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锦,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这次你不用跟着我一起去,你就在山庄里呆着。你也知道,这上官山庄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我在哪儿你便就跟到哪儿,如果你人不在山庄里出现,别人肯定也会怀疑我不在庄子里的。”苏盼月对苏锦说道。
“但……”苏锦显然不大放心让苏盼月自己一个人出去。
“不用担心,我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我会带几个随从一道儿去。更何况,那里我也去过好多次了,你也有跟着去过,并没有什么危险不是吗?你根本就不用担心。”知道苏锦是不放心自己,于是苏盼月再度劝说道。
考虑到苏盼月所说的话,再想想那个地方本来也的确没有什么危险,苏锦终于点了点头,但嘴里还是忍不住道:“那小姐早点回来,太阳下山之前若是未归,我便去找你。”
“嗯,好。”终于劝服苏锦留下之后,苏盼月带着几个随从便就出发了,只是……
“我说,怎么又是你啊?”苏盼月才一转身便就撞到了身后的人,立刻没好气道,“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不对,应该说你怎么还赖在这里没走啊?我不是老早就警告过你,让你少打坏主意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人的吗?”
苏盼月一脸的愤然不满,她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人正是昨天的那名白衣男子,同样的白衣,同样蒙着面。想让人认不出来都难。
不过,凑巧,苏盼月今天的装扮与昨天也很相似。同样是一身短打,只不过明显是一身男装,脸上依旧戴着昨天那副面目狰狞的鬼怪面具。
白衣男子并未回答苏盼月的问题,只是摇晃着手中的折扇道:“敢问上官小姐这样一身装扮又是想要去哪里?莫不是想上擂台?”
“才不是,我这是要去……”苏盼月正想回答问题,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收了声。道,“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得着吗?”
“哦?”白衣男子微微挑高了语调,显然是对苏盼月的话不以为意。
但苏盼月也懒得去同白衣男子计较,只是道:“算了,你爱走不走。我量你也闹不出什么事。总之,今天见到我的事情不许跟任何人提起,也不许跟着我。”
说完,根本不待白衣男子反应,苏盼月便就带着人离开了。
虽然苏盼月说不许跟着,也不许对任何人提起见过她的事情,但白衣男子显然并没有打算要按照苏盼月所说的话去做。
苏盼月这前脚才刚刚转身离开,白衣男子后脚就跟了上去。
当然是悄悄跟踪,并未让苏盼月发现。
只见苏盼月带着那几个随从兜兜转转地来到了后门。然后悄悄溜了出去。
而后门外的一个拐角处显然早备好了马车等在那里,白衣男子原本以为苏盼月只是偷溜出去玩而已,见到这马车不由就疑惑了。因为这显然不是为了出去玩而备好的马车,而是驮着货物的马车。
马匹身后的木板车上堆放着几口大箱子和好些麻袋,也不知道里面放着的是什么,但即使看不见里面的东西也能够看出这绝对不是偷溜出去玩的装备。
随从坐在木板车上,看押货物,而苏盼月则是翻身上了马。
好在马车行的速度并不快。白衣公子踏着轻功踩在树枝上倒也能够跟上。
只是,让白衣男子更感奇怪的是。苏盼月带着这一马车的货物并没有往集市上去,反倒是到了山脚的一处郊外。
郊外有一个小村落,村门口只树着一个简单的木桩,木桩上面写着不算好看的三个字,应该是村落的名字,只是这村落的名字实在有些奇怪,竟然叫“鬼面村”。
一般而言,应该以写实或者美好的寓意来给村庄命名,可这村落却用了“鬼面”如此可怕的两个字。
而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鬼面村”虽然名字叫“鬼面”但却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可怕,尽管有些落魄穷苦的样子,但旁边有树林,入眼全是一片绿油油的颜色,阳光也很明媚,根本与这个“鬼面”之名完全不搭。
苏盼月这样架着马车带着随从一身上下又是与这村落完全不相容的上好的衣服,她一出现很快就引起了村落里村民们的注意。
但村民似乎并没有对戴着鬼怪面具的苏盼月感到害怕,反而是立刻热情而高兴地主动迎了上来。
“公子,您来了?”此番开口说话的是一名老者,但是他却对是他晚辈的苏盼月态度很是恭敬。
“钟伯,都跟您说过很多遍了,不用对我这么客气。”苏盼月笑道——虽然她脸上带着鬼怪面具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声音里却透着很明显的笑意,显然她现在心情也很不错。
被叫做钟伯的老者立刻哈哈笑了起来,“公子,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您可是我们这鬼面村的大恩人,就是让我们给您下跪磕头那也都是应该的。”
这样说着,钟伯黝黑肌肤上的笑容更甚了,沟壑般的皱纹虽然因为他的笑容而被挤弄得更加明显而深刻,但这些皱纹并没有让钟伯看起来显得老态可怕反倒给他原本有些黯淡的脸色添了几分类似光彩的东西,很显然这位钟伯的笑容是完全发自于内心的。
所谓相由心生,若非钟伯是真的打从心眼里感到高兴,他脸上的笑容也不会让人感觉如此温暖光亮。
钟伯话才刚刚说完,一旁的另一名大婶也立刻跟着应和道:“是啊,是啊,就算让我们给您磕头,我们也都心甘情愿。”
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要求,这些人也都不会改变对自己恭敬的态度了,于是苏盼月便也不再做强行要求,笑了笑,道:“我也有些日子没过来了,不知道你们现在生活得怎么样?还缺不缺什么?”
