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阮妍在晕迷之前什么都未说,但大傻只是简单的想了想,就猜到可能是何人所为。
所以,他直奔韩家而去。
面沉如水,双眼被怒意染成了血红色,浑身上下似被冰水浸泡过,冷气袭人。
‘嘭’的一声巨响,韩洛书房的门被踹开。
上好的花梨木雕花门上多了一个骇人的破洞,像个张着巨嘴的怪物一般。
令人讶异的是,韩洛面对大傻的野蛮无礼行径,竟然没有动怒。
只是冷冷的看着大傻。
就像没有发现他方才踹门的动作。
“韩洛,是不是你干的?”大傻十分直接的问。
“是又如何?”韩洛挑了挑眉,声音冷冽。
不问何事,直接承认。
“韩洛,你欺人太甚,阿妍只是一个弱女子,她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竟然让你对她下如此的狠手,今天我一定要为她讨回公道。”大傻怒斥。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起,手背上的青筋尽数突出。
红着眼睛的他,就像一头愤怒的猎豹,准备给对手狠狠一击。
韩洛眸子微动了动。
只因书房中灯光太过闪烁,大傻错过了他眸底深处那抹愧色。
他冷冷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在我未改变主意之前,滚!”
大傻冷笑,“是不是对手,得打过才知道。就算敌不过你,那又如何?
为了阿妍,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值,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人欺负。”
说话间,他身形一动,已经向韩洛那边窜去。
霍然抬脚,挡在韩洛面前高高的几案被大傻踢了个粉碎。
几案的碎末四处飞溅,逼得韩洛不得不起身想让。
他有心不与大傻动手,但是大傻步步紧逼,二人很快交上了手。
并从屋内打到院中。
这边打得火热,张家那边人全都不知情。
何氏与周妈她们的注意力都在阮妍身上,并未发现大傻不见了。
两个时辰后,阮妍终于悠悠的醒转过来。
看着何氏与周妈二人关心而又担忧的样子,她十分努力的咧着唇角,终于在面上漾出一朵兰花般淡雅的笑容来。
“舅……”她翕动着双唇,准备说话。
见她终于醒来,何氏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是安稳的落了地,忙拉了手,柔声道,“阿姨,你身子虚,这才刚刚醒来,先别说话,好好休息。有什么话儿,等你身子好了再说,啊,乖!”
何氏为她将垂在颊边的碎发夹在耳后,而后看向周妈,“周妈妈,快去厨房瞧瞧,看粥熬好了没,阿妍肚子应该也饿了。”
周妈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清脆的应,“嗳,太太,奴婢这就去。”看向阮妍,“妍姑娘,您醒了就好,好好歇着啊,奴婢给您盛粥去。”
阮妍轻轻眨了下眼睛。
经过几个时辰的休息,身上之前那种可怕的僵硬感终于好了不少,但周身依然木木的,不够柔软。
特别是双腿,肿胀的十分厉害,她感觉特别难受,双腿似要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撑开似的。
自己变成这样,全是拜韩洛所赐,阮妍对他的恨意更浓,但同时也很后悔。
悔自己不该如此的固执倔强,要是性子软一些,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早就知道韩洛是个专横霸道之人,不按常理出牌,就不该与他对着干。
不就是为猴儿改个名字嘛,改了就是,又何必非要赌那一口气。
唉,人们常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多简单的一句话,自己为何就做不到?
上午要是依着韩洛的要求,将猴儿改了名字,哪儿有后面的苦头吃。
争一时之气,伤得却是自己。
阮妍在心中长叹一口气。
对于韩洛的过分行为,她真的不想再去想。
如今只要一想到他的样子,心中就是忍不住的恶心与愤怒,天下间怎会有如此无耻可恨之人,对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这样的狠手。
幸好家中有了大傻哥,要不是他及时发现为自己解了穴,自己的下场可能难逃一个死字吧。
不说家里人能不能及时发现自己,就算她们看见了,也定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穴道被封时间过长,血液长时间无法流通,不死才怪。
想到这,阮妍的身体变得冰凉,有抑制不住的寒意往骨子里侵蚀着。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将到了眼角的晶莹水花儿给眨了回去。
慢慢将情绪平复下来后,阮妍有些奇怪怎么没见到大傻。
他如今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她轻声的问何氏,“舅母,大傻哥去哪儿了?”
听她这一样一说,何氏这才惊觉,四下瞅了瞅,也是满面的疑惑,“是啊,大傻去哪儿了,好像自从请了华大夫回来后,就没见他的人了,这孩子去哪儿了这是?”
