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秀昨儿忙活了大半宿,将原先想出的样式给忙活好了,虽是手艺不精,但也不难看。
顺带的,将大嫂和五丫忙活好的活路一道拿去了绣坊。
林莹光是等江云秀这新样式便是等得着急,瞧着样式拿来了,脸上一喜,道。“这样式好。”样式拿在手里瞧了好一会子,才满意的放下,道。“往回你给拿来的样式都是算了你十两银钱,你也是开了铺子的,这回给你五十两,可是妥着?”
江云秀点了点头,道。“那就多谢林姐了。”五十两银钱,样式再好,也是林姐自个铺子忙活出来拿去卖,这回是当真多算了给她。
林莹随后结算了活路的银钱与新样式的银钱,江云秀接过银钱便道。“林姐,我得在你这儿买些绣线。”
“成,绣线多着呢,你自个上后院去瞧瞧,瞧好了拿便是。”
江云秀微微颔首,便去了后院,绣坊的绣线自是多着,江云秀挑了几个几个色儿的绣线,每样都得买得多。
林莹这绣线,自是不会要了她的银钱,道。“合着也是些绣线,你拿回去便是,这是少着,多了再说道。”
“行,那就多谢林姐了。”江云秀说道完,拿着绣线回了去。
林莹得了江云秀拿来的新样式,上去后院交代了几个绣工,紧着忙活出来。
天儿冷了,外边的冷风吹着呼呼作响,江云秀去年儿在莫府,自是不知晓外边的风这般冷人。
从绣坊出来回院子不过是几步路远,江云秀被风吹的缩起了脖颈,等到了院子后,搁下绣线赶紧回屋里找了件厚实的衣裳给披着。
见着江云秀回来了,江元氏从自个屋里拿来了两件忙活好的新袄子,瞧着江云秀冷的嘴唇发青,连忙道。“赶紧穿上,俺早先就忙活好了,就是忘了和你说道。”说着这话,将袄子给江云秀套上,江云秀任由江元氏给自个穿衣裳,抬头瞧着江元氏心疼自个的摸样,心下一暖,道。“多谢大嫂。”
“多谢啥,你也是不晓得紧着自个,回头冷坏了可咋整。”江元氏给江云秀套上袄子,笑了笑,道。“倒是合身的很,这色儿也穿得好看,衬你。”
江云秀点了点头,现下也不觉着冷了,连忙出了屋去将前边屋搁放的绣线拿进了后院,道。“大嫂,昨儿说道忙活的物什,可是忙活上了呢?”
“你没说道,俺可不敢忙活,生怕给忙活坏了,就是拿来瞧了瞧,那物什要忙活出来,俺一人可不成,怎的也得五丫一块儿忙活。”
江云秀点了点头,进屋去拿了画了画儿的布块出来,指着上边道。“大嫂,这物什你也瞧着的,甚的色儿绣在甚的地儿,上边画的墨,都得用绣线给遮住,若不然瞧着也不好看。”
江元氏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道。“成,俺晓得了。”江元氏说完,便进屋去拿来了针线。
江云秀瞧着那绣针,想了想还是进屋去将罗玉送她的绣针拿了出来,递给了江元氏,道。“大嫂,你用这绣针罢,里边是二十四根绣针。”
“二十四根绣针?俺听人说道过,可俺也不会那针法。”江元氏说是这般说,还是将锦盒接过来打开瞧了瞧,见着里边的绣针都是好着的,这对拿惯了绣针的人而言,定是欢喜。
“大嫂别急,这上边的图,也用不上二十四根绣针,后边才用得上钩针。”江云秀说完,指了指布块上端,道。“这地儿得用钩针钩线,两个色儿搭在一块才好看。”
江元氏点了点头,道。“那成,俺就这忙活上。”说完,便去了屋里搬来了木架子,这木架子是用来扯整绣布的,上回到绣坊里边去,瞧着有,趁着开铺子那会子在针线铺子去买了个回来,那会子娘还说道用不上,今儿倒真是用上了。
江云秀在布块上的描画,用的是细毛笔,若不是她有些底子,也只得是糟蹋了布料罢了,绣上的线密而不疏,若是疏了定是瞧着不好看。
而布块上边画的线条不能粗,粗了,这绣线要想盖住那些痕迹,就得绣得宽,一但宽了,这忙活出来也就变了个摸样。
有大嫂和五丫忙活,连带着江云清也动手一道,这就没了她江云秀的事儿,她女红忙活,可比不上她们仨。
想了想,又回屋去拿了纸笔折腾了起来。
若是物什忙活出来挂上,自是得装裱,可装裱这玩意,这地儿还真是寻不着,没法子,只得请了木匠做。
江云秀在纸张上边画出了装裱用的框架。
等江云春和江云冬回来,江云秀便拿了画好的框架给他们俩瞧,两兄弟瞧了瞧,道。“这玩意俺都会做,还拿木匠哪儿去忙活啥,明儿等俺忙活完,就捣鼓捣鼓这玩意。”江云冬瞧了后道。
江云冬稍稍会些木工,江云春也一般无二,不过是能搁自个屋里坐张桌子板凳甚的。
江云秀听了二哥这般说道,便由了他去忙活。
“老爷,莫府二少爷好一阵子没瞧着露面了,莫府锦云城的铺子都让那哑巴在打理,今儿上了莫府去一趟,想见了莫二少爷,倒是莫府的管事说道,莫二少爷身子不适,不易见客。”
李老板听了这话,把玩着扳指的动作一顿,冷哼一声道。“身子不适?他上回脸面都丢尽了,哪能敢见人,这回倒好,他在莫府见不着人,欠了我那笔银钱可是想着不还了?”
