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岳宗是一直想要与徐鼎临建立和平共处的非敌对关系的。
金岳宗不像那些晋国的宗门。以前的时候,晋国修仙界对魔修的态度就是不共戴天,人人喊打。纵然这几百年来无数魔修出入天龙山脉,晋国的修仙宗门对于魔修的存在依旧是很不习惯。
武宇国则历来是道修、邪修并立,金岳宗也早就习惯了与魔修共存的事情。只不过道不同不同为谋。金岳宗纵然不会对魔修厌恶敌视,也不会与魔修建立亲密的关系。
所以对于原先出身金岳宗、如今已成为元后魔修的徐鼎临,金岳宗的态度是:不用过分亲近,但也不要弄成仇敌。只要能跟他建立起与天魔宗、修罗宗一般的关系就可以了。
于是,丁耀日一看孟天祥与徐鼎临聊天却马上要冷场的情形,便道了一声:“原来二位就是徐道友和骆仙子。当日徐道友光临金岳宗,老朽不在宗门,没能与徐道友见上一面,老朽还以为憾事。想不到今日在这里见到了。”
神色不卑不亢,是恰到好处的寒暄姿态。
论年纪,丁耀日比金岳宗的另一位大修士沈铎还要小上一些。此时丁耀日也就刚刚八百岁,但修为已经往接近元婴后期顶峰迈进了。
只不过丁耀日在结丹以前因为儿女私情影响了心境,修为进境缓慢,蹉跎了好一段岁月,面相就显得比较衰老。此时沈铎看上去还是壮年的模样,丁耀日则是白发飘飘,一副古稀之年的沧桑样子。
如很多修士一样,面相老了,心态也会相应变老,于是鹤发沧颜的丁耀日就特别喜欢以“老朽”自称。
徐鼎临是从来不把当年与金岳宗的恩怨放在心上的,因此对于丁耀日也一视同仁地应酬。他道了一声:“丁道友。”态度与面对孟天祥的时候一般无二。
骆宁心跟着徐鼎临,也向丁耀日问候道:“丁大修士好!骆宁心见过丁大修士。”而且因为与金岳宗的关系,骆宁心神态恭敬的同时,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
面对骆宁心,丁耀日的态度也是有所不同。
毕竟,骆宁心是自家的客卿长老,是明光的记名弟子,骆冬寒的姑姑。甚至,骆宁心还为骆冬寒炼制出了只存在于典籍中的冰火九重丹,使得本来仙途已毁的骆冬寒能够有机会重返巅峰!
因此,面对骆宁心的时候,丁耀日脸上的笑容是挡也挡不住的。丁耀日满脸堆笑地道:“呵呵,骆仙子。说来骆仙子成为金岳宗的客卿也有四百多年了,老朽却第一次见骆仙子,实在是惭愧啊惭愧!”
骆宁心笑道:“丁大修士贵人事忙。当年,在下离开金岳宗的时候,尚是筑基期修为,自是没有资格拜见丁大修士的。后来在下从天云大陆归来,借贵宗门宝地结婴。那时丁大修士闭关,沈大修士远游,都未曾有缘拜见。
“去年在下再回贵宗门的时候,沈大修士远游归来,丁大修士却又来天龙山脉了。如此阴差阳错的,在下今日才有机会给丁大修士见礼。”
丁耀日叹道:“是啊!修士修行,大部分时间都用在闭关和游历上了。彼此要想见上一面,非天时地利人和不可。骆仙子年纪轻轻,修为就已经接近元婴中期顶峰。看来骆仙子进阶元后境界,也是指日可待啊!”
骆宁心道:“丁大修士谬赞了。”
丁耀日过来搭话了,太华宗的致远大修士也就趁势跟了过来。
致远大修士本来就对徐鼎临的出身过去和修行之道没有什么好恶,而且因为听说徐鼎临擅长禁阵之道,同样钻研阵法之道的致远大修士还对徐鼎临的才能实力颇感兴趣。
致远大修士见骆宁心和丁耀日说话,便开口对徐鼎临道:“贫道久闻徐道友之名,今日能在这里遇到,实在是没有想到。”
“致远大修士好!”对待致远大修士,徐鼎临的态度倒是颇为诚恳恭敬。
倒不为别的,主要是致远大修士在武宇国实在是太德高望重了啊!
想当年,徐鼎临在金岳宗做筑基修士的时候,丁耀日、沈铎以及致远道人虽然都是元中修为,但名声威望可大不相同。
那时候,丁耀日、沈铎和致远道人年纪都比徐鼎临的师尊徐本然小,徐本然提起丁耀日和沈铎的时候,也就是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他们只不过是资质好罢了!”
而致远道人却因为深不可测的斗法实力、娴熟精深的阵法造诣,以及口碑极好的为人之道在武宇国成名多年,一呼百应,威望甚隆。以致于每次提到致远道人的时候,徐本然总是感慨而郑重地道:太华宗的致远可是个人物!
徐本然的态度自然也会影响徐鼎临的好恶。因此那个时候,致远道人也是徐鼎临崇敬向往的对象。如今虽然徐鼎临的修为境界已经追上了致远道人,但那时种下的崇拜情结还是不可磨灭的。
对于徐鼎临的诚恳态度,致远大修士显然很是满意。致远大修士就面带微笑地道:“听说你是徐本然徐道友的徒弟?”
“是。”徐鼎临说道。
致远大修士就感慨地道:“说起令师尊,数百年前,贫道与令师尊可是有过几次交往。甚至贫道刚刚晋阶元婴中期的时候,还曾经与令师尊共同经历过一次生死危机,也是共患难过的。如今,想不到徐道友的徒弟也晋阶元后了!”
徐鼎临没有说话。
“哦,这位是晋国三清门的暮辉道友。”眼见就要冷场,致远大修士又给暮辉大修士作引荐。
致远大修士知道,这么多年了,自己的这位好友始终对魔道修士排斥得很。无论对方是修为低的小辈,还是同境界的大修士,暮辉都是十分冷淡。
所以,对于元婴中期的骆宁心,暮辉可以和颜悦色、很有长者风度地主动结交,但让暮辉向徐鼎临主动示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