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清楚了?都是真的?福晋……福晋她真的……”
碧溪只敢点头。
李氏一笑:“这可是咱们四爷府的大喜事。”这一刻终于是要来了,不过该来的总是会来的,难道她还能让福晋一辈子不来葵水?她若真有这样的本事,现在也不会还和宋氏一个情况。
若是格格笑得不要那么咬牙切齿,或许碧溪就会真的相信了。
比起李氏的反应,宋氏的反应就安静许多了,只是在听说后,就沉默地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
翌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出门,相互看了一眼,走去正院准备请安也为……道喜。
结果自然是没有见到人。
被道喜的对象此刻正躺在床上装傻,昨天是被榆嬷嬷联合大小丫鬟们镇压在床上不准动,后来四阿哥回来后。
不消他吩咐,只一个眼神。
榆嬷嬷管教起她这个皇子嫡福晋的气势更足了。
这种事情虽说以宛宜上一辈子的经历来说,实在是不算个事情。可再不是个事的事,在众人拿你当马戏团的猴子来围观后,这事情可就大了。
宋氏和李氏被请了回去后。
宛宜闷声在屋子里躺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扛不住自己的心理念叨。一天十二个时辰,基本上不是坐着就是躺着。
此刻无病无痛的,也就是来了个女人都会有的东西,宛宜实在是没办法真的装起病人,往后一个月还会来一次呢。
想到昨日四阿哥的表情,宛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有时候就是纯盖被子睡觉,也抵不住这位爷有自然的冲动。
即便对方清醒过来后可以面色不变地去沐浴洗漱,两辈子都没有经验的宛宜却是次次把自己闹了个大脸红。
而现在呢?
宛宜不禁叹气,昨夜她的身子不便,按理来说四阿哥就算不去找那两个小老婆也应该单独去隔壁的屋子睡着。
只是这位大爷在旁边的书房呆了许久后就直接宿在她的旁边,人都睡了,谁敢叫醒他?
想着等这位大爷回来后,是不是该含蓄地提醒一下,可给人安排侍寝是一回事,总叫直接的男人去别的女人那里,这次数久了,还真不是滋味。
狗养久了,还有占有欲呢。
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直到四阿哥从皇宫里回来,宛宜都没有想好,见人进了门就拖下帽子,心知定是被热着了。如今不住在阿哥所里,想要凉快就得大老远回府,这阿哥做得也是够心酸的。宛宜随手把旁边的茶盅往对面推了推。
四阿哥端起来抿了一口,才觉得味道不对。
宛宜笑:“那是红枣茶,说是补气血的。爷这早出晚归的应该补一补,咱们府里上下可都是要靠爷呢。”
四阿哥觉得这一次应该不是自己小心眼,也不是自己想多了。可他很想问一问自家的福晋是不是被管得不舒憋闷,然后想埋汰一下自己?
这种事情对四阿哥实在是个新鲜事。
他的人生中可从来没有碰到过。康熙对他严厉不说,但凡他有一点点冒头,就会抬手压一压,久而久之,那点父子情已经被埋进堆秀山里的大小洞里去。其他人身份不及的,对四阿哥的态度是小心翼翼和讨好。
像四福晋这样偶尔发发小脾气,四阿哥莫名觉得还蛮好的。
所以在宛宜惊讶的眼光中,四阿哥把手里的茶盅一饮而尽,笑着说道:“难为福晋关心了,你现在更应该补补才是。”说完不等宛宜反应,就把苏培盛叫了进来。
苏培盛只能在心里为四福晋默哀,脚下却是跑得比谁都要快。
等传膳的时候,厨房那边送过来的都是各种补气血的吃食,珍贵的药材跟不要钱似的往里面扔。
一顿饭吃得跟苦瓜脸似的,而罪魁祸首则神清气爽的挥一挥袖子离开。昨夜留宿的事情,宛宜到底没有那个脸说得出口,不过榆嬷嬷等人不是摆设,已经在传膳之前隐晦地提醒过四阿哥。
四阿哥用过膳后直接去了外书房,随行的苏培盛已经叫人抱了干净的才晒过阳光还有青草气息的被褥去铺床。
主仆二人的行为无视了后院里还有其他女人的存在,宋氏和李氏芳心黯然,关在屋子里一夜灯未熄。
梅雪来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宛宜挑唇一笑:“这些都是有定例的,若是她们有,我这做福晋的哪里好不让她们用。”
两个人做给谁看?
四阿哥?宛宜自己?
