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果不其然,在听见来人汇报说上官明睿让她前去擂台的时候,苏盼月立刻不满意地瞪大了眼睛。
“告诉大少爷,就说我不去。”苏盼月立刻一口回绝了上官明睿的邀请。
“可是……”来人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苏盼月,然后将视线求救般地投向一旁立在苏盼月身后的男子,但男子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于是来人又只能被迫无奈地将视线再度转移到苏盼月的身上,一脸哀求道“大少爷说请大小姐您务必前去一趟。”
“究竟是有什么要紧事非要我去那个无聊的比武招亲大赛不可?”苏盼月终于开了。,问道——虽然语气里依旧满是不满。
来人一见苏盼月松了。,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有人在前面闹事,说是非让大小姐在擂台上露面不可,所以……”
来人也不敢把话给说死了,只是说了一半,然后便偷偷拿眼神留意眼前的人。虽然眼前这位大小姐是突然横空降落到上官山庄的,但这上官山庄上上下下谁人不知道谁人不晓这位大小姐深得上官庄主的喜爱?就连一向性子难以捉摸的上官明睿也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妹妹百般宠爱,谁敢得罪她?
所以纵使苏盼月在这上官山庄从未冲下人发过火,但上官山庄的下人们却对她百般敬畏,生怕得罪。
听着眼前人的话,想到自己这个主角这么些天来都未在擂台上露过一次脸也的确是过分了些,更何况现在比武招亲的事情还不能出状况必须继续进行下去,于是苏盼月终于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一听苏盼月同意了,来人立刻欣喜道:“欸,我这就去回了大少爷的话。”
看着来人屁颠屁颠跑走的身影,苏盼月若有所思地问道:“锦,你说……我很凶吗?怎么这上官山庄的下人个个见到我就跟见到鬼似的?”
立在苏盼月身后始终面无表情的人显然没有想到苏盼月会突然同他说话,楞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但在反应过来之后,他却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苏盼月的这个问题。
苏盼月凶吗?在他看来,苏盼月就只是苏盼月而已,并没有什么凶或是不凶可言。
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
而等了一阵不见身后人回答的苏盼月显然也已经习惯了对方总是她说话的时候保持沉默的现象,于是也没再继续等身后人想清楚〖答〗案再回答她,只是挥了挥手道:“算了,就算问你也……”
但这一次身后的人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直保持沉默,而是在苏盼月打算放弃追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开口说道:“小姐就只是小姐。”
突然听见对方的回答,苏盼月诧异地转过身去望向身后的人,但身后的人却只是一脸认真但却并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了半响,最后还是苏盼月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笑道:“锦果然还是以前的二锦子。”
是的,这个总是如同影子一般跟在苏盼月身后且面无表情的男子正是五年前身受重伤一直昏迷不醒的苏锦。
说来也巧,就在苏盼月只身前往苏月山庄偷偷查探消息的那一晚,苏锦突然就清醒了。
虽然那样严重的伤让苏锦狠狠地休养了一阵,但自清醒之后身体的复原情况远比之前一直昏迷不醒要乐观上许多。
而之后苏锦也向苏盼月讲诉了那一晚所发生的事情,当晚他在摆脱掉那些山匪之后突然遇到了一个蒙面高手,本就精疲力竭的他自然不是那蒙面高手的对手,他身上多半的伤都是被那蒙面高手所赐。
幸运的是,他竟然没有死,昏昏沉沉了一阵之后他缓缓又清醒过来。
当时的北辰王府已经着起了火,他跌跌撞撞跑到后院并没有找到苏盼月等人但却找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陆大娘。
陆大娘在说了“枯井”两个字之后就咽了气,而苏锦根据陆大娘所给出的提示在后院的枯井里找到了已经陷入昏迷的苏盼月同元天恩两人。
苏锦原是想带着苏盼月和元天恩躲起来然后去找大夫的,但流血过多的他在半路上就晕厥过去,最后三人被偶然经过的袁守霸所救。
