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般说,瞳歌原还想关心一下此事后续发展,又觉着以黑面渣男的智谋手段,定会处理得稳妥。便也作罢。
瘟疫,水患……
既然都不想她再深/入插手,而她想要的酬劳已经到手,就暂且撇开不管了燔。
接下来,元小妾——
她虽答应过御凌墨不追究前事,她可没答应他,不算计她窠!
回了绯樱阁,羽卿华还待在她的屋子,尚未入睡。
“你干嘛不回自个房间?”瞳歌瞟了眼躺在她榻上看书的羽卿华,蹙眉问。
羽卿华手里的书盖上眼睛,任性的说:“没瞳瞳在,哪都不想去。”
瞳歌眼神抽了抽。
盯了她好一瞬,拿开她脸上的书。这货立马将手臂横覆眼睛,拒绝她眸光的探究。
瞳歌扶额,败下阵来,“想睡就挪进去一点。”熄了灯火,和衣躺了下去。
脑壳刚沾到枕头,这货迅速八爪章鱼一样的扒了过来,给她一脚踹贴了墙壁!
“瞳瞳……”羽卿华委屈。
这么大力,骨头都要碎了,疼死他了。
“我有事想问你。”瞳歌看着上方,淡淡道:“有关元姒的。”
黑暗里,羽卿华沉默了片刻,低低应道:“嗯。”
“你知不知道元姒现在藏身哪里?”算算时间,再有三月她便该临盆了。
虽然端木残说了孩子无辜,可她总觉着元姒肚子里的孩子于她,总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
“瞳瞳为甚觉得,我会知道?”羽卿华躺了回来,正经的问道。
瞳歌眼瞳如水,“我只觉着,你有法子知道。”御曦皞的隐私她都能打探的清楚,想来是有甚门路跟手段的。
“瞳瞳想对付元姒?”
“具体说,是想弄死她。”青阳玖贞回了北燕,她眼下的能力有限,鞭长莫及,报仇一事可以暂且搁下。
而元姒,怀有身孕,不消想,定是待在东齐,且离焦韫王都不会太远。
想要平息怒火,先拿她开刀再好不过!
羽卿华转头看她,伸手过去拢住她的,叹息道:“能告诉我理由么?”
从前即便元姒那贱人使尽手段,明里暗里给瞳瞳难堪。瞳瞳心善,从来就没有动过杀她的念头。
如今,纵使瞳瞳语气清淡,他仍听得出其间毫不动摇的杀念。想来元姒那贱人,定是做了甚触犯瞳瞳逆鳞的事情!
他本就有除掉元姒的心思。
之前留她一条烂命,不过了为了拆散瞳瞳跟御凌墨那混账的姻缘。
既然瞳瞳对那混账已无半点感情,留着她也没用了。
杀了罢!
“你只要想法子,帮我把人弄回来就是了。”
仿佛察觉了她的杀念,瞳歌开口,沉声道:“手刃仇人之事,我喜欢亲自动手!你不许做多余的事!”
羽卿华一愣,欣慰她变强了的同时,不免一阵失落。
强势果敢的瞳瞳他很喜欢,从前温柔心善的瞳瞳,他也一样很喜欢!
“好。”终究是舍不得她失望,羽卿华阖了眼睛。
……
端木残归来,已是五天过后的事情。
就在他回来的次日,墨王爷即药到病除,越一日已经能上朝议事。
又过两日,监察御史安穆学上书弹劾工部尚书何弼,并呈交何弼私人账册一本,直指其蝇营狗苟,贪赃枉法,侵吞工程巨款,置水岸黎明百姓生死于不顾。
齐帝震怒,下令御史台中丞苏韶白彻查此事。涉案官员一律软禁,不得擅出其门户,违者立斩无赦!
焦韫王都,风雨欲来。
……
“四哥,最近几日朝廷自危者多,人心惶惶,太子府那边却迟迟不见动静。你说太/子/党羽打的是甚心思?”
