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提边关之事,只说大军得胜的消息就足够朝廷上下欢欣鼓舞了,往日里那些总是劝诫政和帝止戈为武的言官们也转而庆贺政和帝立不世之功,为我朝圣明之君,之前对于兵部以及贾珍等一力主战的官员的流言蜚语顿时消散于无形。
大军虽然得胜而归,但是并不意味着贾珍等人就轻松了。比如说接下来的封赏和抚恤阵亡的将士们等事宜就足够户部和吏部忙得焦头烂额了。更重要的是,政和帝忽然有了个想法,想要把那些草原之地纳入版图之中,而不是任由他们在那里,迎来下一批游牧民族。
政和帝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就干脆地把六部尚书并上韩昌等心腹叫到了御书房。大家一听就开始各自思索起来。兵部尚书李安率先开口说:“圣上,恕微臣之言,臣以为不妥。首先,草原辽阔,若是安排驻兵的话就将是一个很大的麻烦,何况我们若是到了草原,将无险可守。再者,便是气候的问题,尤其是到了乌拉尔山一带的话,这里冬天极寒,几乎杳无人迹,兵士们若是一不小心便有可能会被冻死。”
户部尚书在心里盘算了许久,才开口说:“圣上,臣赞成兵部尚书的提议。首先,这些草原虽然可作畜牧之用,放牧牛羊,甚至在东北一带的土地可做耕地之用。但是这些短期内并不能增加税收,反而我们要移民开垦就要投入无数银钱。其次,正如兵部尚书所说,边关边防将士如果增加了,那么相对而言,朝廷的财政支出也要增大。还有,若是为了长期考虑,建造雄关边塞便必不可少,这更是一笔极大的支出。目前,我朝的财政收入虽然不错,但是难以支持这般消耗,毕竟我们还要投入到海军,武器,民生等各方面的事情中去。”
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反对政和帝的提议,却没有让政和帝发怒,因为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的出发点都不是反对自己的提议,而是提出了操作性的问题,这几个问题也困扰了政和帝很久,他示意其他的人继续下去。
礼部尚书柳鸿飞接着道:“臣以为圣上的想法确实很好,但是正如刚才两位大人所说,姑且不算移民开垦,倘若要修建边塞城池,那么不仅是银子上的销,只怕要加重徭役。眼下我们虽然打赢了此场战役,但是日后还有别的战争需要准备。民力有限,万不可竭泽而渔。”
贾珍开口道:“臣以为徭役倒是不必担忧,我们可以征用囚犯,也不必给他们太多销,除了必要的一日三餐之外,表现的好的囚犯可以给予减刑,譬如死刑可以改为终生□□,具体裁夺衡量当然得须刑部尚书拟定。当然,为了防止那些囚犯□□,监工可以选用军队的人,一边担任巡视边防,一边监督边塞工事完成,一举数得,再者,圣上不是烦忧那些佛教太过兴盛,僧侣过多,与其让那些僧侣利用香火钱重建寺庙,倒不如征选他们来建造工事,至于奖赏的话,倒也简单,赐匾题字皆可。道教,天主教等也可以循此例子。”政和帝虽然大大削减了道佛两教,甚至取消其特权,但是短期内尚未得见成效。
工部尚书开口道:“臣等所忧虑的还是钱粮的问题,别的不提,光是边塞修筑,非数十年不能完成,这其中所需要耗费的银钱难计其数,别的不说,就砖瓦一项恐怕就得耗费甚多。”工部尚书对于这些再是清楚不过了,很快就给了一个大致的估数。
韩昌突然间开口道:“几位大人说得都极为在理。移民垦边,臣倒觉得大可不必。草原一带本就利于畜牧,可供开垦的地倒是极少。倒不如鼓励当地百姓发展畜牧,我朝征税主要以粮食和银钱为主,对于这些畜牧的边民倒不如改为牛羊,在最初几年可以以粮食和减免徭役来鼓励他们发展畜牧,这次这般,财政虽有支出,但是仍有盈余。至于修建边塞城市的事情,我想我们可以先圈定几个地方修建边塞,使得将士们有边塞可倚便可,剩下的工事待到日后,甚至数年,数十年之后也是可以,对于军队,尤其是骑兵怕也是很好的训练。”
常言胡虏无百年运,说的便是目光长远的问题。修建边塞难以一朝一夕完成,便是秦始皇穷尽民力,也完成不了如此浩大的工程,秦修长城隋挖运河,皆是长远之举却败在求速之上。
“臣觉得此举倒妥,因为气候等问题,越往北越罕无人迹,北方虽有俄国,但却不足惧,以他们的能耐染指不了这地方,咱们可缓缓而图之。”礼郡王开口道。
