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还有谁要说什么的么?”轩辕瑾儿看着李管家离去的背影,得意的一笑,无人发觉。
她的眸在众人身上徘徊,最终落在了一个侍卫的身上。她狠戾的眼神看着他。他也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从人群中走出来。
‘太子殿下,我也有话要说。”
那个侍卫低着头,但语气坚定。
‘你说。”
‘这几日,门外总有一个流浪汉,她说想要见白小姐,说那是他相好的,说他是从凌月国千里迢迢追来的。臣只以为他是个疯子,不想理会他。可是他整日在门口闹,让外人看了不知道恐怕对白小姐的声誉不好,我就把他抓了起来,本打算关两天就送走了。可是。。。太子殿下是否要见他?”
‘他还在府上?”南宫玄烨蹙眉。竟然都找到府上来了么?
‘是,他还在府上。”
‘把他带来。”南宫玄烨冷眸看向白乐菱。
白乐菱浑身一软,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刚刚,她险些晕迷了过去。
白浅恍然想到刚刚才进府的时候,看到那个身穿凌月国服饰的男人。心下一沉,那轩辕瑾儿,果然是颇费了一番周章,想要扳倒白乐菱,竟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想法了。
白乐菱瘫倒在地上,又被人架了起来。南宫玄烨见她这副样子,心里就已经七八分有数。看向白乐菱的时候,竟会从心底里窜上一股子嫌恶感。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差点被自己娶进了门?想到她腹中还有自己的骨肉,更加嫌恶和懊悔。
不多会的功夫,几个侍卫架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过来了。
一番哗然。
就算是白乐菱要找个菱月国的相好的,也不至于找这么样一个男人吧?仔细看他,满脸的横肉,就连脖子上都有几道横纹,浑身上下找不出什么能让人多看两眼的地方。一开口,更是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
‘萍萍,萍萍,我想死你了,跟我回去吧!”那男人张开大嘴露出满口黄牙,一张脸上都是懒散怠惰。可是眸中,却的确有那么几分痴情。
白乐菱支支吾吾的,情绪很激动,可是她的嘴巴被堵住了也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只见她张牙舞爪,一脸的惆怅。
南宫玄烨下了命,将她嘴上塞着的布拿掉,也松了绑。只见她踉踉跄跄的朝着那男人飞奔过去。
拼命的向那个男人的头上打。
‘我不认识你,你滚,你滚,你滚!”
那男人则拼命的想要保住白乐菱,生怕一松开手她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萍萍,萍萍,你走了以后我到处找你,到处找你,谁都不知道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年半,才找到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跟别的男人不一样。我对你是真心诚意的,就算你是打我骂我,我还是喜欢你!”
一旁,轩辕瑾儿掩面,像是听不惯看不惯这样的场景。可是被掩住的,又哪里是尴尬,分明是几分得意和嚣张!
白浅终于看不下去了,她虽然不喜欢白乐菱,但让轩辕瑾儿得逞,她却并没觉得胜利。
白浅走向白乐菱,拉了拉她的手,“乐菱,你的肚子里还有小殿下呢,可别再用力了。”
白乐菱被白浅一说,神智算是恢复了几分,她后退了两步,只见那男人跪在地上,被白乐菱打却完全不还手,一脸的胡茬却也被他那浑浊的泪水给染湿。
那男人跪着向前,白浅挡在白乐菱的身前,“像个男人一样,你到底要说什么,别哭哭啼啼的。”
白浅看到了白乐菱,算是真知道了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软弱,善变,又不够聪明,却不甘平凡。看到这满脸胡茬一脸横肉的专情男人,白浅也不知说什么好。看他这一番表现,却并不像是装的。
那男人拉着白浅的裙角,哭的泪眼婆娑。
‘你们放了萍萍吧,让她跟我回去,她肚子里有了别人的孩子也没关系。我养,是谁的孩子我都会对她好,只要萍萍肯跟我回去。”
他越是这样说,白乐菱似乎就越激动。
‘谁是萍萍,你这个疯子!”白乐菱大喊,歇斯底里。
南宫玄烨只觉得头疼。
南宫玄烨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头疼。心中不止一遍的在重复着那句话,难道白家的女儿们生来就是给自己添堵的么?