阮妍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恰好周妈端着粥进了屋子。
听到何氏的话,她就安慰道,“太太,您放心吧,大傻少爷行事稳重,不会有事的。一般人想要欺负他,恐怕还没那个能耐呢。”
阮妍轻轻点头,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
可她担心的是大傻去找韩洛了。
虽然没告诉他是谁将自己害成这样,可她有直觉,凭着他的聪明,肯定能猜到的。
“妍姑娘,来喝点儿粥吧,一定要多吃点儿,这身体才能快些好起来。”周妈走近阮妍身边,声音似母亲一样温软慈爱。
“嗯,有劳周妈妈。”阮妍轻轻点头。
是啊,一定要快快的恢复过来,可不能给家里人添麻烦,更不能让她们担心。
就算大傻真的去找韩洛了,自己也无能为力,只期望老天有眼,保佑他平安无事,而那恶贼受到报应。
因阮妍的双手还不能自如的动作,周妈就细心的一勺一勺喂她吃。
粥熬得很软,香甜的米香味在屋子里慢慢弥漫着。
暖暖的粥下了肚,阮妍的身子终于有了温度。
“大傻少爷,您去了哪儿,可算是回来了。”阮子里,传来周妈惊喜交加的声音。
大傻哥回来了!
阮妍眼睛亮了亮,同时也松了口气,回来就好。
周妈话音落下没多久,大傻魁梧结实的身影就出现在阮妍与何氏二人面前。
看清大傻的样子,阮姨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眉毛情不自禁拧在了一起。
鼻青脸肿,嘴角似流过血,衣裳也撕破了好多外。
一看就知与人打架了。
“大傻,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了你?”何氏吓得绷直了身体,掩嘴惊呼。
她的心脏快受不了,这事情怎么一桩接着一桩的。
阿妍刚醒,还不知她是怎么晕过去的,这大傻又挂了彩。
天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伯母,我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大傻嘴角一咧,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开心的笑容来。
但此刻鼻青脸肿的他,笑真是比哭还要难看,十分诡异。
他应了何氏之后,立马冲过去看阮妍,“阿妍,好些了没?可还有哪儿不适,千万不能瞒着。”
语气中的关心和紧张毫不掩饰。
阮妍看着他面上新鲜的伤痕,趁何氏出屋给他拿药的机会,低声问,“可是去找那人了?”
大傻咬了咬牙,轻轻点头,“我说过,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欺负你,我得替你讨回公道来。”
“大傻哥,你真傻……”阮妍鼻子一酸,泪水沿着眼角悄然滑落。
在韩洛那儿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喷薄而出。
面对何氏与周妈她们时,她可以忍。
可面对他时,这委屈怎么也忍不了了,真的像见到真正的亲人一样。
来这儿这样久,除了舅父,大傻哥是第二个为自己毫无顾虑出头的人。
与他非亲非故,却能被他这样护着,怎能不感动。
被人关心被人爱护的感觉真的好幸福。
“阿妍,你怎么哭了?”大傻见她忽然流泪,吓坏了,忙笨手笨脚的去为她拭泪。
“大傻,你在做什么?”何氏正好拿药进来,见到这一幕,忙沉声制止。
虽然都住在一个大院中,虽然阮妍唤他一声大傻哥,可二人非血亲。
阮妍不是三两岁的娃娃,他也不是五六岁天真烂漫的儿童,他为她拭泪的动作太过亲密,于礼节不合。
大傻扭头看何氏,茫然的道,“伯母,阿妍哭了。”
在他心中,早将阿妍当成妹妹来待,对她所说的话,对她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十分自然的,是出自本心的,毫无做作或其他非份之想。
所以,为她擦泪,他并不认为有何不妥。
何氏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
可是对上大傻纯粹干净的眼神,有些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来。
她只得道,“大傻,来,我拿了些药来,你快抹在面上。阿妍这儿有什么事,我来。”
说着,她走近大傻,将手中的药递向他。
大傻接过药,并道了谢。
何氏坐到阮妍的床前,掏出柔软的帕子,轻轻为她拭去面上的泪水,问道,“阿妍,好好的怎么哭了,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告诉舅母,好不好?”
阮妍醒来后仔细想了想,猜到大傻应该没将实情告诉何氏,不然,她们不可能如此淡定。
对大傻这样做,她十分感激和赞同。
有些事情,告诉舅母她们也无用,徒添她们烦恼和担忧罢了。
阮妍摇头,“没有,只是想着又要舅母您为我劳累,我心里难受。”
何氏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傻孩子,你这又不是有心的,再说了,舅母一点儿也不累。你要真心疼舅母,就快点好起来,乖孩子!”
