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一!满狗水师第三次掉头袭击虎渡口,我军运兵船队距离北岸还有近一里路程!”
“报一一一一!满狗水师向我军运兵船队发动进攻,但我军水师至今没有出兵拦截,似有可能怯阵逃跑!”
“报一一一一!我军运兵船队刚靠上岸,满狗水师便已冲入我军船队之中,已经和我军江岸守军开战,战事激烈,我军士兵落水者众多!然而不知为何,我军水师仍未出现在战场上!”
一道比一道紧急的流星快报送进长江北岸的吴军大营中,直接送进吴老汉奸休息下榻的寝帐里,闻讯赶来寝帐中等候命令的吴军众将大都急成了热锅上蚂蚁,全都焦急看向吴老汉奸,等候吴老汉奸的出兵接应命令,然而披衣起身听取探报的吴老汉奸却大大打了一个呵欠,挥手说道:“好了,不必再报了,各位将军,也都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没你们的事了。”
“没我们的事了?”夏国相目瞪口呆,赶紧上前抱拳惊叫道:“岳父,怎么能说没有我们的事了?现在满狗水师正在袭击我们的运兵船队,我们的水师又不知所踪,情况如此危急,怎么能说没有我们的事?”
“情况危急不假,但危急不是我们,是满狗。”吴老汉奸笑笑,随口说道:“如果老夫没有料错的话,这会满狗水师也该发现情况不对了。放心,一峰的能耐本王了解,这场水战我们赢定了。
“王爷,不能这么乐观吧?”汪士荣也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说道:“之前我们水师的林兴珠部和满狗水师的徐治都部交手三次,全部铩羽而归这会我们的水师究竟在干什么,王爷你都还不知道,怎么能如此乐观的认定我军必胜?”
“你们不懂江河水战啊。”吴老汉奸笑得更是开心,得意道:“老夫虽然也不是十分精通水战,但老夫也知道江河水战之中,最为讲究的就是风向与水流,之前我们水师三战三败,全是败在了风向与水流不利的原因了。现在一峰用运兵船当诱饵吸引满狗水师我们的水师却不知所踪干什么去了?除了去抢上风顺流的有利位置之外还能去干什么?”
“况且,一峰还给我们制造了一个先机。”吴老汉奸更是得意的补充道:“一天之内,他已经把满狗水师来回折腾了三次,满狗水师的士兵现在还能有多少体力?我们以逸待劳又抢占了有利地形,这场仗再打不赢,那老夫看林兴珠也别当水师的副总兵了,可以直接进大牢里蹲着去了。”
吴老汉奸对卢胖子如此信任,吴军众将难免都是将信将疑然而吴老汉奸也不给众将继续追问的机会,只是挥手说道:“好了,都下去吧值夜的要加强巡视,其他的都好好休息,等一峰拔掉外围这颗小钉子,就该你们出手拔荆州这颗大钉子了。”
说罢,吴老汉奸直接让卫士将众将赶出寝帐,倒头继续大睡,吴军众将虽不完全放心,但看到吴老汉奸都已经把话说到这地步了,也都不再坚持,都按命令各自回营休息不提。同时整个下半夜,渡口战场果然是喊杀声炮声爆炸声不断,交战万分激烈。
到了第二天清晨,捷报果然传来,吴军渡江船队在损失了三四百名士兵后,迂回抢占了土游与上风的吴军掉头杀回,借着顺风顺水杀入清军船队之中。筋疲力尽的清军水师根本难以形成有效抵抗,被立誓复仇的吴军水师杀得大败,二十二条战船被吴军一口气击沉十二条,缴获四条,击毙与俘虏清军士兵超过两千,徐治都的汉奸老婆许氏也在近舷战中被吴军士兵乱枪捅死,生生扎成蜂窝。徐治都率败军逃回彝陵,再也不敢出港骚扰,荆州附近的江面也终于被吴军水师彻底控制。
终于报了三战三败的血仇,扬眉吐气的吴军水师一致请战,要求乘胜追击到彝陵城,攻破城池将狗汉奸徐治都全家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卢胖子却一口拒绝,“不行,得给荆州满狗留一个念想,留一条退路,不然的话,荆州满狗就真的死战不出了。反正满狗水师已经没办法威胁到我们的运兵船队安全了,就让他们再活两天,等打下了荆州再收拾他们不迟。”
一伸手就能拿到的功劳卢胖子却不许去拿,吴军众将当然不服,好几个吴军将领都把状告到了吴老汉奸面前,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吴老汉奸不仅没有对卢胖子有半点不满,反而拈须微笑道:“还真看不出来,这个小胖子竟然还有这样的耐性和这样的长远目光,不错,看来老夫是该考虑多给他一些独当一面的机会了。”
吴军终于干掉了癞皮狗一样纠缠不清的汉奸徐治都船队,长江南北两岸的吴军将士都喜笑颜开了,然而荆咐城里的清军却慌了手脚了,虽然吴军主力至今没有发动攻城,松滋吴军也才刚刚开始全线渡江,但荆州清军上上下下都已经有一种末日临近的感觉。弃守荆州退往彝陵的计划,也二度提上了清军决策层的议程一一至于原因嘛,当然是清军也很清楚荆州城西面那道要命的万人提,一旦被吴军掘开,那荆州城里的清军将领士兵可就一个都别想跑了。
