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一见到荀英,苏盼月就立刻劈头盖脸地问道。
“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你为什么突然就离开白水镇?你为什么一定要乘坐这艘船去南州?你为什么突然就说要想找到胡小唔”
正当苏盼月打算一股脑儿地将自己内心的疑问一个一个全部都问出来的时候,荀英突然就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唔(你)呜(干)呜(什)呜(么)”苏盼月瞪着眼睛问道,但出口的声只有“唔”“呜”两个字而已。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说到这里的时候,荀英突然俯身凑近苏盼月,刻意压低声音继续道“小声点。”
说完之后,荀英用眼神望了下外面。
苏盼月立刻会意,点点头。
荀英放开苏盼月,让苏盼月先坐下稳定下自己的情绪,之后才开口道:“好了,有什么问题就慢慢一个个问吧。”
与刚刚劈头盖脸的那架势不同,苏盼月这次并没有立刻就着急地问出自己内心的疑问,而是警惕地望了下四周,将手放在嘴边然后小声地问道:“现在方便说话吧?有没有什么”
明明刚刚一冲过来就一顿大吼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现在却又缩着脖子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荀英被苏盼月这前后巨大的差异给逗笑了。
他掩了掩唇,说道:“现在是安全的,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尽管苏盼月来得太突然又气势汹汹,但在苏盼月开口的一瞬间荀英还是立刻就判断和观察了周围的情况。
若不是确定没有人偷听,荀英也不会让苏盼月喊出刚刚那一段话,直到后面苏盼月要提到“胡小姐”的时候他才上前去阻止。
确定可以〖自〗由说话之后,苏盼月放下了刻意挡在嘴边的手,但依旧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却又故意瞒着不告诉我?你说过要想找到胡她,就要去南州的吧?那么。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难道她也去了南州?”
虽然荀英说了现在是安全的并没有人在偷听,但在提到“胡小姐”的时候苏盼月还是忍不住用“她”替代了“胡小姐”。
不过,这并不影响荀英去理解她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样说也没什么错。”
“那么,你上这艘船的理由是什么?该不会真的只是想要搭船而已吧?”苏盼月问。
虽说从一开始苏盼月就觉得荀英搭这艘船的理由绝对不会那么简单、随意。但她也发现荀英似乎并不想告诉她他这么做的理由,所以苏盼月才没有认真地去追问荀英这个问题的〖答〗案,甚至也没有去追问荀英是如何得知胡小姐去了南州的。
但,刚刚雨荷的话却让苏盼月瞬间惊醒了。
突然提出要去南州,然后又突然说要搭乘这艘船,这些如果都建立在雨荷刚刚所说的那种可能成立的情况下就一切都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怎么会突然想到要问这个问题。”荀英并没有立刻回答苏盼月,而是反问道。
他相信这几个问题苏盼月一早就很想问了,但是苏盼月却一直没有刻意去追问这些问题,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她多少会问自己,但当他拒绝回答之后苏盼月便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所以荀英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苏盼月会突然间改变态度变得如此急切地想要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因为初一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苏盼月说道。
“很重要的事情?”