“不缺,不缺,什么都不缺。”钟伯高兴地应道。
苏盼月点点头,道:“钟伯啊,我带了些大米跟衣物过来,麻烦您将村里的人都叫来这里集合吧,我正好将这些东西都分给大家。”
“公子您怎么又……我们现在真的什么都不缺,怎么能又让您破费呢?您要来,我们自当一千个欢迎一万个欢迎,但是您每次来都给我们又是送银子又是送大米、衣服的,这以后啊我们都不好意思让您再过来了。”
“钟伯,您啊就别跟我客气了,让大伙儿们都赶紧过来吧。”
钟伯听了苏盼月的话之后倒也没有再继续坚持,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再如何坚持,苏盼月也绝无可能将带来的东西再带回去,要阻止她继续送东西过来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我立刻就去通知大家。”
扭头,钟伯又对一旁的大婶道:“杨婶,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欸。”杨婶点点头,也跟着钟伯一起去了。
在钟伯跟杨婶离开之后,苏盼月对随从吩咐道:“将东西都搬下来吧。”
“是。”
听了苏盼月的吩咐之后,随从将箱子跟麻袋都从马车上卸了下来。
麻袋里装着的都是大米,这些是苏盼月带来分给村民们的,而箱子里装着的是些新衣服跟布匹。
虽然这里的村民们都很感激苏盼月,但苏盼月却觉得自己现在能够做的其实很有限,所谓“救急不能救穷”,就算她送些吃的、穿的、用的给这里的村们,这里村民们的生活依旧还是很难有所改善。
原本,这里是没有村落的,而住在这里的这些村民原本也都是从各方流落自此的难民以及一些与家人失去联系的孤儿和老人。
起初苏盼月也没有想过这里会形成村落,她只是建了几间房,然后收留了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可没想到后来这些人越来越多,房子也越建越多,最后竟然形成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村落。
但,这些人当中多数都是些没有办法讨生活的人或者是老人、小孩跟女人,就算苏盼月经常接济他们,像他们这样既没有办法做生意也没有田地的人要想真正让生活变得好起来显然单靠苏盼月的接济是不可能做到的。
苏盼月也找人教过他们一些木工和编制的手艺,好像他们做些东西拿出去卖,但编制还好,木工这些活计根本就不是老人、小孩跟女人做得来的。至于编制,虽然能够让村民们有些微薄的收入,但终究只是些小本买卖,而且这些东西一用就是好几年也不可能每天都能有好生意。
现在或许还有她苏盼月过来接济一下他们,可将来呢?这个鬼面村里还有那么多孩子,总不能让这些孩子也这样在鬼面村里过一辈子穷苦的日子。
所以,苏盼月觉得要想从根本上改变这个村里人穷苦的日子,还是应该让这些孩子们读书。只有让这些孩子走出去,他们今后的日子才不会这样一直苦下去。
上次她来这里的时候就看见村里的刘大叔正在教那些孩子们识字——据说刘大叔曾经还是名秀才,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导致秀才的名头没了还弄瘸了右腿,但因为没有书本所以能够教的东西还是很有限。
因此这一次,苏盼月不仅带了衣服跟大米过来,他还给孩子们带来了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