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勤应声倒地不起,一只手捂着胸口,试图阻止鲜血从自己体内流失,但是他按得越用力,手越是颤抖,鲜血反而越来越多,顺着他的指缝将他的胸口染红。
“为,为什么!”
年轻的男人蹲下来,干净的食指微微用力捏紧刘勤的下巴,轻声道。
“因为,背叛者就跟第一次吃人肉的老虎一样,开始了,就停不下。”
就算你不会背叛我,但是我却会质疑你是不是双面间谍,与其日夜堤防,不如一枪子解决罢了,反正,我想要的东西你都带来了。
看着已然昏厥的李默然被自己人架到自己车上去,男人露出满足的笑容。
“小人!你,你会不得好,好死的!”
刘勤恨啊,恨自己当初为何会信了眼前这个猪狗不如的谎言,为何要放弃安稳的生活,但是他更恨眼前这个杀了他都眼睛带笑的男人!
“是啊,我也没指望自己能上天堂。”
天堂,是给无用,碌碌无为的人准备的,干大事儿的人,那个人手上没有沾染鲜血?
妇人之仁!
“凌少,已经死了。”
被称为凌少的男人接过手下递来的纸巾,细细的擦了擦自己光洁的指尖。
“要怪就怪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死了就死了。”
凌晨将皱巴巴的纸巾丢在地上,毫不犹豫的转身上了车。
他们动作很快,迅速离开了现场,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和渐渐蔓延开的鲜血。
当一路追击而来的李博文看着躺在地上,早就死的不能再死的刘勤时,眉头紧皱。
“老师,车上没人,都死了。”
刘鑫头一次赶早来研究所,就遇上了三层的同志被人害死,正想八卦着就看到自家老师从三层出来,坐上了电梯,记得就连他这么一个大活人都没有看到。
虽然不知道李教授为啥一定要开车离开,作为徒弟的刘鑫二话没说就上了车,在车上李博文才恍然发现给自己开车的竟然是刘鑫。
发现是熟人,又知道李默然的事儿,外加上他现在心里慌得很,唯恐李默然有个什么万一,就将自己的猜测给抖了出来。
本来以为是车全才这个老不正经的科研狂想要绑架李默然,但是到了现场却发现刘勤以及他手下的尸体。
“有没有车全才,和……和……”
不管李博文多么想要冷静下来,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很可能已经死了,他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眼圈却悄悄的红了。【零↑九△小↓說△網】
“哎,看我这张嘴巴,老师,里面没有默然妹妹,也没有场车全才那个死变态,估计是被带走,你看,”刘鑫跟着李博文这么些年,从未看到严肃自律的怪老头竟然红了眼圈,立马手忙脚乱的走到前方,看着黄土地上那个混乱的车轮印,认真的大吼道,“你看,这些印记都是新的,应该是被人带走了!”
李博文本来就不是一个容易悲春思秋的人,一听人可能还活着,也不管是被谁带走了,带到哪里去了,眼睛一下子恢复了光彩,上前推开刘鑫,半跪在地上摸着车轮印记,不住点头。
的确是,应该是被带走了。
而且看这些车轮的痕迹,不管是来的还是去的,都停在这儿,说明带走李默然的人不是根据地的,而是根据地之外的。
根据地之外的确是还有不少的幸存者,但是能够和刘勤联系上并且诱使刘勤将人带出的,却不多了。
“该死!”
李博文虽然气愤担心,却也知道想要凭借着他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无法将人带回来的,甚至是有去无回。
刘鑫脑子也不傻,看到气急败坏却无法可施的李博文,也猜到了一种可能。
“老师,别难过了,当务之急就是将事情报告给所长,让所长和军部的人交流啊!”
这一次,事关重大,已经不是他们一两个人可以解决和负责的了!
刘鑫扶着李博文上车,心里则是暗道,对方的人真是好手段,竟然能够和负责李默然的主要军官刘勤搭上线,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李默然带出根据地,看来,上一次军部清理力度还是不够,显然还有许多对方的人啊。
李博文瘫坐在椅子上,看着不断往后的风景,双眼迷茫。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车全才也不理解,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已然醒来的他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感知到身子的摆动,显然已经在车上了。
人毕竟是老了,他感觉到身体无处不疼,脚也阵阵发麻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他忍着疼和不适,努力装晕。
之前整个人都保持着高度紧张,脑子根本转不动,一点思绪都没有,现在没人打扰,心里疑惑的地方倒是一点点的冒了出来。
带队来的人是刘勤的手下,在送李默然过来时,他见过。
这就意味着,是这事儿是刘勤指使的,但是,既然刘勤想要绑架李默然,当初为什么要他一个搞研究的带走李默然,是想要嫁祸于他?
既然如果是想要嫁祸给他,那么车全才就不理解为什么他现在还活着了。
无法自我争辩的死人,才是最适合嫁祸的不是么?
还有,李默然此时如何了,刘勤想要将李默然带到哪里去?是打算剁碎了吃肉好长生不老?
一时之间,车全才的脑子里有了诸多的猜测。
车全才自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但是边上明眼人都能够看到他那个咕噜噜直转悠的眼睛和不停摆动的腿脚,但是奈何自己的头儿是个心黑的,也不点破就那么看着,还是蛮有意思的。
但是车全才哪里知道,自己就像是被耍的猴一样被人盯着看,闭着眼睛想着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还发出不轻不重的呼噜声,真是让整儿车子都尴尬了起来。
“在见到车全才之前,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像魏红那样的女将军,非要嫁给一个搞研究,而且还过了大半辈子,如今这么一看,倒是绝配了。”
一个冰冷严肃的跟机器人一样,一个就负责日常搞笑的吧。
当车全才再次醒来时,是被人推醒的。
“这个老头子真是能睡,赶紧醒醒了!”
