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宁从现场捡到了一枚子弹壳,这枚子弹壳同杀害罗海清的那颗子弹壳是一样的,毫无疑问,从作案的工具,作案的方式,作案的时间来断定,两起血案的凶手是同一伙人。
此时,金丝眼镜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地上踱来踱去。坐在一旁的板寸头微闭双目,显得非常沉静。突然,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房中的沉寂。板寸头打开手机,轻轻地“喂”了一声。对方说:“按你的吩咐,我把那老头儿也做了。我要是晚去一步,就被警察带走了。你这两宗买卖真危险,一起是做警察,一起是从警察手中夺人,所以,费用应该要加倍。你看怎样?”
板寸头说:“既然你按道中的规矩做了,我也就按道中的规矩给你加价。不过,你拿了这笔款子,必须要远走高飞,离开江东省,你能做到吗?”
对方说:“这好说,你们需要安全,我也需要安全嘛。说吧,在什么地方让我接货?”
板寸头说:“在城郊旧船厂吧。”
对方说:“地点你定了,时间就得由我来定。”
板寸头说:“说吧。”
对方说:“明天上午十点。”
板寸头说:“怎么是白天?能不能放到晚上?”
对方说:“越是不安全的时候越是安全,越是安全的时候越不安全。经过一夜的折腾,他们会对晚上更敏感。”
板寸头说:“好吧,就按你约定的时间,明天我派人准时给你送过去。”
挂了电话,板寸头对金丝眼镜说:“大哥都听到了?”
金丝眼镜说:“都听到了。大刘,你不认为留着这两个活口会对我们造成威胁吗?”
板寸头说:“我也有此想法。明天,就是个机会。就让朴振华去吧。”
金丝眼镜说:“他的伤怎么样了?”
板寸头说:“一点皮肉之伤,没伤到筋骨,已经好了。”
金丝眼镜说:“每一次血案,斩断了一条线索,却又留下了新的线索。这一次,大刘,要让他做干净,做一次彻底的了断,否则,我们都搅和到这些事中,怎么干正事?”
板寸头说:“这也是我的心愿。如果不就此打住,终有一天,火就会烧到我们身上。”
金丝眼镜说:“烧到我们身上还好说,就怕会烧到老板头上啊!”
李晓宁等人清理完了现场,回到局里,已经是后半夜了。
事发后,高晓天和其他两名副局长都先后来到了事发现场,面对两起血案,面对死去的罗海清,高晓天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当即宣布由李晓宁接替罗海清担任专案组组长,并限期十天破案。虽然这个决定很不符合常规,两位副局长也都提出了异议,但是李晓宁却一口答应。高晓天也力排众议,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李晓宁来到临时分配给自己的办公室,满脑子想的就是两个字“破案”。罗海清的死对他的触动非常大,这伙王八蛋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如果不及早破案,还会有血案发生。他又想起了罗海清的消息到底是谁给的?他这么想着,反复地推敲着,不知不觉间,他的脑袋一沉,就趴到了桌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李晓宁听到办公室的门响了一下,他一抬头,是高晓天推门进来了。李晓宁站起来,高晓天伸出手,朝下摁了摁,示意他坐下。
“十天内破案有没有把握?”高晓天不动声色地问道。
李晓宁沉着地说道:“有。”
高晓天再次问道:“把握有多大?”
李晓宁沉吟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说不准。我怀疑问题还是出在了内部。”
高晓天禁不住“哦”了一声:“说说看。”
李晓宁说:“我今天和宋晓玲其实已经在南郊一个诊所里发现了那个受伤的杀手。可是就在我们要进一步查探的时候,罗海清却一个电话把我们叫到了省外科医院,说是那个杀手在医院里。结果我们一到那儿就出事了,这显然是提前设置的一个陷阱。罗海清的消息应该是内部人给他的,所以他才会相信。”
李晓宁刚说到这里,门外喊了一声:“报告!”
李晓宁说了一声“进来”。
宋晓玲进来说:“高局、李秘书,电话单子调出来了,这是罗队出事之前所接的几个电话。”说着将单子交给了李晓宁。
李晓宁扫了一眼电话单子说:“这几个电话号码你查了没有,主人是谁?”
宋晓玲说:“查了。罗队出事前一个小时,一共有三个电话。一个是给你打的,一个是接的他爱人的电话,还有一个查无此人。不过我把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单调出来了,在下面。”
李晓宁翻看了一下单子上的通话记录。然后对高晓天和宋晓玲说:“这个电话卡只用了一次,这唯一的一次就是打给罗海清的。持这个电话卡的人,就是在关键时刻,给罗海清传达消息的那个人。高局,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局里的高层,不然罗海清不会那么信任他。你有没有可怀疑的对象?”
高晓天摇摇头说道:“没有。不过你们俩一定要提高警惕注意安全,千万千万再不能出现类似的问题了。现在马上上技术部门,给这个电话的主人打个电话,看看他在什么位置,有何反应。”
三人来到技术部,接通电源,拨通电话,等了好长时间,没有反应。再打过去,还是没有反应。
高晓天说道:“这个号码,怕他永远不会再用了。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
李晓宁说道:“昨天我们去诊所的时候,有个线人留在了外面,他应该能够看到一些情况。我们去找他再聊聊。”
高晓天点点头说道:“好。立刻行动。”
出了门,上了车,宋晓玲问道:“头儿,你怀疑我们内部的那个内奸是谁?”
李晓宁说:“你怎么不叫我李秘书了?”
“老那么叫显得生分嘛。而且你现在就是我们的头儿嘛。”宋晓玲吐了下舌头说道,“说说嘛。你怀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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