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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卫东干咳了一声,立即说道:“多余的话咱们就别说了,来,咱们先干一杯!”
其他人立即举杯说道:“干杯!”
严卫青瞪了陆鸣一眼,也做出干杯的动作掩饰尴尬。
陆鸣心中冷笑,就和大家干了一杯,只饮了一小口,然后就放回到了桌上,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严卫东笑着说道:“干杯之后,大家可以正式进入文会交流的主题了,本次文会没有什么特别要求,那咱们就从对句开始,诸位以为如何?”
“就让老夫先来吧,我这里有一副上联,倒是想请陆学才指教指教。”
冯老文士站了起来,微微昂首,流露出了一丝讥嘲之色。
“老先生出题就是。”,陆鸣点点头。
“好!”
冯老文士走到长长的书桌旁边,提笔就写了一副上联,写完之后还面露得意之色,大摇大摆的递给小二手里,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把它挂起来!”
“是!”
小二不敢怠慢,就将上联挂在了左侧的墙面上,众多读书人抬头看去,就见到上联写着:
二猿断木深山中,小杂毛也敢对锯。
冯老文士站在对联下面,大声说道:“老夫前几天写了这个上联,但才疏学浅未能得出下联来,今天就借此机会,请陆学才替我对句,老夫在此先说声谢谢了!”
特别在“对句”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同时满脸的得意之色。
“哟!这个上联有意思,‘对据’不就是‘对句’么?不愧是冯老文士,上联果真有水平!”
“呵呵……猴子的确就是‘小杂毛’,用词很到位啊!”
“老糊涂,真是老糊涂,真以为陆学才真的是那么简单就能够羞辱的?倚老卖老,难怪年纪这么大了还只是文士!”
“放肆!冯文士德高望重,岂能容你羞辱?”
“德高望重?我看是被严家当笔耍了吧?在座的都不是糊涂人,谁看不出来他们都是冲着陆学才去的?”
“言之有理,但这件事情和我们无关,还是少说两句?”
“和我们无关?你难道看不出来么?严家这是在杀鸡儆猴,上次陆鸣揭了严卫东的帖子,他这是在借机报复,以此来炫耀呢!我们都是外地人,扳倒了陆鸣就等于扳倒了咱们!”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此时终于有人恍然大悟,真正知道了严家举办文会的最终目的。【愛↑去△小↓說△網w qu 】
严卫东听到有人谈到这个话题,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色,反而却非常的从容。
“陆鸣,冯老文士在绍明府名气可不小,你若是用对联反唇相讥,必定会得罪冯老文士和他的门生,到时候你得罪的可不仅仅是我严家!”
严卫青目光闪烁,得意地想:“卫东表哥真是聪明,居然用这种办法来打击陆鸣的文名,真不愧是苏州第一大文士!”
许多人的目光都看着陆鸣,神色各异,有的人脸色猖狂,有的人满脸讥讽,还有一些外地来的读书人则是脸色铁青,难看至极。
“陆鸣的文名一旦受到打击,我们外地来的读书人恐怕在绍明府也抬不起头来,日后遇上严家子弟都要低头了!”
“我还以为严卫东是好心举办文会,没想到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如果陆鸣对不出这个上联,严家子弟必定会趁机打击他的文名,不管对或不对,陆鸣都要吃亏!”
“陆学才,就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本事吧!”
过了许久时间,陆鸣终于站了起来,目光扫了一眼严卫东,迸发出了一道睿智的光芒。
随后,陆鸣又对冯文士一拱手,说道:“老先生的上联果然很有意思,晚辈心领神会,已经有了下联,但是……”
“但是什么?”
冯文士目光一寒,不相信陆鸣可以对得上他的对联,也不相信陆鸣会用下联来反唇相讥,因为他的威望比陆鸣要大。
“我这下联虽然对得上题,但毕竟有失礼节,容易冒犯老先生,怕是下联一出,肯定会让老先生颜面无存,所以晚辈想,这下联不对也罢。”,陆鸣笑着说道。
“哈哈……口出狂言,我看你也不过如此!”
冯文士大笑说道:“对不上就是对不上,何必在老夫面前找借口?不过说来也是,你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这时有人说道:“陆学才说得其实也有道理,如果学才对出下联,不就等于不给冯文士面子么?”
冯文士怒道:“名声不过是浮云而已,若是你们真的这么考虑,那你们也太小瞧老夫了!陆鸣,你尽管出对联,哪怕真的口出狂言,老夫都不会跟你计较!”
