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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何的秉性我是了解的——死鸭子嘴硬，就算真做了亏心事，打不死就不会承认。
而慧姨能这么做，也亏得她了解我。
我是那种可以为了钱六亲不认的人，尤其是面对老何这样的亲爹。
慧姨等我的答复，还在不停地抹眼泪，“我跟了他三年，满心欢喜的以为他收心了。前几天我还跟他商量，着手准备结婚的事情，可他…;…;”
“我可以帮您调查清楚老何跟这个女人的关系。但是，就算是搜集到证据又能怎么样，你跟老何没有婚姻关系。拿到证据也不能去法院告他。”
“我知道，我就是想弄清楚，弄明白。这三年我没名没分的跟着他，受了多少委屈你是了解的，可我就是心软，不甘心。如果老何真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我干脆死了这份儿心。趁着年纪还不大，再找户好人家嫁了。”
“好吧，既然您想清楚了，这单子我就接了。”
慧姨是冀城某家电器商场的厂家业务，每个月收入不少。她跟老何的大手大脚不一样，过日子精打细算，这几年攒下不少钱。
“订金我就收您两千好了，全款六千。毕竟就算搜集到什么证据，也没有多大价值。再说，这些年您跟着老何，忙里忙外的照顾他，帮了我不少忙。”
慧姨很痛快的的直接将全款都转给我了。
我让慧姨把照片传我，吃过饭，我回到工作室，准备拿上点儿偷拍器材再去找老何。
可刚走到工作室门口，我就愣住了。
被劈坏的木门被换掉了，装上一个看起来很结实的防盗门。
我迟疑地伸手敲门，过了半分钟，门才打开。
柯颂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身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摘下来的围裙，“去哪儿了？”
我心里欢喜，表面上表现的很镇定。
“有点事儿，我又接了个单子。”
“什么单子？”
进门儿，就看到客厅的餐桌上摆着几道热腾腾的家常菜，都是我爱吃的。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柯颂，就知道他不会一直生我的气，到底还是担心我，过来把防盗门换了。
“这次的调查对象比较有意思。”
我去厨房，盛上两碗白米饭，端到餐桌子上，递给柯颂一碗。
“你就别故意卖关子了。”
我拿出手机让柯颂看慧姨传给我的照片。
柯颂浓眉一扬，不敢置信地端详半晌，“这人不是老何吗？”
我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咬着筷子乐开了，“就是老何。”
柯颂放下手机，瞪大眼睛盯着我，“不会是慧姨让你调查的吧？”
当年，回迁房分下来以后，柯颂一家成为我们一家的邻居。邻里关系十年有余，他对我们一家的情况非常了解。慧姨他也经常会见到。
刚跟慧姨吃过饭，我没什么胃口，可不想辜负柯颂的好心，就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吃，“你猜得不错，确实是慧姨拜托我帮忙调查是不是确有其事，如果这事是真的，她就彻底死心，离开老何。”
柯颂郑重其事地问我：“你是怎么想的？”
“我挺喜欢慧姨的。”
“那你还答应？”
“我不答应，她也会找别人的，正好，我也有点儿疑虑，等着解开。”
想到那通电话，我咬着筷子，陷入沉思。
柯颂轻轻弹了下我的脑门儿，“什么疑虑，看你心事重重的。”
“今天我接到一通电话，电话里那人说是受人所托，嘱咐我多留意老何那边，小心重蹈覆辙。”
“会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我捡起桌子上的手机，回拨过去，可语音提示号码是空号，“这事就蹊跷了，究竟这个人是坏心还是好意我都不知道。”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一起勤盯着点儿老何，这些年，他惹得麻烦可不少。”
柯颂又将我的手机拿过去，翻看慧姨传过来的照片。
他指着照片上那个看不太清正脸的女人，皱眉说：“你不觉得奇怪吗？老何一把年纪，五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很有钱，凭什么吸引一个三十多岁，长相中上的女人？”
我点头，“这事应该不会简单。”
吃过饭，柯颂去浴室刮胡子，我从餐椅上站起身的时候，猛地感到下腹一坠，伸手往后面摸，才察觉到自己来大姨妈了。
翻箱倒柜找半天，也没找出半片姨妈巾。
浴室里的柯颂正哼着歌，情况紧急，我顾不得多想，直接推开浴室的门。
腾腾的白雾四下散开，柯颂赤身果体的站在中间，头上的花洒开着，将他头上的泡沫冲下来。
面对一丝不挂的柯颂，我完全呆住了。
他也错愕地望着我。