“嗯。”阮妍轻轻点头。
慢慢将泪给止住。
怎么变得矫情了,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被狗咬了一口嘛,难道还反咬狗一口不成。
大傻将自己面上的伤简单的处理了下,然后倒了杯热水,将一粒乌黑色的药丸递向阮妍,“阿妍,将这颗药吃了,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的,是华大夫给的。”
为了不引起何氏的怀疑,他特意提了华大夫。
看着黑乎乎的药丸,阮妍下意识的皱眉,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吃中药,这药光看颜色,就会很苦。
不过,为了身体,再苦的药也得吃。
她接过药丸,放进口中,眉毛微扬,并没有预想中的苦味。
反而还有着淡淡的甜香味,非常好闻。
吃过药之后,何氏就让阮妍好好休息,莫要再说话。
今夜她就宿在何氏的隔壁,方便何氏照顾。
大傻叮嘱了阮妍几句,出了屋子。
何氏凝神想了片刻,眸子里有犹豫之色。
过了半晌,还是算了,时辰不早了,还是明白再说吧。
大傻因脸青肿着,第二日就未去酒坊,让外人瞧着难看。
闲在家中无事,何氏就追问起他脸上的伤势来。
“摔的。”大傻答。
“大傻,你拿我当三岁孩子来哄呢,哪儿有人自己摔成这样。”何氏叹气。
大傻抿了唇,摇头,“伯母,大傻不敢。”
实话肯定是不千万不能同她说的。
可要让他撒谎,他也不愿意,就沉默了。
何氏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勉强,毕竟不是亲生的骨肉,不好管太多。
但是,要让她对他受伤一事视而不见,也做不到。
于是,她说道,“大傻,你向来稳重懂事,年纪比瑞儿还在长两岁,我相信你不会在外面胡来。
但是,你既然唤我一声伯母,我就托个大,多说两句。大傻,往后遇事冷静些,莫要冲动,否则,不但会伤了别人,更会伤了自己,惹关心你的心担惊受怕。
唉,我们家无权又无势,谁都惹不起,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你伯父不在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傻,眼下你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也就是家中的顶梁柱,你可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这番话说得很朴实,也十分诚恳,其中夹杂着何氏对大傻的关心。
大傻怎能听不出,心里也被感动着。
他正色道,“伯母,您说的,大傻全记下了。大傻只说一句,伯母您放心,我没在外面惹事生非,否则,我也对不住伯母伯父的收养之恩。”
“嗯,没有就好,我信你。”何氏轻轻点头。
说相信,其实怎可能完全信他。
不是与人打架,怎会受伤。
但她也不想太过纠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她又道,“大傻,还有两句,我想唠唠。”
大傻忙道,“伯母,有话您请说。”
何氏斟酌着道,“大傻,你对阿妍真的很好呢。”
大傻点头,“是啊,阿妍与我一样,都无父无母,我将她当做妹妹来待了。”
何氏轻轻颔首,对他的坦白很满意。
“阿妍有你这样关心她的兄长,也是她的福份。只是,她眼下年纪也不小了,你对她的好,能不能……”
何氏忽然说不下去了。
真的不知该怎么和大傻说才好。
他只是想为阿妍擦泪,并没做什么出格过份的事。
要是说让他离阿妍远点儿,又太不近人情和过份了,要是不说呢,万一他日后的动作越来越过份,影响了阿妍的名声,那可就不妙了。
怎么办?