还好,荆州清军决策中还有一个头脑十分冷静的图海,及时制止了喇布、尚善、察尼与准达等人的愚蠢讨论,并且指出原因道:“荆州城绝不能放弃,原因有两个,一是我军野战不如吴狗,弃守荆州撤往彝陵两百多里陆路,已经足够吴狗把我们杀光杀绝了。二是粮草,荆州城里的粮草足够我们六万大军和全城百姓支用一年以上,但彝陵城里粮草即便不算百姓,也不够我们用一个月!所以撤往彝陵,只会是死路一条。
“那吴狗如果掘开万人提怎么办?”尚善忧心忡忡的问道。
“这也是我坚持要把周边百姓全部收拢入城的原因了。”图海脸色凝重的答道:“因为只有让蛮子百姓入城,让他们无处可逃,吴狗那边才会投鼠忌器,不敢随便掘开万人堤,不然的话,只怕吴狗早就动手掘堤了。”
“吴狗会理会百姓的死活?为了十几万蛮子百姓就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喇布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吴三桂老贼已经公然打出反消复明的大逆不道旗号,证明他已经是下定决心要和我们的主子争天下了。”图海耐心解释道:“在这种情况下,吴三桂老贼不会不顾虑到他的名声与民望,毁堤淹城这样的手段太过恶劣,吴三桂老贼为了民心,不到最后关头应该绝不会用。另外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吴狗的大营也是驻扎在背靠太白湖的低洼地带,这足以证明吴三桂老贼并没有掘堤打算,不然的话,万人堤一旦被掘,他们首先就跑不掉。”
听图海这么一解释,喇布、尚善和准达等人这才想起,吴军大营确实也是驻扎在了低洼地带,万人堤一旦被掘,首先跑不掉的就是吴军自己,也这才都放下心来。然而咱们的大清简亲王喇布放心之下,忽然又灵机一动,低声说道:“图中堂,尚贝勒,察贝勒,准贝子,既然吴狗屯兵低处不肯掘堤,那我们自己挖开万人堤如何?我们有城池保护,即便洪水滔天也可以抵挡一时,但是露天扎营的吴狗大军,可就一个都别想跑掉了!”
“妙啊!”尚善牙一拍大腿,喜道:“拼着淹死一些蛮子百姓,只要能淹死城外的吴狗,付出多大的牺牲也值得了!”
“如果能把吴三桂老贼淹死,那我们就立下盖世奇功了!”准达也是激动得全身颤抖,握着拳头说道:“现在吴三桂老贼已经亲临荆州城下,我们用洪水冲毁他的大军,即便不能马上淹死他,也可以乘胜追击,将他生擒活捉或者阵前斩首也有很大希望!如果得手,我们可就是大清朝廷的头号功臣了!”
“那我们怎么挖?”图海一瓢冷水泼了出来,冷笑道:“我们那一支军队敢出城去挖万人堤?谁又有把握在吴狗的狂攻下坚持到友军挖开万人堤?”
喇布、尚善、察尼和准达全都不说话了,现在荆州城里的清军由三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图海和察尼从螺山带来的军队,全是在野战中已经被吴军打破了胆的败兵:一部分是喇布和尚善原有的荆州守军,也是三年前被吴军王屏藩部撵出重庆的那支军队,同样是被吴军打怕了的败兵;另外还有准达带来的三万新建军队,让这些基本上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出城去和豺狼饿虎一般的吴军一线精锐野战,那不是让他们送死是什么?一一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城墙保护,吴军只需要派出三千猓猓兵,就足以把这三万清军新兵送回老家!
“咦?”泼了同伴冷水后,图海又猛然想起一事,忙问道:“等等,诸位,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好象上次徐治都夫妻向我们报捷的时候,提到过这么一件事,他们缴获了几条吴狗的自杀船?船上的吴狗新式火药也被他们夫妻缴获了?”
“图中堂,你没有记错。”一直没说话的察尼站了起来,“我记得很清楚,徐治都夫妻缴获了八船的吴狗新式火药,就是不知道现在他们用了没有。”
“简王爷,徐治都归你统属,请你马上派人和他联系!”图海当机立断,马上起身说道:“告诉他,如果那八船吴狗新式火药还没有使用的话,那就千万别乱用!让他想办法,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用这八船新式火药把万人堤给我们炸了!”
“图中堂,徐治都有这个把握吗?”喇布惊喜问道。
“成不成都得赌土一把了。”图海咬牙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松滋的吴狗全部渡过长江后,吴狗主力就要向我们荆州城发起强攻了,吴狗攻城喜欢夜战,利用夜色减少我们的弓箭火枪威胁,我们坚守城池吸引吴狗注意,徐治都乘机动手,应该有几成的得手把握!”
“那好吧口“喇布也站了起来,咬牙说道:“为了大清,本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本王马上派骑兵出城,杀出重围去给徐治都送信,让他不惜一切代价炸掉万人堤,水淹吴狗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