苏锦身体复原之后,他便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总是静静跟在苏盼月身后的“二锦子”但苏盼月却再也没有叫过他“二锦子”因为再怎么相似也终归只是相似而已,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二锦子”了,就像苏盼月一样,再如何假装得好像自己从未发生过变化,她也终究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
以前的苏锦虽然少言但却并不深沉,现在的苏锦比以往复杂了许多,甚至偶尔还会在独自一人的时候静静地盯着一只破旧的荷包发呆。
苏盼月一眼就认出了那只荷包,她曾亲眼见过雨荷如何一脸认真地一针一线地绣制这个荷包。
她甚至还清楚的记得,当自己问起这个荷包是送什么人的时候雨荷那满脸绯红地从自己面前跑开的模样。
只是,她从没有留意到什么时候这只荷包竟是到了苏锦的手上。
仔细想想,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雨荷同苏锦两人一起从小长大,虽然苏锦对于感情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开窍,但对雨荷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至于这份感情究竟是什么,只怕直到现在苏锦也未必弄得明白。
他对着那只荷包发呆,也许只是在想念一个朋友,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想。
但这样的行为却不是以前的苏锦会做出来的行为,他成长了,有了深沉的心思。
而苏盼月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所以她不再叫苏锦为“二锦子”了,而是亲昵地叫他为“锦”。
两人方才那句“小姐就只是小姐”和“锦果然还是以前的二锦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也只有他们两人自己心里明白,两个都已经变了的人却对对方说着“你依旧还是你”这样的话,其实不过是想说,不管怎么变,你都还是你。
当苏盼月终于换好衣裳出现在擂台上时,哪还有当日上官庄主生日宴上那抹粉色身影所展现出来的柔美和空灵?
此时的苏盼月已将三千青丝高高挽起,尽管发丝依旧垂落于后背,但发端却被发带高高的固定在头顶,而发带之外则套了一个银质的发圈当装饰。而当日的藕粉色长裙也换成了相对干净利落的短打,上身是一件银白色绸缎斜襟中长衣,下身配一条紫色丝质长裤,脚踏一双与上衣同色系齐膝长靴,而上衣的腰间则是系着一条与长裤同样紫色的腰带。
唯一与当日上官庄主生日宴会相同的是,这一次苏盼月身上同样没有过多的装饰物,只是脸上戴着一副与她自身气质完全不相符的面具狰狞的鬼怪面具。
不过,声音倒是依旧那般清丽。一出现便就亲昵地对着上官庄主叫了一声“爹”随即便走到上官庄主身旁坐下,道:“爹爹为何坐在这里?怎么不下去好好休息?”
这声音说大不大但却也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
众人一听,瞬间瞪大了眼睛,纷纷暗道:好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自己不出现倒也罢,现在竟然还让上官庄主也离开。
本就对苏盼月一直不出现在比武擂台上诸多不满的人现在愈发不满了,若不是考虑到苏盼月那上官山庄大小姐的身份,再加上那一日姣好的舞姿跟容貌都给了在场人不少的好印象,指不定现在就已经有人开始忍不住要对苏盼月这骄纵的行为发难了。
而站在擂台中间的上官明睿在听了苏盼月的话之后不由感到一阵头疼,但上官庄主却好似不在意一般,拍了拍苏盼月的手背,笑道:“爹不累,能替我们月儿觅得好夫婿比什么事情都重要,爹又怎么会觉得累?”
众人一听上官庄主这话,不由心里又是一阵唏嘘:都说上官庄主对这位上官大小姐百般宠爱,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只怕是比传闻中的“百般宠爱”还要更甚。
眼见这上官庄主同苏盼月完全没在搭理自己,上官明睿不由再度叹了口气,开口道:“小月,怎么不见你与兄长打声招呼?”
苏盼月扭过头盯着上官明睿看了半响,最后才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句:“哥。”
“过来。”上官明睿对苏盼月招了招手道。
虽然百般不愿意,但苏盼月还是乖乖依言走到了上官明睿的身边“哥,叫妹妹来有何要事?”
“不是我叫你来,而是他们让你来。”上官明睿指了指擂台下方的众人。
苏盼月随意地扫了眼众人,却在收回目光之时无意间触碰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但她并未做任何停留,只是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然后不解道:“他们?为何?”
“他们说,既是你比武招亲理当由你亲站擂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