可当他心中烦闷的时候,却见白浅白衣袅袅站在艳阳下,所有的人都似乎已经被这复杂的剧情和灼热的天气弄的焦躁不堪,却只有白浅,站在白乐菱的面前,没有一丝倦意和疲惫。
南宫玄烨觉得看不懂白浅,白乐菱,几次三番的要她难堪,她难道都不记得么?为什么还要帮她?她应该也清楚,白乐菱不是她的妹妹,只不过是个冒牌货而已。
轩辕瑾儿见她们两姐妹都搀和进这烂泥潭里,心里别提多得意,她用手帕掩住脸,却是忍不住的窃喜。再看看周围那些家丁们,虽然不敢议论,可是一个个耳朵都竖起来,生怕漏掉一个字。
他们眼中的那种光,甚至能把人吃了。轩辕瑾儿心里想着,白乐菱,就算证据不足最终你没怎么样,可是以她对白乐菱的了解。就只是这些下人们的目光,就能让她崩溃。她还记得当初她将她救出来的时候的那副模样。
那副模样,双眼无光,肤色暗沉,逆来顺受。经受了一次打击,如果是那样的状态,那么让她飞上天空,再落回原来的地方,她又将是怎样?
轩辕瑾儿似乎并不那么关心白乐菱如何为自己开脱。因为有了这样的污点,就是永远的污点。人们总是愿意把最丑陋的东西当成是真的,然后四散开来,最后,没有人会在意,哪个是真相,哪个是讹传。她轻轻抬起头,光彩照人。
她以一副娇柔的姿态,莲步微移,走至南宫玄烨的身边。南宫玄烨正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着那个让人看了就觉得恶心的男人,和那个怀了自己骨肉的女人,以及那个仿佛站在一滩污泥中,但在她眼中永远纤尘不染的女子。
‘殿下。。。”她温软的声音,如燥热天气中的一溪清泉。
他意识到她走近的时候,她的双手已经在他的太阳穴处轻轻的揉捏,力气恰到好处,她的指尖碰触他的指尖,她一走进,他便觉得神思舒缓了很多。每一次都是这样。每当他心神烦乱的时候,头痛欲裂的时候,到了她的瑾秀阁就总能心思安宁下来。
白浅回瞥了一眼,只见南宫玄烨闭着眼睛,轩辕瑾儿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揉捏太阳穴。轩辕瑾儿站在他身后,似乎并不想掩饰她此刻的得意,她看着白浅和白乐菱,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白乐菱却根本无暇顾及这些。那男人口口声声的哭着喊着,口中叫着“萍儿,萍儿”
这些似乎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她有着怎样的过去。萍儿这个名字,是她在那烟花之地才用的名字。那些戳痛心扉的东西,终于随着这个男人的出现,一一浮在眼前。
曾经她是十大家族排名第十的没落小姐。家人被人陷害甚至被赶尽杀绝,她独自一日逃出却没想到竟被人骗进了ji。院。
在此之前,她虽然不够温婉大方,她学不会别人家小姐的那副矜持模样,可也绝不是人尽可夫的女人。她穿着已经残破的绸缎衣服被抓进了那种地方,几次想要逃脱都被抓了回来。她还记得那里的妈妈掐着她的脸,勾起她的下巴,说,“呦,你可是有钱人吧?这张脸瞧着还挺俊的。不过你别做妄想了,只要进过这种地方,你就永远洗不清了,永远回不去了。”
永远回不去了。
之后的日子,她被迫接客,她还记得第一次的痛楚。原来人间最疼的是那一刻。身体的不情愿导致她一直身下干涸,客人们倾慕她的美貌和年轻,可是当趴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完全不懂得如何迎合。换来的,就是一个又一个巴掌,甚至还有毒打。
她一天比一天憔悴,对着镜子的那张脸,她已经快要不记得。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她会想起从前的锦衣玉食,想起有多少家公子少爷对她爱慕,她瞧都不会瞧上一眼。这个时候,眼泪会毫无预兆的从眸中流淌下来,直至将枕头湿透。
她不会说讨人喜欢的话,不会逢迎那些让人看了一眼就想吐的男人。不会,什么都不会。她有点想去死,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死。那个时候,她不叫白乐菱,也不叫萍萍,她叫秋云菲。
她是十大家族中,排名第十的秋家长女,秋云菲。虽然她们家族算是个暴发户,没落的也快。可她从小到大,没有受什么委屈。世界真是说崩塌就崩塌,人生真是说改变就改变,残酷的连点预兆都不给。她想,真没想到,如何讨好男人,如何在男人身下承欢,竟然也是一项技能。她也没有想到,这项技能,却只捕获了一个让她多年以后分崩离析的男人的心。这个男人,便是千里迢迢去玄天国寻她的男人,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ji。院从头至尾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若是说穿了,恐怕她连小命都不保。日复一日的被打,被上,被蹂躏。她也渐渐的麻木了,连笑都是一件工作,她觉得让她笑,是件很累的事情。身体上的抗拒却没有多少减少,直到某天遇见这个满脸横肉的男人。RS