空气放佛都凝结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胸口上。
“那个…;…;我想让你帮我买样东西。”
见我没有离开的意思，柯颂的俊脸染上一层潮红。
他作势拿浴巾裹住腰腹。
我脑子蒙着，顺着他的动作往下看。
“啊！抱歉！”
当看到不该看的‘物件儿’，我才反应过来，急忙堵住自己的眼睛，匆匆关门退出去老远。
浴室的花洒一直没关，过了十数分钟，柯颂才从里面走出来。
“你说你让我买什么？”
柯颂尽量装的很平静，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不自在地捂着肚子，视线一落在他身上，脸颊就火辣辣的难受，干脆转头看窗外，“我‘那个’来了，东西没准备，想让你下楼帮我买一趟来着。”
柯颂二话不说，换上衣服下楼。
这些年，他没少帮我办这种事儿。几乎都不用跟他说得太清楚，他就能明白。
柯颂买了东西回来，递给我的时候什么也没多说。
我们的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正巧他手机响了，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柯颂看我一眼，转身钻进厨房。
“我说了我不去…;…;真有事儿，你们好好玩儿吧…;…;那我就更不想去了。我不急，我有什么好急的…;…;”
柯颂将声音压得很低，我觉得奇怪，踮着脚尖凑到他身后去。
“你们别等我，好好玩儿…;…;我不去咱们也是朋友，这么多年的同学了…;…;”
“是李龙打来的电话吧？”
听到我的声音，柯颂一惊，肩膀跟着颤了下。
“好久没见李龙了，他让你去玩儿你就去吧。”
李龙是我跟柯颂的高中同学，为人挺仗义的，这么多年一直跟我们维持着良好的朋友关系。
奇怪的是，他平常有局都会叫上我们两个一起，这次竟然只单独叫的柯颂。
而且，柯颂的反应也挺耐人寻味的。
“那好，我收拾下就过去。你们先等一下。”柯颂眼神无奈，不得已应承下来。
挂掉电话，他环望一圈，似乎想到什么，好看的凤眼亮了一下，“你就穿那件儿跟我一起过去吧。”
“我跟你一起去？李龙好像没让你叫上我。”
柯颂大步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一条红色的连衣裙。
这是上个月他给我买的。裙子的剪裁很别致，能够恰到好处的突出我的身体曲线。
我这个人天生好颜色，人长得美，身材也没得挑，是那种不保养皮肤也能嫩的掐出水儿，吃多少也不会胖的人。可我也没太当回事儿。平常穿的衣服都以舒适为主，难得有几条裙子，还都是柯颂给我买的。
“这件买了你还没穿过呢，就穿这个吧。”
柯颂不由分说，直接将裙子塞给我，让我去卧室换上。
穿好衣服，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见柯颂已经给我选好搭配的包包，他还额外准备好暖宝宝。
还没问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儿，人就被柯颂拉上了出租车。
金碧辉煌的ktv外，李龙搓着手等在那里。
出租车直接停过去。
看到我从车上下来，他还楞了一下。
“奈奈，你怎么也来了？”他干笑一声，一直朝柯颂挤眼睛。
“她怎么就不能来了。”柯颂帮我拿包儿，一只手小心虚扶着我。
我很少穿高跟鞋，之前偶然穿过一次，不小心崴了脚。原本并不想穿的，之前见李龙可从来没这么隆重过，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可要配这条红裙子，球鞋有些不伦不类，不得已，只能三步一扭地走过来了。
“这么多年了，你们还这么黏糊。”
李龙拍拍柯颂的肩膀，看我的那一眼意味颇深。
“羡慕啊？那不如我天天跟你黏一起？”柯颂故意挽住李龙的手臂，笑容带着点儿暧昧。
“去你小子的，不跟你在这儿贫。走走，我们进里面去，里面有酒。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刚走了几步，我就扭了下。
柯颂怕我摔倒，赶忙拉住我。
李龙余光扫过来，竟一把截住柯颂的手，“小子，今天可主要是为了你的事儿，你可不能不给兄弟面子。”
他的态度让我觉得奇怪。
李龙强行推搡柯颂，将他带到包厢门口，指着里面一个角落说，“就是那个妞儿，长相绝对有六分，虽然比不得你家奈奈，但好歹在人群里也是出挑的那个。年纪比你小一岁，正宗的书香门第，爸、妈，爷爷、奶奶都是老师，姥爷还当过校长。现在她子承父业，在冀城十二中当老师，配你绝对绰绰有余。”
听了他的话，我终于明白过来——这是要给柯颂介绍女朋友呢。
我的存在一下子就变得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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