大傻目光如炬,透过何氏犹豫纠结的眼神,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他温声道,“伯母,我对阿妍纯粹是兄妹之情,别无其他。昨日见阿妍忽然流泪,我一时急了,就想去哄她。事后想想,当时的确太过唐突,行事欠考虑。
伯母您放心,往后行事我会注意分寸,绝不会让阿妍的名声受损。”
昨日因太担心阮妍,当时何氏那声斥,他并没有往心里去。
现在见何氏忽然说起阮妍,他立马想到昨日那件事,猜到何氏应该在担心着什么。
何氏忽然之间就松了口气。
大傻这孩子真是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话已经说开,她也就放了心。
往后如何做,就看大傻了。
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
经过一夜的休息,阮妍的身体终于缓了过来,能下地走动了。
换了床,她睡着不踏实,于是就搬回了自己的小院。
刚回到自己的屋子,谢菲与华雪灵二人就结伴来了。
“阿妍,你这丫头,不过是两三日未见,怎么就晕了?”一见阮妍,谢菲就皱着眉头数落。
华雪灵昨晚来看过阮妍,只不过当时她还未醒。
现见她醒了,精神不错,松了口气,也道,“是啊,阿妍,平时总让你多吃点儿,多注意自个儿的身子,你不听,现在晓得厉害了吧。”
阮妍看着二人表面数落,实则关心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她笑着道,“你们俩要是再说我,我可又要晕了哟。”
“好了好了,可别再晕了,吓死人。你是不知,昨夜你的脸色多可怕,白得像张纸样。”阿灵伸手轻点了她的额嗔。
此刻语气轻松,昨夜见阮妍人事不知的模样,她都差点儿吓哭了。
谢菲就道,“阿妍,快对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好好的一人在院子晕了那样久。幸好这几日天好,要是寒冬腊月,那还不给冻僵了。”
“是啊,阿妍,好好的怎么就晕了呢?”华雪灵也狐疑的问。
阮妍犹豫着,想着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想了好一会儿功夫,她道,“因为娇娇。”
“娇娇?”华雪灵与谢菲二人同声讶道。
阮妍轻轻点头,道,“韩公子让我为娇娇改名,我不愿意,他……他就将我定在了院子里一整天。”
昨日韩洛中途来过三次,问她给不给娇娇改名。
她已被他激怒,性子又倔,此时怎会低头。
三次之后,韩洛就再也没出现了,直到大傻发现她。
她知道,自大如韩洛那样的人,哪儿能忍受自己三番五次的违抗他。
所以,她想借自己活生生的例子,提醒华雪灵与谢菲,希望她们二人日后离韩洛远点儿,莫要引祸上身。
“什么?韩洛哥哥竟是这样的人,他太过份了,这样欺负一个姑娘家,鄙视他。”谢菲恨恨的跺脚,“都怨我,好好的要为娇娇改名。”
韩洛在她心中的形象轰然倒塌。
华雪灵也咂舌,“天,没想到那人如此心狠,往后见了他,我们可都得绕道走。”
“不过,这事除了大傻哥外,其他人一概不知,希望你们能替我保密。”阮妍叮嘱着,神色一肃,又道,“否则,这些话传到那人的耳中,说不定他又会对我下手。”
一听说可能会危及阮妍的安全,华雪灵与谢菲立马点头,“放心吧,阿妍,这件事我们会烂在肚子里不说的。”
谢菲本来准备回去和谢临说的,想让他帮忙去训训韩洛,为阮妍出气。
现在可不敢了。
想着万一谢临训恼了韩洛,他又将火气撒在阮妍身上,那可就麻烦了。
谢菲却不知,此刻谢临正在韩家。
韩洛书房中被大傻破坏的门和所有家具,全都换了新的,一点儿看不出昨日打斗的痕迹。
除了他俊美的脸上多了块青紫。
那自然是大傻的杰作。
谢临此刻正坐在他的对面,爱笑的他此刻一脸严肃。
他道,“洛兄,这事你做得的确太过份,不管是何原因,你都不能这样对阮姑娘。阮姑娘不会丁点儿功夫,你这样制了她的穴道,难道就不怕伤了她的性命吗?”
“伤了性命又如何?”韩洛面无表情。
谢临眉头紧紧皱眉起,“我所认识的韩洛,可不是视人性命如草芥的人,洛兄,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对阮姑娘。
天下间用娇娇这个名字的何其多,你能管得了阮姑娘,又能管得了其他你不知的吗?
洛兄,这件事你做错了,该向阮姑娘道歉去。”
“哼,你倒很关心她吗?”韩洛冷哼一声道。
谢临面皮热了热,挺直了背脊,凛然道,“我只是说道理,阮姑娘与菲儿交好,我关心她也是应该的。”
韩洛深深看了眼谢临,丢下手中的笔,起身一人独自离开了书房。
留下谢临一人发愣。
这人……
嗨!
谢临十分无奈的捶了下桌子。
片刻功夫之后,他也离开了书房。
快出韩家大门时,遇上韩三宝,他轻声问谢临,“阮姑娘怎么样了?”
“哼,问你们家那混账爷去。”谢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因对韩洛不悦,连带着看韩三宝也不顺眼起来。
韩三宝则十分郁闷的长叹一口气。
关心阮妍的同时,他更担心自己的未来。
好不容易与阮姑娘走的这样近,现在可好,全被自家爷给破坏了,以后休想再让阮姑娘帮忙救花了。
韩洛靠在榕树从之间,看着阮妍的小院子发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