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平时话不多又倔犟的张晓晨,却是个骑马的高手,而且很会教孩子骑马。
此时他一脸严肃,对正骑在严重不情愿的小马上的我,说着骑马的那些陌生要诀。我也不愿意却深想,他这些年是如何记住那些专用的词汇和要诀的,只提了十万分精神,对抗着屁股下这匹时不时向后踢着后腿、上下跳蹿,像是誓要把我摔下来才甘心的小母马。
两人一马奋战了近大半小时,旁边的张晓晨突然懊恼的轻呼一声,然后就把我抱了下来。正不知道他要干嘛,就听他尴尬的道:“嘿嘿,芽儿等下,我先把马栓上,去找两把草来。你也去铺子里找快碎糖来,这样的小马应该更爱吃糖的。你亲自喂喂这小马,跟它好好养养感情,等下我们再学时,它应该就能乖上一些的。”
原来还有这么一说?但随即想到以前看那些赛马的节目时,那些骑手确实是跟自己的马马感情很好的样子呢。想明白时,也不发愣了,直接就冲进了铺子里――找糖。
事实果真如此,这还不到一岁的小家伙,确实是个爱糖的不吃货。之前骑它时,它还一副更我仇深似海的鬼样子,把糖拿到它嘴边时,它还像是故意一般喷了我一脸口水,可当我把一小块糖强塞到它嘴里后,它一吃完,就直往我面前伸头来,变成这副巴结讨好的可怜样,似乎还想再求一块。真是匹有奶就是娘的小母马。
后边的事情非常顺利,喂完糖又喂了青草和水后,排除这小家伙时不时就想求块糖的行为让人无力外,我再次骑在它背上时,它再也没有如开头那样反抗,只要我坐在上边,轻轻一夹腿它就往前走,按学会的方法左、右轻拉缰绳,它也会依着往左或是右转向。
当我正和张晓晨两人在院里练得开心时,早先卖马的人赶了过来,看到我们这状况,呆在了门边。有些不名所以的我一问,他却揉着鼻子不好意思的说是来告诉我们一声,这小马还没教过容易受惊,怕是还不能骑......
嘿嘿,这算是今天的小插曲了,虽然我这心里有些报怨这贩子为了卖马,隐瞒了实情,但如今这小马如此听话,而且我也学得好好的,也只当遇了个乌龙事件。
劝住了像还想说他几句的晓晨,就都没去多计较什么,又开始学了起来。
本想先回家,但见爷爷确实不放心,也只等到下午时等跟他一起才回了家。至于那小马,虽然我基本能骑着它走了,却也没真舍得骑着它回家。这小家伙不足一岁,正长身体呢,虽然我如今也是小孩子的身体,可也不忍心无故去压榨它还小小的马力。
带了两匹马回家,一路上确实很惹眼球。一路上都遇到熟人上前观看询问上一两句的,而且话说如今家里的熟人实在太多,不光是村民、乡亲,还有那商队、马帮的。从镇子上直回到家,自己都不知遇到了多少的熟人了,这次虽然是坐着骡车回的家,却也是用了近一小时。
回到糖作坊里也依然不得安生,大伯和浩清哥追了回来不说,作坊里的人也围在作坊外院中看评着,连听到信的老爹和大哥也从家里赶到了相看。要不是雇来帮忙的人还在新房上忙活着,我那老爹他们都想要现在就把那匹大马拉出去溜溜了。
其实也不想想,他们可都不会骑呢。但这话,我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没敢说出来惹人嫌弃,只想等他们像我一样,自己发现这严重的苦恼问题,然后吃蹩。
当天晚上,几人牵了马找到爷爷时,同样感受了我中午感受过一瞬的苦恼。但家里事情还有得忙,只人倒也忍着没去找镇上如今留守铺子的张晓晨教练。
四月初十的一早,第一批收完100亩荞麦的那些田地里,我家有26亩和大伯家有15亩是能栽水稻的田,如今都被放水整成了水田,张老实已经找了人来,今天一早就要去插秧了。
因为早两天前就听他来回报过了,所以早上跟着奶奶她们一路去作坊时,我就把这两天抽空准备好的几副拉绳交给了他。
见他翻看几次还不明白,我轻笑道:“嘿嘿,就是两根一尺多高的木棍中间栓了长麻线的。等下插秧时,你让在田里的最左和最右两人拉上这个,每插完一排时,左右两人顺手把它往后移动一排,让所有排着插秧的人都依着这个拉出的那根直线插,这样均匀好看是次要的,关键是秧苗大了后进田除草方便,又透气长得好。”
张老实是种庄稼的老把势了,一听这话就多少明白了过来,连连赞叹几声后,领着他孙子就要急着去了。
虽然已经交待过他如何拔撒下的旱秧苗,也说过秧苗行距和株距是多少,但因是第一次插秧,我还是不放心的跟了他们一起到了河边的干秧苗田里。
