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晓宁的话,田大庆沉重地点点头说道:“这些年我也一直没有放松对阿卜杜勒的警惕。om但是他现在是政协副主席,身份特殊,他的证据不好找啊,没有证据,我们就没法抓他。”
李晓宁情绪激昂地说道:“都什么时候啦,还跟敌人斯斯文文地讲什么证据!人家都拿刀架在爱国宗教人士的脖子上杀人了,我们还用《刑法》那一套对他们**律,讲人道吗?这案子不是一般的刑事案子,我们面对的也不是一般的犯罪分子,是恐怖分子,是分裂祖国的敌对势力,这不是人民内部矛盾,不能手软!”
田大庆用询问的口气问道:“你的意思是要动阿卜杜勒?”
李晓宁高亢地说道:“不是要动,而是马上动,一刻也不能等了!”
田大庆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停下果断地说道:“好。我同意你的意见。我这就给王书记打电话请示。”
李晓宁一哂,说道:“阿卜杜勒是市政协副主席,王启明也没有权利抓他,你请示完他,他还得向自治区请示,一来一回又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这事不用你插手,由我们反恐特别支队来办,我不受地方节制。”
“可是,阿卜杜勒毕竟是政协副主席,你就这样先斩后奏好吗?再说了,他还是影响力极大的阿吉,万一引起穆斯林的反抗怎么办?”田大庆忧虑重重地说道。
李晓宁知道田大庆也是为了自己考虑,但是他真的是无法再忍下去了,自从来了西疆,他就觉得自己仿佛被束缚住了手脚一般,伸不开手,迈不开腿的,他也知道西疆不同于内地,光一个民族政策就让很多工作无法大刀阔斧地开展,但是他决定不再忍下去了,不再瞻前顾后了,对恐怖分子必须是给予疾风暴雨般的打击,全世界还没见哪个国家能靠软政策感化恐怖分子的呢。所以,他大手一挥说道:“没有什么不好的。在反恐的问题上,中央的态度是坚决支持我们的,中央早已经有指示,要坚决消灭分裂民族、分裂中国的反动势力,决不手软!”
事实上,李晓宁不光是嘴上说的响亮,他也不是愣头青,之所以敢这么做,心里还是有底的。前两天和程小溪见面的时候,程小溪就把自己的调查情况告诉了他。经对阿卜杜勒慈祥基金会账目调查显示:每一两个月就有一笔汇款从国外汇入他的慈善基金会的账户。这些款项少的时候有几万美元,多时达几十上百万美元。这些资金又被很隐秘地转入了其他渠道,最终流向是阿卜杜勒秘书司马晔所控制的一家贸易公司。
所以,早在前一天晚上,李晓宁便已经秘密抓捕了司马晔。就在二人谈话的当口,司马晔也终于吐口了,他交待:他的贸易公司是阿卜杜勒的一个招牌。贸易公司根本没有做过一桩贸易,该公司的任务就是帮着阿卜杜勒把一些来历不明的钱打到账上,然后又分批提走。同时,还交待,哈桑来招募维吾尔青年加入恐怖组织,也是由阿卜杜勒提供的经费。”
既然证据确凿,还等什么?李晓宁担心阿卜杜勒可能会闻风而逃,于是,他亲自出马赶到政协大楼。
阿卜杜勒从窗户里看到李晓宁等人向他的办公室走来,跑已经来不及了,他呆呆地坐在座椅上,想: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吗?
李晓宁推开阿卜杜勒的门。两人四目相对,李晓宁的目光如炬,灼得阿卜杜勒眼前一片黑暗。
阿卜杜勒强自镇定地说道:“司马晔偷税漏税是他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李晓宁冷笑道:“中国有句古话,叫‘打草惊蛇’,如果你心里没事,惊什么?我有跟你说,我来是因为司马晔的事情了吗?”
阿卜杜勒还试图回环,勉强笑道:“也许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李晓宁冷笑道:“阿卜杜勒,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没想到还这么天真。你认为我会有兴趣听你解释你的误会。”
阿卜杜勒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他扭曲着脸庞说道:“你想把我扔回过去的生活?”
李晓宁沉声说道:“难道你这种人还有什么前景吗?”
阿卜杜勒无奈地说道:“我还有多少时间?”
