲军可都在不远处,扑杀过来。那可就犹如汪洋大海冲击孤岛礁石。
“卫士03,明白!”
“卫士02,明白!”
回答一声,坐在机号LH2017前座的武器系统官依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头戴的综合飞行头盔可以让他和后面的飞行员无需看面前的任何仪器仪表,便能够做到如白昼一样自如飞行,而且他们可以任意看向任何一个方向,一切都建立在那一片片淡绿色的环境中,唯有鲜活的生命和燃烧的火苗是那么的耀眼、可爱。
杀气沉沉的两架“制空鹰”武装攻击直升机武器系统官,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摁下了火箭巢发射按钮。在还算寂静的树林上空,顿时响起了刺耳的嗖嗖声,两架攻击直升机、四个火箭发射巢,疾风暴雨似的在武器系统官的预先目视直接锁定瞄准下,让廉价的火箭弹如疾风暴雨似的猛然侵袭而出,一道道闪亮的光线拉出一道道独特的火龙。扫荡开来,地面上已经是火光四起、炸声阵阵。
完成了一轮火箭弹齐射之后,两架武装攻击直升机已经迅速来到了人体红外特征很明显也很密集的区域,双机一个相当漂亮的小半径齐转弯之后,更为罪恶的杀戮随即到来。
既然德军漫不经心的以为被他们击落来落入森林里的医用救援直升机,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也就是说这架极有可能是德军人员企图叛逃所用的直升机被击落在距离第24装甲军如此之近的范围内,距离中苏联军活动范围又还很远,自然而然不会存在遭遇大规模敌人预伏阻击的可能。
而如此一来,最大也是最渺小的抵抗,或许就是来自于被击落直升机上的叛逃人员,德军上下也都是如是想的,所以调来的搜索部队其实就是距离坠机地点最近的一个坦克营里抽出来的坦克,合着一个机械化步兵营的一部分兵力,组成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强悍小部队前来拾掇坠机地点,而之所以要加强几辆坦克进来,还是因为有些担心树林里万一遭遇苏军游击部队,只有装甲车可能有失妥当。
排成一字队形,所有车辆也都开着大灯,沿着直升机最后坠落的那一段歪歪斜斜的轨迹找寻开来,一路上可谓是声势阵阵,任何野畜都给吓跑个干净,因而遭遇苏军小股游击部队的可能性也自然不大,因为自知道干不过德军的苏联人显然会被如此之大的阵仗给吓走,可谁能想到,半路上杀出来这么两个“程咬金”。
人在未知事物的面前所基本表现一致的好奇、惊愕与迟钝,在战争中都是不可饶恕的错误,因为就在这两架除了发射武器弹药,根本就不见任何光线,浑身上下都感觉黑漆漆的特殊直升机打树林上空奔杀出来后,德军一些士兵还在傻愣愣的看着,他们似乎是在好奇这直升机咋就能飞得那么低,而且彼此可以间距那么近,更让他们不解的是,这黑灯瞎火的,他们咋能那么射击精准呢?
问题不是没有回答,两架武装攻击直升机用最好的方式来回答德军士兵们心里的疑问与不解,带着多数士兵还尚不及反应过来的迟疑,两架被看做是极为特殊的直升机自然而然好好的特殊了一把,又一次如蝗如雨的火箭弹从直升机两侧喷射下来,而且由于处于低空掠过的飞行姿态,这些火箭弹宛如被投掷下来的一枚枚超大体积破片手榴弹一样,正好顺着德军搜索部队展开的散兵一字型搜索队列,热热闹闹的开始沸腾起来。
强烈的爆炸缔造出猛然的冲击波,各种金属、石块、残肢等飞溅开来,树林里奏响了一曲最狂放的交响曲,死亡的呻吟被混淆在了绵绵不尽的爆炸声中,起伏开来的爆炸如一条欲钻出地面的巨大火龙,卷起万千泥土灰尘,紧紧跟随在两架武装攻击直升机身后前进,吞没掉所过之处的一切,包括**、树木与生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