御曦皞靠着座椅,望着几案后正执笔
疾书的御凌墨,凝眉问道。
“工部尚书一事不过是开胃小菜一碟,引诱大鱼上钩的诱饵。”
御凌墨头也没抬,淡声道:“只要父皇顺着我们提供的线索细查,定会揪出太/子/党羽行为不端的狐狸尾巴。不过,太子也不是没脑壳的莽撞之人,这个时候按兵不动,静观风向,倒也明智。”
御曦皞皱眉,“即便父皇查出些甚,多半还是会偏袒太子的。”
“四哥,要不要我们再推波助澜一下?户部侍郎谢海恬那只老王八,也该是时候炖煮下锅了。”
留了他这么久,就等着他羽翼丰极,成为元太傅兴风作浪的左膀右臂,然后一网打尽!
“你不是还没掌握谢海恬贪赃枉法的证据么?”御凌墨瞟了他一眼。
“关于这个,五弟我自有主张。四哥只消说眼下,能不能宰他下锅就成。”御曦皞来了兴致,眼神自信。
御凌墨收了视线,“随你,杀鸡儆猴就够,切莫打草惊蛇。”
……
绯樱阁。
“四嫂,你说抓住一个人把柄的最快法子是甚?”御曦皞品着淡的不能再淡的凉茶,随声问道。
瞳歌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问:“萧王爷问这作甚?”
“四嫂可还记得,户部侍郎谢海恬的事情?”御曦皞侧目看她。
瞳歌稍稍想了想,颔首,“劫富济贫。……怎么,有问题?”
微摇了摇头,叹气道:“本王厌倦了夜里入户劫富的游戏,就是想玩一回抄家。”
抄家?
原来这厮是想做一回合法的强盗,真够……无耻的!
瞧出了她面上的不屑,御曦皞放出诱饵,“抄家所得,本王允你上次数额的五倍如何?”
“十倍,我给你想想法子。”瞳歌抿了口吟秋特制的果茶,只觉清甜沁心,面无愧色的狮子大开口。
御曦皞苦着脸跟她商量,“六倍行不?擅自更改抄家所得财物数目,本王担的风险足够给人抄一次家。”
瞳歌漠漠的斜了他一眼,“八倍,没的商量了。萧王爷富可敌国,这个数目不过是你所有家财的九牛一毛,又何必这般同我讨价还价?”
真够……精。
御曦皞耷拉着脑袋,很有些沮丧,“成交……四嫂说法子罢。”
“在此之前,敢问王爷是只觊觎谢海恬的家财,还是他的家财性命两者都要?”瞳歌直言。
御曦皞沉吟半晌,说:“家财。”谢海恬那只老王八,死了太便宜他!
“我听说你父皇寝宫珍藏有一盏,末烙国进贡的琉璃千影灯。……不知是否确有其事?”这琉璃千影灯的名字,还是之前无意从羽卿华那货那里听来的。
御曦皞虽然疑惑,她为甚会知晓琉璃千影灯的存在,却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正如四嫂所说。父皇对那琉璃千影灯爱不释手,每日睡前,必会取其燃灯观摩。”
“你倒是对你父皇的举动了若指掌。”瞳歌漫不经心一句。
御曦皞稍微一怔,眸底掠过一丝危险寒芒!
将他一刹的动摇尽收眼底,瞳歌不动声色,淡淡道:“你说那琉璃千影灯若是成了谢海恬的囊中之物,收入宝库。你猜你父皇会有甚反应?”
御曦皞一愣,旋即不敢置信的瞠大眼睛,“四嫂的意思是——”栽赃陷害?
“怎么,分明不是甚正人君子,关键时候,反倒唾弃这不君子的做派了?”瞳歌嗤笑。
既然抓不着证据,给他伪造一个,有肆意搜查的借口,不就足够了?
即便皇帝信了琉璃千影灯的事情,是有人栽赃陷害户部侍郎。可他宝库里的那些雄厚家底,仅凭入仕俸禄能不能累的出来,相信东齐皇帝很乐意帮他好好清算一番的。
“怎么样,萧王爷?”
见他蹙着眉头久久没有回应,瞳歌暗自冷笑,“自古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栽赃什么的,虽然的确是下作了一点,不过对待下作狡黠之人,此等手段便算不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