李晓宁嘲讽道:“你恐怕是等不到哈桑成功的那一天了。”
阿卜杜勒负隅顽抗道:“不管怎样,我是政协副主席,你们不能处理我。”
李晓宁冷喝一声道:“你现在不是了。”
阿卜杜勒并不知道李晓宁是在假传圣旨,也没想到去问李晓宁要相关的任免文件,事实上他就是要也没用,李晓宁今天来,根本没打算跟他按正规程序来,也就是说根本没打算跟他讲理。但是阿卜杜勒并不打算就此束手就擒,他狡辩道:“我是爱国宗教人士,政协报记者已经把对我的采访报道发向全国。你们这样做,难道就不怕产生严重的社会影响吗?”
李晓宁一哂道:“谢谢你提醒,关于你的犯罪实事,我想不久之后,全国人民也都会从报纸上看到的。人民会做出他们应有的反响的。”
阿卜杜勒的手搭上了办公桌抽屉的把手,在抽屉里藏着一把手枪,那是他防身用的,但是他的手按在抽屉把手上半天也没敢把抽屉抽出来。多年的高官生活,早已经让他没了那股子血性,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乖乖被捕。
阿卜杜勒的双手被戴上了手铐,被反恐特别支队的干警们押着上了越野车。
越野车驶出政协大楼时,阿卜杜勒回头望了一眼。李晓宁马上提醒他:“这地方,你已经没有权力留恋了。你不觉得这十几年来你在这个楼里进进出出的是个错误吗?而且你活得很累。”
阿卜杜勒真诚地问:“我想知道是谁发现了我的蛛丝马迹。”他的目光直视着李晓宁说:“说实话,我不相信是田大庆他们发现的。他既然十几年都没想出办法找出我的证据,那么再盯我十年也没用,我就想知道那个高手是谁?”
李晓宁冷笑道:“从现在开始,你没有问话的权利了。”
李晓宁前脚把阿卜杜勒带走,王启明的电话跟着就打进来了。王书记激动地说:“李支队长,田局长已经跟我汇报了,我刚刚从自治区书记那里出来,自治区党委已经同意了。动吧,动那个老东西。”
李晓宁哈哈一笑说道:“王书记,我已经动完了。”
王启明在电话那头眼珠子都瞪圆了,他问道:“谁让你先动手的?你有什么证据抓人?万一中央领导不批准抓他呢?”
李晓宁不为所动地说道:“批准不批准的,我都已经抓了。”
王启明大怒道:“李晓宁同志,你这是违反组织原则知道吗?”
李晓宁镇静地说道:“王书记,我提醒你一点儿,我不受你的节制。我做什么事,抓什么人,并不需要你的批准。”
王启明怒道:“你……你的胆子真是不小啊。”
李晓宁笑道:“王书记,消消气吧。反正我已经把人抓了,你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妥当,可以向我的上级投诉我。不过我建议你等打完这一仗再说。”
王启明不由地有点儿苦笑,说起来他还真拿李晓宁没有办法,而且现在李晓宁做的是正确的事情,他也不好真的去投诉李晓宁。再说了,李晓宁二十多岁就已经是正厅级待遇,傻子都看出来他前途无量,对于李晓宁这样的人,还是得以结交为主,而不能因为一点儿小事就跟他成为敌人。
想到这儿,王启明换了一个和缓的语气说道:“还是赶紧补上有关手续,这不是胡闹吗?”
阿旺阿吉的妻子在小女儿的搀扶下来到医院。她依然蒙着面纱,那层面纱下的脸到底是怎样悲伤,李晓宁看不到,也无人能看到,但她确实昏倒在阿旺阿吉的遗体旁。所有人都听到了她昏倒之前的一声惨叫。
抢救室里立刻又是一阵忙乱,医生们又着急着给阿旺阿吉的妻子打强心针。
李晓宁觉得这个老妇人很可怜,直担心她会承受不了这种打击。
阿孜古丽在抢救室门口焦急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叨叨:“没有目击者,还不知阿旺阿吉的儿子什么时候醒来,看来抓捕凶犯的战机就要失去了。哎呀真是急死人。”
李晓宁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这个案件能不能破,关键的人物是阿旺阿吉的儿子能不能醒过来,大家祈祷他快点儿醒过来吧。”
李晓宁确实有点儿头疼,虽然不顾一切抓捕了阿卜杜勒和司马晔,司马晔也招供了,阿卜杜勒也放弃了抵抗。但是阿卜杜勒显然不会那么快就招供,自己现在其实还是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当口,因为只要阿卜杜勒不招供,自己就还是等于非法拘捕阿卜杜勒。而且最为关键的是,阿卜杜勒并不是直接参与恐怖活动的人,他只不过是哈桑等人的幕后支持者,抓了阿卜杜勒,只不过是暂时断了哈桑等人的资金来源而已,而且还不知道哈桑是不是只有这一处资金来源。要想要西疆恢复和平,还是得抓到哈桑等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