今天雇了30号人,而且大多是年轻女人和中年女人。一群人见我跟来了,先是热情的跟我打起了招呼,然后还跟着如今被大家叫做‘张田头’的张老实也打起了招呼。
张老实看我在旁边,又听到众人都热情的这么叫他,有些担心的看了我一眼,见我无事人一般站在旁边笑,他才是照我之前跟他说的,领头带着大家给旱秧苗浇足了水,然后又先动手示范了几次,才是让大家动手照做。随后他就边自己忙活着,边叮嘱着大家拔了起来。
拔到足够多的秧苗后,也不用我先吩咐,张老实直接留了4个女人拔秧,然后就带着大家往已经整好的最近一片水田去了。
山梁上直到河边的田,都是开的梯田形状的,所以都只是长而并不宽。张老实也是个老道的,直接把26人分成了四组,然后把给插秧绳从他孙子手里接过去,给大家一阵的细讲了,然后吩咐着还有些云里雾里的一伙人开始实践,连他孙子也下了田顶了一个拉绳的边位。
插秧绳是被我比划着统一做成了大概40多厘米宽的样子的,见田两边的人在拉线定行距时有些不敢下手,还很是紧张得半句话不敢说,我在田边笑道:“大婶大娘,大家都比照着栓秧绳那木棍子一半的位置拉线就行。”说完几人果然照做,一下子都轻松上了,开始能放心的跟着旁边的说笑起来。
插了那么半个来小时,众人基本都掌握了株距离,不再需要张老实四下盯着纠正后,他也下了田跟着插秧去了。
见大家都忙顺了手,我也是安了心,跟着众人说笑几句就往家走。
但走了几步,就想到之前因被众人叫做‘张田头’而紧张看我的张老实,我细想一下,才发现家里还真是从来没在外人面前公布过他如今的身份,所以站在田埂上笑道:“大家伙忙着吧,我这就回去了。之后有什么问题,大家就问我家张在爷吧。张大爷现在是我家管理田地的管事,以后要雇人什么的事都是他这在管了,你们以后要到田地里帮忙做活计什么的,都可以来问他,他会安排的。”说完见大家新奇、高清的边忙活边笑闹或是道喜起来, 我也咧着嘴角回了家。
用了一天半时间,到四月十一的中午时,41亩的水田就插完了秧苗,还剩余大概能栽上两亩多田的秧苗子。
才吃完中午饭,我也刚看张老实――张管事给工人发完工钱一会儿,我正听温林的老娘温氏像讲故事一样给我讲着她老家的那些风物,最近刚忙活完开荒的村长就到了糖作坊外院里找到了我。
闲聊了一阵后,见他面前小桌上的糖水也喝两碗应该是实在喝不下了,他却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倒像是有些没话找话说的样子,我才反应过来的笑问道:“黄爷爷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我爷爷下午才回来,我爹和大伯他们都在新房那边。”
村长一脸不好意思的憨笑道:“不是,不找你爷爷,就是..嘿嘿,就是见你家河边旱秧田里还有些秧苗没插完,想来问问你家对那些秧苗怎么个处置法。”
秧苗?一下子想到前些天去镇上时,见到他家已经整出来的水田,就明白了过来。看着他笑道:“喔,那些秧苗原来我本是打算送去给我外公家栽的,结果中午才听我爹说我外公家应该还没整水田出来,所以就打算着等谁家要种早水稻,就送谁家了。”
我没说完他就笑得一脸喜色,听我说完,他忙就笑道:“前几天我家水田都整好的,本是打算着晚些时候撒上谷子的,但中午听你周婶回家来说你家还余了秧苗。我想着你家如今只除了收完荞子的几十亩坡地是空着的,其它都还有庄稼在,一时怕种不了,所以就来问问看,能不能把秧苗借我家栽上,或是我家直接兑成谷子给你家。”说完还难得一见的,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还没接话,奶奶已经从作坊后门走了进来,应该是听到了村长前边的话,所以直接开口道:“黄大哥哪里用说什么借什么兑的,如今你家要栽直接来拔去栽了就是。到时空出田来,芽儿说过不了多久就要撒下一批的秧苗子了。”
村长依然是个客气的,而且比原来更加客气了几分,一阵推让后,村长终于高兴的笑着离开了,而我家里那剩余的秧苗也终于被送了出去。
忙碌的时候,时间过得快。转眼就到了四月十八,这天是爷爷五十六岁生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