或者是两个人都有。
前者一大早就奔去了皇宫准备继续当读书郎,发生在后院的事情他知不知,宛宜没兴趣去猜。
反正李氏和宋氏这样做,对她是没有任何意义。
她是没有兴趣加进去,还不如让她们两个人各凭本事吧,就看谁能在这期间勾走了四阿哥。
第二天,四阿哥继续在书房歇息。
后院的两个人没有动作。
第三天,四阿哥去了李氏那里,绞烂了宋氏一块帕子。
“奴婢打听过了,这几日李格格身边并没有什么异常。那个碧溪原是宫里的,咱们府里的人当时都是看过的,身家清白不敢保证,可与两位格格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没用什么联系的。”
也就是说不是李氏这边攀上四阿哥,反而是四阿哥主动的?也对,柳下惠也不能一直做,偶尔还是应该消消火。
因为说是初潮,榆嬷嬷非常重视,想一次性把以前的小毛病都给根治了。宛宜接下来连着三天继续和苦药打交道,四阿哥连着三天宿在李氏屋子里。
有些不对劲了?
宛宜不放心,叫了杏云:“上次让说的事情呢?查的如何了?”
“大爷说李格格的亲哥哥上京来了,这些日子就住在西槐胡同那里。”杏云皱眉:“听说是开了一间店铺做起了小买卖来着。”
一家小小的店面实在是不值得李氏的哥哥过来,而他人到京城这么久,一直不曾上门拜访这一点本身就已经令人生疑了。算是比较了解四阿哥行事的宛宜脑海里已经有个不算好的想法。
“你让人去问问,李氏的哥哥这几天是否有见过爷?”
“奴婢……”杏云刚要说话,突然道:“福晋,您还是喝了吧,嬷嬷说了,您少喝一碗,就罚奴婢喝一大缸呢。”
宛宜脸色一变。
噗嗤……才进来的红日忍不住笑出声,方才看杏云低声说话,她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敢情是在这里啊。
“好姐姐,快别笑了,帮着我一起劝劝福晋吧。”杏云拉着红日要帮忙。
两个人齐上阵,宛宜无力只得老实地又喝下一大碗的苦汤。杏云借口去榆嬷嬷哪里回命,丢下了红日。
“福晋,奴婢给您揉揉肩吧。”红日沉默了一会儿,走到宛宜身边期期艾艾地看了她一眼。
宛宜不语。
红日大着胆子伸手,见主子虽依然不吭声却也没有恼怒,心里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将才去厨房的时候,听到榆嬷嬷吩咐厨下的人做晚膳呢。”
宛宜嘴里条件反射般地发苦。
“奴婢听了几句,好像都挺正常的……”
这话停顿的?宛宜有些懊恼地外头瞪了红日一眼:“你这气喘得,跟成心似的,也不说个利索。”害她紧张了一回。
红日嘻嘻一笑,心里这时才肯定福晋并没有恼了她。
宛宜等红日揉捏了小半个时辰,就放了她走。她的意思,两个人皆是心知肚明。现在还不到时候,红日作为明面上四阿哥的人,不可能对府里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清楚。就算当时不清楚,后面也绝对有渠道问。
就算不能打探到内情,略微的皮毛既不是难事也不会触碰到她真正效忠的那位爷的底线。
宛宜主仆的行动不敢太大,就是去查李氏的哥哥,也需要绕好几个弯,才把口信送出去。这是她一开始就要求好的,宁可麻烦一些,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以那位爷的性子,她不能想象若是此时被发现自己这个枕边人在私底下调查他……或是他身边的动静,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杏云溜出去,回来后手里抱了一盒绿豆糕。
宛宜嗅了嗅鼻子,觉得这味道实在熟悉。
“还真被少爷说对了。”因为胤禛行四,府里的人大多是叫爷,可出了外头有时候会用到四爷。五格在乌拉那喇家排行同样是老四,但在四爷府,为了避免和四阿哥混淆了,跟在宛宜身边的人都只叫他少爷。
一听是五格让人拿过来的,宛宜目光一柔:“从前阿玛还在的时候,回府前都会偷偷带一盒这绿豆糕回来。”费扬古对宛宜和五格都非常疼爱,说是儿女辈的,可实际年纪上已经算是爷孙辈了。父子女三人关系匪巢,当然因着宛宜是女儿身,费扬古对唯一的女儿疼爱地更加厉害。
往往一盒绿豆糕要先让宛宜吃过,才有五格的份,等两姐弟吃腻味了,才会把剩余的扔给星辉三兄弟。
五格小一点还不懂,只知道有得吃就好,再大一点就吵嚷着以后自己要去买一盒绿豆糕先吃一口,再分宛宜,当然星辉三兄弟还是只有吃剩的份。
费扬古当时听了笑骂了一句臭小子。
后来……后来五格再也没有吵过要去这家的绿豆糕。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