原来,莫君与这陌城的李老板打了不少交道,两人也是熟道着,莫君上红月楼的砸了不少银钱在月儿身上,为的不过是博得美人倾心,而莫府的银钱,又都掌管在老夫人手里,铺子里边每日进账,都记得清清实实,你若说老夫人仅管着府里大小事宜,不如说道,她一手管着锦云城铺子账本。
莫言爹经常在外边,锦云城的铺子,除了让莫言与莫君打理,这账本还得往老夫人跟前送,让老夫人过目。
老夫人现儿虽是上了年岁,可当年年轻那会也是自个夫君身旁的好把手,若不然岂能将莫府管得好。
这也是为何,莫君尽管受宠,也不敢在老夫人跟前造次的缘故,这莫氏能耐再大,也不能违背了老夫人。
而莫君更是不能在铺子里边拿了银钱,他虽对红月楼的月儿动了心思,也有着分寸,便从李老板这边借了不少银钱。
如今莫君在莫府里边好些日子不露面,李老板岂能不讨要回这些银钱?
“备马车,上莫府一趟。”
“是,老爷。”管事应了话儿便下了去,李老板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将手里的扳指一收,背着双手便出了府。
莫君爹得知莫君丢了莫府的脸面,勃然大怒,将莫君关在院子里边足不出户。
莫君除了心里惦记着红月楼的月儿姑娘外,在院子里边照样是好吃好喝着,闲来无趣时,便逗逗院子里边伺候的丫鬟。
怜儿怀着身子,上自个娘跟前暗里明里说道了好些话儿,莫氏如何不想让莫君出了院子顾着外边铺子去,可老爷这回气得不轻,虽是人不在府中,她也不能在这时候做了甚的事儿,这不还有老夫人呢!
怜儿进不去那院子,只得交代人送去物什,而李涟漪一直未去瞧莫君,也时日久了,对自家夫君也是淡了心,心里气不过的是,怜儿那身子瞧着过几月便要生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的孩子完好无损的生出来。
莫君在院子里边无趣,白日里逗着丫鬟们为乐,夜里与丫鬟们夜夜笙歌,好不自在。
“小姐,你还是上夫人跟前去说道罢,红儿方才去厨房,听婆子们说道,收拾二少爷那边院子时,瞧这被褥上边落了红印,怕是院子里边伺候的丫鬟爬了床了。”红儿得了信儿便急急忙忙回来与怜儿说道。
怜儿听了这话,面色一僵,道。“那边院子里伺候的是哪几个丫鬟?”
“院子里伺候的都是夫人挑过去的,瞧着摸样身段也好,二少爷在院子里边禁足这般久,怕是也耐不住。”
听了红儿这话,怜儿心里有些作气,可那些丫鬟毕竟都是娘挑选过去的,她若是这会子上娘跟前去说道,岂不是指责了娘的不是。
“罢了,你交代婆子去郎中哪儿抓些药,这丫鬟们爬床,可不能有了身子。”
“是。”
怜儿交代好这些,沉着个脸,挺着肚子进了里屋去,她听着信儿了,就不信李涟漪那边没得这信儿。
如怜儿所想,春儿听了婆子们的话儿后,便急着回院子知会了李涟漪,李涟漪听了这话,可不比怜儿这般沉着。
李涟漪再怎的对莫君淡了心,可毕竟是夫君,府里伺候的丫鬟爬了床,这分明是想爬到她这正主的头上来,一个怜儿也就罢了。
想了想,李涟漪交代春儿,上二少爷禁足的院子去将几个丫鬟都唤过来。
春儿得了话,便紧着去了那边院子,这会子莫君正蒙着眼与几个姑娘在院子里边玩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