苏盼月点点头“刚刚初一告诉我,孙周与那晚同‘她’谈话的男子非常相似。”
这个〖答〗案就算是荀英他在听到的一瞬间也不可避免的露出了惊讶的眼神,尽管他一早就猜到了这支商队存在问题,也是故意借口乘船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荀英并没有想到孙周竟然会是直接参与的那个人,而且还被雨荷撞见并认了出来。
但在听了苏盼月的话之后,荀英也立刻就明白了苏盼月跑来质问他的理由,也知道即便他再如何隐瞒苏盼月大概也能够猜到事情的大概了。
既然不管他说还是不说,苏盼月都已经能够猜到事情的真相了,于是荀英不再隐瞒,终于开口回答了苏盼月的种种疑问:“的确。你的猜测并没有错。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在出发的那天,我告诉过你我到码头的理由是为了确认‘货品’。”
荀英的话让苏盼月立刻就想起了出发那天在白水镇水边所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荀英总是说些很奇怪的话,不但莫名其妙带她来水边,然后又对一堆被麻布袋子跟箱子所封住的东西说什么自己是来确认货品的。
当苏盼月现在再来回想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苏盼月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望向荀英。喃喃道:“你是说那些‘货品’其实是”
苏盼月想,这个时候她大概真正理解了荀英那天所说的“货品”究竟指的是什么。
对于这个〖答〗案,苏盼月不知道该感到高兴还是感到难过。
如果这个想法成立,苏盼月当然高兴,这就意味着他们终于找到了准确的线索。也意味着他们终于可以将那帮可恶的人口贩子绳之以法并且救出那些被掳走的女孩子。
但,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若苏盼月此刻脑中的想法一旦成立,也就意味着孙周他其实
尽管才只认识了几天而已,但苏盼月还是有些没有办法接受孙周这样温和好相处的人竟然会与人口贩子挂在联系。
知道苏盼月已经完全猜到了,荀英点点头“你猜测的没错。”
在得到肯定回答的一瞬间,苏盼月一怔,但最后她还是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只是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就平静地问道:“既然你一早就知道了,并且也确定了那些‘货品”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也没有采取行动的打算?”
“要如何采取行动?”荀英反问。
“当然是报”话还没说完,苏盼月突然就停住了。
其实,苏盼月没说完的话是“报官抓人”。
苏盼月之所以最终并没有把话说完,是因为她突然想到了白水镇的镇长也是此次事件的涉案人之一。
若真要报官,她要往哪儿报?
小镇上并没有知县这样的官位设置,主事的都是镇长,镇长涉案要如何报官?
“所以呢,荀兄打算怎么做?”终于明白了荀英为何按兵不动之后,苏盼月问道。
荀英并没有直面回答苏盼月的问题,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有些事情,在白水镇做不到,但南州却可以。”
苏盼月立刻明白了荀英的意思,也终于明白了荀英的用心,知道原来荀英早就已经思考过这件事情的方方面面之后,想想自己刚刚冲动的行为,苏盼月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苏盼月挠了挠头,别开了自己的视线,小声道:“既然你都已经全部计划好了,那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明明说好了要合伙来调查这件事情的,你怎么每次都单独行动?”
“只是不希望你知道太多而已。”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人比较冲动,知道太多反而容易坏事。”听见荀英的回答,苏盼月理由不满地抱怨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知道苏盼月误会了自己的用意,荀英立刻解释道。
但苏盼月却是挥挥手,说道:“我知道,我知道,问题都出现在我这边,是我自己不够成熟。”似乎,苏盼月并不相信荀英的解释。
正当荀英打算再解释一遍的时候,苏盼月突然说道:“好了,我先回房了。放心吧,我会尽可能不让自己表现出破绽来的。”
之后不等荀英说话,苏盼月便就转身离开了。
望着苏盼月渐渐消失的背影,荀英微蹙了眉头。
虽然苏盼月表现得并不明显,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苏盼月的异常,方才她是故意转移话题的。
故意避开他的解释,故意不去听他真正的心意。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荀英小声道。
尽管他也从未想过要在苏盼月面前隐藏他对她的心情但也没有想过苏盼月会这么快就发觉异样并且采取了回避的态度。
荀英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得不到,所以在向苏盼月传达他自己的心情时也从未想过苏盼月会拒绝,但刚刚苏盼月那样明显在逃避的态度却让荀英突然有了这样的意识。
难道她对我没有好感?这是荀英第一次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也是第一次无法立刻得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其实,他也并没有过追求谁的经验,用苏盼月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来形容便是――只要他手一招,自然会有很多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就荀英而言,的确就是这样的。他从来就不需要huā心思去讨好一个女人,也从未想过自己或许还存有被别人拒绝的可能。
不过
荀英突然笑了起来,低声道:“这世间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