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秋云和绿萝的事,也算是有了个说法。
想到这里,沈宛心念一动。
只要这枚戒指还在沈家,建王那里,就不会死心,会源源不断的安插人过来,始终是个祸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因为这戒指丢了性命,连累沈家,那可是因小失大。
若是别的奇珍异宝,沈宛大可以忍痛割爱,趁机献给皇上,借此保住沈家。可一枚能听懂狗语的戒指,若是传了出去,会引起轩然大波吧。
沈宛更担心的是,建王会在江湖上散播一些谣言,譬如沈家有稀世珍宝之类的话,引得大家都对沈家虎视眈眈,到时候要防的人太多了,根本应接不暇。
这事不能再拖了。
沈宛亲自去见了秋云,只说了一句话,“昨晚上我们府上遭贼了,丢了些小东西。你那里无法向建王交代,怕是也堪忧吧?”
要求生的人,都会格外的执着,一点点希望,都会牢牢抓住。
秋云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建王派自己来沈家的目的是什么,也知道就算沈宛放过自己,若是不能向建王交差,照样没有好果子吃。沈宛的话,无疑给她指了一条明路,她浑身一震,感激道:“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永生难忘,日后在菩萨面前日日上香,为小姐祈福。”
沈宛根本不在乎别人是否感激自己,她只在乎这件事的最终结果。
“你既想活下去,就该好好为自己打算才是。”沈宛若有所指的瞥了她一眼,“自己想好说辞吧。”
沈家遭贼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时常有人拉着沈宛院子里的丫头问:“听说二小姐丢了不少东西?”
小丫鬟得了沈宛的吩咐,不敢乱说,只找话遮掩过去。反而导致事情愈演愈烈,最后连沈宜也亲自过来,“既然遭贼了,不如报官吧?”
“也没什么大损失。”沈宛亲自替她剥了个橘子,用帕子包着给她,“我想着那贼身手了得,这次得了手,却也见识到了我们府上的厉害。以后加派人手巡夜就是了,无谓为这种事情闹得天下皆知。”她不报官,反而合了建王的意,更是坐实了自己丢的东西不能见光。
沈宜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见自家妹妹好端端的,吃了几片橘子,也就告辞了。
沈宛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眼神蓦地一黯。
沈宜自从母丧以后,俨然如同在家修行的居士一般,日日诵经念佛。听说前些日子,还断了荤腥。她才不过十几岁呢!
沈晔却不如沈宜这么好说服,他听了这事,气得不轻,在书案前踱来踱去,“这事可不能姑息,有一就有二,连你的丫鬟都伤成那样,可见得这贼有多心狠手辣。若是不报官,岂不以为我们府上好欺负?”
这话说的就有些深了。
沈宛不敢接话,只是旁敲侧击:“也有那穷凶极恶的,连主人一起杀了的。只是我想着,我们这次不追究,只派出家仆去追,江湖人的人见了,虽说会觉得我们软弱。可说不准会有人觉得我们大度,若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也不会下狠手了。”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死死咬住不放,固然能威慑宵小,却也会让人不惜一切,自断后路。
沈晔虽然在气头上,可他更担心的是自家女儿的安危,闻言反而有些犹豫:“那报官的事......”
“就是报官,也无外乎是顺天府和九城兵马司的事情。”沈宛笑着坐下,“您在京都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这两处抓贼的成效,那也是看事下饭的。”
若是惊动京都的大案,官差衙役们自然要拼命去追查,捞取名声和好处。可若只是小案,一则没有什么名声,二则谢礼不会多,他们能拖就拖着,一时半会根本不会有结果。
沈晔想一想,也有道理,不再追究此事,只反复交代她:“日后晚上可得关紧门窗,屋子里多留几个人值夜,让护卫们在院子外守着,到时候多给他们一些赏银,多辛苦一些......”
温声细语的叮嘱,让沈宛心里一暖。想到未来的继母唐婉柔,心中又是一冷。
她趁机说道:“父亲,您这些日子就不要出去了吧?只有我和大姐在家里,心里到底不**宁。”才遭遇了这事,家里若是没有个长辈,只怕会人心惶惶。
女儿这是在依赖自己吧?
“好!”沈晔微微笑了起来,摸着她的头,暗暗打消了出门散心的念头。
不管以后怎样,沈晔不出门,唐婉柔还能自己找上门来不成?她可不过是唐翰林的庶女,出门不便呢!
沈宛在心里无声的笑了笑,挽着沈晔的胳膊,哄他开心:“父亲,周夫人的侄女后天就要过来我们府上作客了,只是我还是第一次招待客人,没有经验,您可要派个人指点我才是!”
“那是自然。”沈晔十分享受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连声应道:“我这就派管事去帮忙,让你风风光光的见客人!”
哪里就用得上管事了?
沈宛嘀咕着,却很感激他的用心,忙道:“还好有父亲,不然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话说的,沈晔更高兴了。只是作为男性长辈,他不可能接见江清颐,只说道:“江家小姐和你年龄相仿,既然谈得来,你就借这次机会好好玩玩。这些日子,我们府上的大事小事闹的人不安宁!”
沈宛应了,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如大珠小珠落玉盘,齐晔听着,面容又柔和了不少。
沈宛就想到了沈宜,委婉的说道:“大姐马上就要及笄了,如今在孝里,自然不能大肆操办,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就可以了。只是一般到这样年纪的,和我们家世差不多的人家,都早早的做好了打算......”
这事由她提出来虽然不妥,可总比沈晔根本想不到的好。
出了孝,沈宜就十七岁了,那时候再开始为她打算,也太晚了。如今也不是要为她说亲,只是暗中看好几户人家的子弟罢了,算不得不合时宜。
“这事我会放在心上的。”沈晔郑重的点头,若有所指,“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
关自己什么事?
沈宛想着,忽然神色一僵。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