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前屋主
朱大的娘这一通叫骂,对于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那都是司空见惯了的!可是却深深的惊到了对乡野生活有着美好憧憬的秦菀和月娥。
钱友良更是一瞬间就给懵了!
昨天签契约,银子和房契地契互相交换的时候,朱大和他媳妇儿就说已经把房子给整理出来了!让他们今天就可以住进来的。怎么现在这屋里还有一个老妇人?
秦菀见在这个老妇人的一通叫骂后,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抬眼看了一眼一脸怔愕的钱友良,心底怨责的暗叹了一声。
刚回头的钱友良,刚好捕捉到秦菀微怨的目光的,满脸的窘迫。这件事,确实是他没有办好!可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忙的轻咳了一声,整理的一下自己的情绪,严声问面前的这个老妇人:“你是谁?”
朱大的娘见钱友良开口,瞬时拧眉瞪眼看着钱友良,反手指着自己,冷笑问道:“我是哪个?我是朱大他娘,这屋的主人!”嗓音浑厚,掷地有声。
“你是朱大的娘?朱大昨天拿银子交换地契房契的时候,说你们都已经搬走了,可大娘你怎么还在这里?”钱友良更是满脸的困惑,朱大的娘还在这里,难道他们根本就没有搬走?
“就是你们?是不是?就是你们这几个,串通着朱大卖了我的屋,是不是?”朱大的娘愤愤的伸手在钱友良,秦菀,月娥面前点指了一番,斥声质问着。
“朱大呢?叫他出来!这是他和他媳妇儿昨天和我签的契约,把你们家的房田和山头作六十两银子,全数卖给我了。房契和地契我都带在身上,让他和他媳妇儿出来对峙!”钱友良斜眼怒睨了一眼朱大的娘,说着便从胸口处,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高举着展现在大家的面前。
见钱友良拿出文书,朱大的娘脸色僵怔了一瞬,随即便惊诧的张大了嘴巴,看着钱友良,眸光闪烁不定,满脸的茫然。
“朱家嫂子,朱大和他媳妇儿,在家吗?”隔壁张发林的娘出声问着朱大的娘,也是在婉转的提醒着朱大的娘,此刻得去把儿子找回来,不然就要被人强抢明占了。
“俩这是不是真的?”有围观的人,疑惑的问着钱友良。
“千真万确,锦州城县衙里的主簿齐大人可以作证,这文书上可是有齐大人主事的印章的!”钱友良朗声回答道。
见钱友良振振有词,而且还有县衙里的主簿大人作证,文书上还有印章。围观的那些村民见他不像说谎,便没有在继续问别的,只是都怜惜的看着朱大的娘。朱大和他媳妇儿的人品,这村子里的人都是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大家也都信了几分!
如若不是有真凭实据,别人也不会来到这里,强占一座民房。这里虽是乡下,可朱大到底是县衙门里的牢头!虽说不是什么好差,可也是和官家沾了边的。就凭这一点,谁敢来霸占了他家的东西?
“朱大娘,俩快些叫人去把朱大哥给叫回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洪牡丹走到朱大娘的身边,抓住朱大娘的衣袖,看了秦菀和钱友良,月娥几人一眼,提醒着朱大娘。
这妇人说完,围观的另外一些人,也都暗自的点头。乡下人把屋子,农田和山头,看的那可是比命都贵重的。他们可是靠着这些,维持着一家大小一年四季的生活。要是没有了,他们这些世世代代靠着种田为生的人,又去哪里去创造这些出来?
朱大的娘因为气怒,粗重的喘着气,听到洪牡丹的提醒了,这才醒过了神来!可转瞬间就觉得天快塌下来了!身子陡然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喊天捶地的大哭了起来。
“我的个老天爷哎!俩怎么能这么对我啊?我从小死了爹妈,跟着个毒婶娘长大,嫁了个短命鬼!好不容易的,操持着家,让那个不孝子也成了家,却成了个怕赌鬼媳妇儿的混帐东西!他混帐就混帐,可怎么能这么对他的娘啊?我的老天爷哎!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这往后可叫我带着个小孙子,怎么活啊?”
朱大的娘大声的哭吼着,眼泪刷刷的流着,满脸的伤心难过。
“朱家妹儿,你这是怎么的呢?快起来,怎个儿坐地上哭起来呢?”有从对面的山脚下的住户妇人,穿过中间的水田埂,来到了这里。问着这里的情况,看到瘫坐在地上哭的伤心的朱大的娘,忙的上前拉着朱大的娘,准备给拉起来。
拉朱大的娘的妇人,看上去大约五十多岁了,身材寡瘦,皮肤枯黄,脸上满是褶皱。这妇人是这清河村老村长于秋山的发妻,也是现任村长于贵一的娘。为人和善,村里人都称她为于大娘。
朱大的娘仰身抬手,张嘴大哭的随着手臂捶地而落,身子也向前倾,头几乎要贴在了地上。见到有人拉住她的胳膊,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人,伸手紧紧的拽住面前这个人的人。
哽噎嘤声抽泣道:“于家嫂子,俩是不知道啊!朱大那个不是东西的,前个儿晚上回来,说他和他媳妇儿找到了一个发财的事儿,要和他媳妇儿离开几天!还给我留了五两银子,让我好点带着他的娃儿。说等发财了就来回来接我和狗娃子!他们从昨个儿早晨出去了就没回来啊!哪个晓得,这个杀千刀的,竟然是把屋给卖了啊?”
说到这里,朱大的娘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怔忪的抽泣着。她这话,让大家也确定了秦菀,钱友良和月娥一行人,却是是因为买了房子,今天搬进来住的。
“你说这怎个儿是好哦!朱大这孩子,怎个儿这么糊涂啊?”于大娘惋叹了一声,埋怨了朱大几句。又劝朱大的娘:“朱家妹儿,你先别急。来,快起来,别坐在地上了!”
【俩,在文中是方言您和你的意思,用于对长辈和同辈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