“人力倒是其次,关键还是在于银两。”户部尚书仔细地盘算了一下,便是这般缩减,能够抽出来的银钱也是极少,堪堪达到所需的十至五六,前期工程倒是足够,只是收尾部分还有欠缺。
贾珍此时脑海里不断地盘旋着一个想法――以邻为壑,以邻为壑并非古法所提倡,因为作为与多国接壤的大央朝,如果以邻为壑,反倒会让其他周边众国心生异心,不断地自扰边界,打断国家的计划。再者**新疆等地虽然臣服中央,但是由于民族众多,当地还有地方首领,时有动乱发生。这几年因为军队实力大幅度提升,已经安分许多,便是那些叛乱的也都被镇压下去了,使得政令通达,削弱了地方首领,土司等的实权。
然而以邻为壑并非不可行,倘若这个邻居离开大央朝十万八千里的话,那就根本没有问题。例如英国,英国是一个岛国,海权思维便是由它发起。作为一个岛国,在航运发达的当今尚有被边缘化的可能,如果非要选择一个下手的话,那就不如选择英国。
“圣上,臣有一法子。正如诸位大人所说的一般,我们不能采取增加徭役和赋税的方式,这样的话只会竭泽而渔。所以唯一的法子不是对内,从百姓身上得到银两,而是对外。对外的话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战争,一种则是贸易。战争目前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可行,反而会增加我朝财政负担,所以唯一的法子就是贸易。”贾珍开口道。
“继续说。”政和帝微微皱起眉头,示意贾珍继续说下去。
“圣上,从我们得到的消息来说,目前葡萄牙,西班牙属于上风,欧罗巴(欧洲)还在整合发展中,唯有一国置身事外并且拥有足够的资本和实力的还有一个国家,就是英格兰,他们的女皇伊丽莎白一世也在进行改革,采取各类手段积累财富,就包括不平等的贸易掠夺,甚至贩卖黑奴。”贾珍顿了顿,这些消息自从政和帝派人出洋,解开商人的制约,就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效仿英格兰。”政和帝眯了眯眼睛,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提议,虽然重新开始注重海军并且大力发展,目前的水平也只能保证近海战争不败,以及保护本朝的商船而已,想要染指北非等地成本太多,何况也要做好和英格兰开战的准备。
“当然不是,英格兰采取这样的法子有它们的地缘,经济和政治作为后盾。但是我们可以把目标放在英格兰身上。据说英格兰已经把目标从北非等地转向了印度以及我们。”贾珍在推算了一下,大概还有七八年,东印度公司就要成立了。
“擒贼先擒王,既然英格兰从其他国家掠夺来了财富,并且开始觊觎我们,那么何不我们先发制人,不仅能够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也能够打破英格兰整合发展的进程。”贾珍眯起了眼睛,嘴角弯起一丝冷笑。
“鸦/片。”贾珍笑了笑,继续道。鸦片这个词一出口,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贾珍身上,作为重臣,大家对于鸦片并不陌生,在与缅甸等地相邻的边界,甚至云贵一带,鸦片绝对是令人闻之变色的东西,尤其是在商业被鼓励之后,经济的确繁荣起来,但是很多不好的东西也开始盛行,比如说鸦/片,罂/粟壳。朝廷为此已经颁布了好几次禁令,甚至一带发现有人贩卖罂/粟,鸦片,就实行死刑。
“这样是不是太过了,有违道义。”刑部尚书犹豫了片刻,开口道。贾珍的法子确实很好,但是这实在违背了一个大国,上国所为。
“刑部尚书是担心英格兰的报复,还是说担心其他国家效仿之。”贾珍立刻听明白了刑部尚书的言下之意。之前政和帝所改革的朝贡政策,其实本质上也是安边政策――毕竟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用朝贡所赏赐的银钱帮助那些小国维护本国的稳定,这也是变相保证了大央朝边境的安稳,只可惜不提日后会有日/本这个白眼狼,就说在新/中/国艰难成立发展之时,就有印度觊觎**,为了维护主权和领土,中/国在极度困难的情况下打赢了对印战争,连越南(古称安南)弹丸之地,古时甚至主动要求并入版图的小国,都敢袭击中/国边境,直到被中/国彻底打断国运之后,仍在南海时不时骚扰中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