“不可不可,晚辈还是等文会结束之后,在私下里告诉你下联吧。”,陆鸣摇头说道。
“哈哈……陆鸣,你何必在那里装清高?老夫最看不起你这种装模作样的人!”
冯文士讥笑说道:“无知小儿,真以为混了个学才的名号,就可以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吗?你这种人注定没出息!还想争茂才?那更是无稽之谈!”
“那您到底想怎么样?”,陆鸣问道。
“你若真有本事,就将下联给我对上,否则,你就得承认你是个徒有虚名,有辱斯文的臭书生!”,冯文士怒声说道。
“好!”
陆鸣对着众人拱手道:“请诸位文友替学才作证,原本学才不愿意当众出示下联,但既然冯老先生非让我对出上联,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倘若有任何得罪之处,相信冯老先生不会跟我一个晚辈计较,既然如此,那我就献丑了!”
“哼,装腔作势!”
冯文士冷笑出声,对自己的上联很有自信,并不认为陆鸣真的可以对出下联来。
严卫东忽然间脸色一沉,暗道一声不好,陆鸣这是欲擒故纵,如果他真的用对联反唇相讥,有了这句话,冯文士肯定就没有理由借题发挥。
“陆学才胸有成竹,说不定有戏!”
众多读书人抖擞精神,不敢错过接下来的一幕。
陆鸣走到书桌旁边,提着毛笔开始写下联。
写完之后,就交给了小二,让他挂在了墙壁的另外一边:
一马陷足污泥内,老畜生怎能出蹄。
“老畜生怎能出蹄?‘出蹄’就是‘出题’,哈哈……老畜生!他骂陆鸣是小杂毛,陆鸣就骂冯文士老畜生,争锋相对啊!!”
“骂得好!谁让这老家伙倚老卖老,自作聪明?该骂!”
“哼!被严家当笔使唤,居然还那么得意洋洋,的确是个老畜生!”
一些读书人小声叫好,而另一些人则是怒目圆睁,看向陆鸣的眼神都充满了杀意。
冯文士瞪大眼睛,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双手颤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就如同吃饭噎着了一般。
陆鸣心中冷笑,对着冯文士拱手笑道:“冯老先生,咱们有言在先,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你……咳咳……你……你……”
冯文士一手指着陆鸣,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好恶狠狠地瞪了严卫东一眼,心中后悔莫及。
如果不是因为严卫东的鼓动,他也不会肆无忌惮的弄出那个上联,现在好了,原本想攻击陆鸣的文名,结果却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的文名先被毁了。
冯文士今天出丑,事情肯定会在绍明府迅速传开,成为整个绍明府茶余饭后的闲谈。
耻辱!深深的耻辱!
怎么说冯文士在绍明府也有威望,到头来却是落得如此下场,被陆鸣骂成是“老畜生”,这一次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
“严卫东,这笔账老夫先记在你的头上!”,冯文士冷哼一声。
“没关系,只要你有那个本事算账!”
严卫东不屑地笑了起来,然后对陆鸣说道:“不愧是陆学才,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过奖了。”,陆鸣不冷不热的回答。
“狂生!连冯文士都敢得罪,简直就是太猖狂了!”
“冯文士不跟你计较,但不代表我们不跟你计较,走着瞧!”
有人在暗中大骂陆鸣,面露凶光。
“严案首,看来只有请你亲自出马,来挫一挫陆鸣的锐气了!”,一人大声说道。
“对啊,严案首,这时候你可不能淡定了,赶紧出个对子压死他!”
“严案首出马,陆鸣根本就不是对手!”
“这……这……”
严卫青忽然脸色惊变,急忙说道:“实不相瞒,这次我来文会并不打算和陆鸣文比,因为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我打算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又有一名读书人讥笑说道:“早就听说严案首在江县文会和陆鸣文比,技不如人,由此看来,那件事的确是真的。”
严卫青顿时一怒:“你……你放肆!”
“表弟别激动,有我在此,谁敢出言不逊!”
严卫东站了出来,目光扫视四周,表情严肃。
现场顿时一片安静,无人敢说话。
只有陆鸣一个人默默吃着桌上的花生,喝着香茶,神色如常。
一些读书人顿时对陆鸣高看了几眼,心中涌出了一丝佩服,随机应变,神情自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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