对方虽然称呼车全才为老头子,但是却丝毫不见一点“尊老”,直接抬脚对着车全才就是一脚过去,踢中哪里或者疼不疼,都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之内。
“唔。”
车全才捂着被踹的腹部,瞪大眼睛怒视着他,但是收效甚微,反而还被人给一把拽出了车子。
“慢腾腾,老不死。”
老,老不死?
“你,你,你敢说我是老不死!”
车全才最讨厌别人说他老了,明明和才五十不到,怎么就老不死!
“不是你难道是我,给我看住他,被让他给跑了。”
说完,转身对着半靠着车上双眼紧闭的李默然,如法炮制,对着她就是一脚过去。
但是,期待中的娇滴滴呼痛声并没有出现,李默然仿佛就跟死了一样,随着他这一脚过去,直接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别假死,劳资可不吃你这套,在我好好说话时赶紧下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在别人眼中,李默然晕过去的可能性更大,但是在这个作威作福的男人眼里,那就是对他威严的一种挑衅!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住手,她可能是——”
“你给我闭嘴,我才不需要你给我指手画脚!”
凌少下车前让他赶紧带人进去,现在这个女人却碍手碍脚,试图让他在凌少面前没面子。
呵呵。
“给我下来!”
男人迅速弯下腰,一脚踩在车上,大手一伸直接的伸进去,一把抓住李默然的头发,猛地用力,直接将李默然从车上拽了下来,就跟拽着一只小猫小狗一样,丝毫不费力气却又让人得意洋洋。
一边看的人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劲儿,但是却不敢开口提醒这个显然脾气不太好的男人,你看我我看你一眼,只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就像是玩上瘾了一样,就跟瞎了一般死活认定李默然就是在憋着忍着,故意让他下不来台!
“臭女人,你倒是忍着啊,忍着啊,有本事别求饶啊!”
边说边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默然一阵拳打脚底。
已经晕菜了的李默然:你能让我开口说话,我就服你!
一直在里面等李默然的众人心里觉得古怪,怎么人还没有进来,不由一脸狐疑的看着凌晨,仿佛在质疑他是不是在说谎,他怎么可能将李默然从严防紧守的根据地里“偷”出来,还是太年轻啊。
凌晨虽然脸上带着笑,但是眼睛里已经黑压压一片,忍着怒意,勉强道:“她就在车上,不信,各位且随我来。”
随你来就随你来呗,结果呼啦啦的好几个人从房子里出来,就看到这么奇葩的一个场景。
边上三个人傻站着,一个高大威武的汉子对着地上的人形物体一阵猛踹。
当大家靠近时,还能听到那个汉子嘴巴不停的嘀咕着。
“起来,你给我起来,别以为你假死我就会信了!”
众人:……??
凌晨也是一脸蒙圈,并不将注意力放在显然兴奋了的手下身上,也不去管他脚下的那个可怜人是谁,大步走到车子,信心满满的对着其他人道:“那个女人正在车子里面,等我把她带进去,大家一起——”
结果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却发现车子里空无一人!
人呢!
李默然人呢!
而边上一个中年人就像是在看傻缺一样,视线充满对智障的关爱,指着正被男人踢得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默然,迟疑道:“莫非,凌晨你说的女人,是她?”
好像周围除了被打的鼻青脸肿,分不出眼睛鼻子的女人之外,似乎没有其他雌性生物了。
嗯,中年人的视线从李默然微微凸起的胸部扫过,他还没有蠢到会误以为胸部是被打肿所致。
“嗯?”
凌晨一看,立马就呆住了。
自己辛辛苦苦筹备了好几个月的计划,终于把人给“偷”了过来,结果竟然被自己的蠢手下给当沙发打了!
边上一直试图挣脱的车全才发现对他的禁锢少了不少,狠下心咬了一口捂着自己嘴巴的大手,不管不顾的大喊道:“要是她被你们给踢死了,你们就跪在地上痛哭吧!”
踢死?
不会吧。
听说过丧尸被爆头会死的,可是从来没听说过会被踢死的啊!
但是,众人将视线停留在李默然那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也不像是鼻子的脸上,似乎想要找出一个痕迹,表明李默然的头就跟气球一样被大汉一脚给踢爆了。
李默然:我呵呵呵你们
“不,不,凌少你听我说,她没死,醒着呢,只不过是装死罢了,在骗你们呢!”
大汉感觉到凌少注视着自己的视线里充满了暴戾和死亡,吓的他立马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个冷颤一打,感觉消失已经的理智又恢复了,他低头看着被自己踢踹的几乎不成人形的李默然,觉得记忆变得十分遥远和陌生,似乎刚刚踢踹李默然的人并不是自己,而且他感觉自己变得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与其去争辩虚无缥缈的情绪不情绪,还是为自己解释最重要!
“装死?”
凌晨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默然,胸口堵着一口气,让他越发的暴躁。
“对,对,就是装死,我刚刚就是想要把她逼出来,不信你们看,她就要醒了,就要醒了!”
此时,他除了拼命去证明李默然是假死之外,别无他法。
“抓住他!赶紧叫医生来!”
开玩笑,指不定人家现在还有一口气吊着呢,再被你这么一阵好打,谁能活的下来?
“我就是医生,我是车全才,把她交给我,我比你们所谓的医生更加有办法!”
车全才看着李默然被人抬走,立马大喊大叫道。
“车全才?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啊。”
“魏红的老公,你应该是听过的。”
“啊,魏红啊。”
凌晨看到车全才,突然感慨自己当时的深谋远虑,没嫌弃车全才碍事儿将他留下来,真是做对了!
“好,一块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